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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陶笛引 甜若西瓜 3987 2021-04-02 20:32

  第45章

  侍童闻言,略有犹豫,终是点了点头。

  简文芊亦是点了点头,直叫了声好。简文芊的手因为紧张而握拳藏在宽大的布衣袖子里,脸上却不泄露分毫情绪:“你家主子已经招了,你亦不会隐瞒是不是?”

  简文芊嘴角噙着笑,看着侍童写满不信的脸,自顾的往下说:“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前半段我若是说得分毫不差,那你就接着继续往下说。前半段你考察我是否说谎,后半段我考察你是否配合。若是我们两人的话能够对得上,那你便可早日去你主子身边伺候。你家主子的身体和习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的主子,比谁都需要你在身边。”

  简文芊咽了咽口水,任由着侍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她,直到侍童终于再度点头,简文芊方放下悬着的心来。是的,简文芊在赌!赌白家四夫郎的如实坦白,赌侍童因为白家四夫郎分了心神而落入圈套。

  简文芊很幸运,目前来说,一切如了她愿。

  简文芊踱步在屋内走着,偶尔瞥眼看见张袖颇有耐心的绞着手臂,隐在壁灯的阴影里静静的等待着。

  “那天自从我和张袖带着金簪寻你家主子以后,刚巧白家四少主的贴身侍女慌张的从房里出来。由于你家主子的首饰除了你,便只剩下白家四少主能动,在这个时候小红的慌张外出引起你家主子的怀疑……”

  简文芊假装不经意的扫过侍童的脸,见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一副聆听的模样,简文芊收回了眼,继续往下说:“而小红外出回来没多久,白家四少主便被衙门的人抓走。你家主子拿出家法让小红老实坦白,直到这个时候,四夫郎才知道原本那独一无二的绿玛瑙牡丹金簪被四少主私下仿制了一个。只是阴差阳错,四少主拿错了簪子。而小红的外出正是为了追问青衣,那绿玛瑙牡丹金簪是否给予了别的相好,是也不是?”

  简文芊留意着侍童的反应,只见那侍童听得最后一句之后,便微微点了点头,虽然点头的幅度小到可以直接忽略。

  得到反应的简文芊,放心般的呼出一口气,至少,目前来说,白家四夫郎说得是真话。

  “小红的问话显然触怒了青衣,什么都没有问到便被青衣轰了出来。于是……”简文芊斜了一眼张袖,张袖耸肩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将侍童嘴里的布拿掉后也就站在了侍童旁边。若是侍童突然发难或意图咬舌自尽,她亦可以很快制住他。

  “于是,你家主子便带着自己的心腹亲自去寻青衣。”简文芊带着鼓励望向侍童,却并不往下说,亦不催侍童说话,仿佛她早已洞悉一切般。

  饶是活在吃人不吐骨、大门大户里打滚的侍童亦被简文芊唬住了。在简文芊鼓励的眼神里,开口接着往下说:“我陪着公子去寻青衣,原本被梨园侍童拦在门外,倒是那青衣说愿意见上一面。

  直到我家主子说破簪子来历之前,青衣都只当那簪子是普通之物,哪里知晓竟然是连女皇都要客气几分的简王赐给主子的结婚贺礼。先不说亵渎御赐之物是何罪,就是那簪子出现在命案现场便是天大的不敬了。”

  侍童斜着嘴角,露出讥讽的笑:“那青衣听了之后便吓得脸色苍白。就算简王不追究此事,但是,因为青衣的疏忽而致使妻主落狱受苦。青衣今生想进白家大门,只怕是难如登天。而今妻主嫌疑最大,知味楼惨案又毫无头绪,只怕会做了替罪羊。青衣听说以后顿时哭着求公子救救妻主……哼,就算他不求,主子自然也会去救。”

  “主子没有说话,便准备走,青衣却拦住不肯放我们走。任凭我拳打脚踢也不肯让开分毫,打累了,我便寻着板凳欲打下去。哪知他见了凳子要落下了居然不躲开,反而闭了眼受着。我一个手软,便没打下去。主子微有恼怒,上前一把推开青衣,青衣有求于主子自然不敢多拦住,只是坐在地上哭。主子走到门外,回身看着青衣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便说:你若是死了,我便去求了简王来救妻主一命。”

  简文芊和张袖互相对了对眼,谁也没有打断侍童的话。

  “原本我家主子也只是随便说说,暗讽青衣的装模作样。谁都知道戏子是最无情的,谁都知道戏子演戏惯了哪有几分真情。哪知……哪知,他竟然真的死了!”侍童陷入了回忆里,身子莫名的颤抖起来。

  简文芊震惊的站在原处,想了多时的答案竟然只是一句戏言?是了,梨园侍童说过戏子情深。若是如此,青衣自杀的动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只因,想用一死来求得心上人的完好。究竟是何等的用情至深才能这般执着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简文芊揉揉太阳穴,忽然觉得疲惫万分。她究竟该感动于青衣的深情,还是该斥责青衣的随意轻生?简文芊忽而觉得胸口发闷,想要去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不管身后大声呼叫的侍童,径直走了。

  从牢房里出来之前,张袖点了侍童的昏穴,一路默然的跟着简文芊。这一回,难道大家都错了?青衣真的只是自杀不成?

  简文芊捂住胸口,用指尖感受心脏的跳动。前世,这里是她最脆弱的地方,终日困在病房里皆因为它;今生,她亦差点因为胸口那一刀而毙命。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是那么那么的渴望活着。

  反观青衣,第一上吊失败,死里逃生;第二次却卯足了劲去求一死。他究竟是看不清白家四夫郎那带着轻蔑的眼和戏弄的话语,还是根本早已看清却仍然要拼命一搏呢?

  简文芊摇摇头,浑然忘了身后还跟着她的张袖,抬步改了方向,欲寻那白家四夫郎问个明白。

  张袖暗记了方向,转身寻张大人去也。简文芊的验尸结果和白家侍童的交待对比上,只怕衙门早先根本完全走错了方向……

  只是,青衣如今因为白家四夫郎的戏言丢了性命,这错究竟该追究在谁的身上?

  青衣何其无辜、这命案又何其无奈!

  简文芊不若早先那般犹疑的候在白家四夫郎门外,这次她几乎只是轻敲了门便直接推门而入。简文芊感受容熙询问的目光却并不理会,深呼一口气,朝着那卧床的白家四夫郎道:“你并没有亲手杀青衣……却逼死了他。”

  对简文芊这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架势,白家四夫郎只是微微变了脸,旋即又恢复了该有的大家公子风范:“简刑席,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却断断不能乱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保持住豪门风范,这是白家四夫郎从小就受到的教育。所以,白家四夫郎能够不着痕迹的稳住自己。

  简文芊扯了扯嘴角,挥手示意出声唤她的容熙保持安静:“自然是证据确凿,简文芊才敢前来打搅。”简文芊朝小横山方向拱拱手:“在下作为李提刑唯一的传人,自然秉承李提刑的意志。不污蔑一个好人,亦不错放一个罪人。”简文芊所言,意有所指。

  白家四夫郎转转眼珠子,思量着那晚随他同去的侍童是绝对可放心的人,而梨园那侍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况且,他走的时候,那青衣的确还是活着的。至于第二天传来青衣死亡的消息,又与他何干?

  思前想后,白家四夫郎肯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轻笑道:“我不过就是在青衣被杀害的那晚见过青衣而已,难道如此我便要替人背上这黑锅不成?”

  “若我告诉你,青衣并非谋杀呢?”简文芊前倾着身子,越过那屏风,看着斜靠床内的白家四夫郎。如她所料般,白家四夫郎闻言瞬间惨白了脸。

  “你如今是来告诉我,青。。。。。。衣。。。。。。是自杀不成?”白家四夫郎支柱摇摇欲坠的身子,望向简文芊。他是决计不会被一个小小刑席糊弄的,连经验老到的王仵作都断定是谋杀。。。。。。。况且,戏子无情自古便是真理,岂会为了他一句带着恨意的讥讽而真的。。。。。。

  “你告诉了青衣所有的情况便要离开,青衣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情急之下拦住了你。你家侍童一番拳打脚踢,也撼动不了守着门的青衣分毫。你恼怒了,便说若是青衣死了,你便会救自己的妻主。。。。。。”简文芊忽然想起青衣尸身上的伤,除了上吊失败摔到地上时的擦伤撞伤,也少不了白家四夫郎贴身侍童的殴打伤痕吧?

  “难不成你简刑席就像凭我一句戏言,便治我杀人之罪?”白家四夫郎脸色依旧苍白,语气却冷硬了几分。

  “自然不能单凭一句戏言定罪,接下来还请四夫郎好生配合着衙门行事,免得吃了苦头。”张大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身后尾随着朝简文芊挤眉弄眼的张袖、一脸说不出尴尬表情的王仵作、还有面无表情的孟主簿一干人等。

  张大人朝简文芊赞许的点头,至少,目前来说,青衣案是能够完结了吧!

  “容熙,扶简刑席去休息,我听说简刑席昨晚是一夜都不曾睡过。”张大人见孟主簿和张袖已经上前逮了白家四夫郎录口供,又见简文芊一脸疲惫,便吩咐一旁静静站着的容熙。只是不知道这般制造机会,可否帮得上昔日故人之子?

  简文芊也确实累了,所以并没有推诿。道谢之后,率先出了房门。而容熙默默跟在简文芊身后。

  出了衙门,容熙安静的跟在简文芊身后,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打破这静谧,倒是简文芊先开了口:“容熙,谢谢!”

  容熙眨了眨眼,手里紧握那从简文芊那儿夺过的玉米小陶笛:“谢我什么?”

  简文芊回头一笑,望着容熙郑重道:“谢谢你不辞劳苦替我搬来那炭火盆;谢谢你没有将我对青衣的猜测告诉白家四夫郎,不然,方才的那一番问话只怕收不到预想的效果。。。。。。这几天事情太多,想到一条条人命案还没有线索,压力也大了,做起事来也免不了冲动许多。。。。。。”

  容熙听得出简文芊话语里的真诚,他只是轻轻摇头,然后绽开满足的笑颜。文芊,只要你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就够了。哪怕只是这般聆听着你的点滴,我亦满足。

  你看,我要的真的不多,所以,请允许我站在你身后陪你走完这短短的一年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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