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往日里走到揽月宫的门口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现下却热闹了起来。一会是陆昭容,一会儿是卢婕妤。一个走了,又来一个。
如华一律以精神不济让冬儿当了回去,夏草和冬儿担忧的问如华:“娘娘,这样不好吧?万一她们跟皇上告状说娘娘您……那……”
“说我什么?说我孤高自傲,不近人情?别说我如今病着,就是我现在没病,皇上也不会愿意我跟她们纠缠的,他们想闹就闹去,哪朝哪代,那个皇上不是后宫粉黛无数?他们想阻拦让他们去就是了。我是不会做那糊涂事的。”
冬儿和夏草似懂非懂,互相看一眼,各做各的事去了。
果然,掌灯的时候就传出来,皇上在卢婕妤的宫里摔了杯子。并大骂卢婕妤不守妇德,不尊臣纲。
十九风云暗涌(三)
如华听了,摇摇头。这个卢婕妤还真是直肠子,在这当口谁都不想做那出头鸟,偏她就这么容易被人唆使,开了这第一枪。
想必司徒不凡也要杀鸡儆猴,给她些惩罚。这样一来,无论选秀的事是怎样的结果,后宫里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应该无人敢在司徒不凡面前说什么了。
如华站在窗前看着空中只剩一角的月牙儿,心里惆怅万分,后宫里女人无数,却只有一个男人,也不怪她们争相的想要留住他,可是无论你手段如何,他又岂会只属于一个人?
夜里的空气有些凉,晚风顺着打开的窗扇吹进屋里,屋里的温度就降低了些许,如华恍若未决,依然伫立在那,直到月牙被一片云彩遮住,良久也看不到。
“唉,乌云遮残月,残月也娇羞啊。”如华无限感慨的说道。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怎么站在这里?身子刚好,又吹风,这样不爱惜自己怎么行?”
如华心中一喜,猛然回头,司徒不凡正无限爱怜的看着她,如华露出个娇媚的笑容,看的司徒不凡心中一动。
如华俯身行礼:“皇上万岁。怎么皇上来了也没人通报?”说着站起身来。
司徒不凡伸开双臂,轻轻的把如华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如华的头顶上,语气疲惫的说:“朕累了。”
如华听了心疼不已,她知道他很累,他肩头的担子太重了,以至于她想帮他分担,但是又不能。后宫不得干政,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增加烦恼。
她把头使劲的拱拱他:“臣妾想皇上了。”
司徒不凡轻轻的笑了,伊人永远都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伊人,他突然那么的渴望得到她,那么的想要狠狠的亲吻他。
他急不可耐的打横抱起如华。淬不及防中如华吓得大叫一声,待明白了司徒不凡的企图,羞愧的都不知如何是好,她感觉浑身都火辣辣的烫人,脸早已经羞成了个红苹果,眼睛东张西望的不敢去看司徒不凡的脸。
司徒不凡的笑意更深,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如华,眯着的眼帘都快弯成了月牙。司徒不凡把如华轻轻的放在穿花牡丹的锦被上,身子压在了上去。
如华躺在司徒不凡的身下,干脆眼睛紧紧的闭上,不敢睁开,她知道司徒不凡在看她,可是她就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她的内心在备受煎熬中期待,期待司徒不凡的爱抚,期待司徒不凡的亲吻。
突然嘴上传来个滚烫的温度,如华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唔”,司徒不凡趁势把舌头滑了进去挑逗她,如华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她只觉得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
她感觉到司徒不凡急切的把她的衣带解开,轻轻的吻在她的锁骨上,如华顿觉一道电流贯穿全身,酥酥麻麻的。
司徒不凡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珍爱的抚摸着她,欣赏着她的娇羞,她的妩媚。
记忆里美丽的人儿又出现在眼前,他突然觉得紧张,算起来,他后宫的女人无数,比如华漂亮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傻傻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女人时时刻刻的牵动着他的心,想要让他爱抚,想要让他给予,即便在拥着别人的时候也时时的想着她。
如华闭着双眼,任由司徒不凡从上模到下,在她的身上仔细的摸索。她的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像那风中零落的花瓣,想要他的呵护,他的怜惜。
这一夜对于司徒不凡来说是愉快的,这一夜对于如华来说是幸福的,当他们彼此拥有对方的时候,谁又能说后宫里就真的没有爱情。
一曲谱罢,司徒不凡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这个小巧的身子,他的手在如华光滑的背上轻轻的画着圈,如华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颤抖一下,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撩拨着司徒不凡的心,他紧紧的盯着她熟睡中的面容,慢慢的沦陷,沦陷再沦陷。
如华在司徒不凡的怀里拱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司徒不凡的手从她的背上划到她的腰上,如华忍不住轻轻的呻吟一声,司徒不凡像是受到了邀请,身子邹然就热了起来。
如华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到司徒不凡的变化,她紧张的想要离开司徒不凡,而司徒不凡的唇已经印了上来,如华呻吟一声,终是抵不住他甜蜜的**,又一次沦陷在他的柔情里。
睁开眼,如华觉得全身都酸软无力,想起昨夜荒唐的作为,脸上还是忍不住火辣辣的烫人。
冬儿和夏草听见动静进来服侍,看了一眼凌乱的床上,俱都红了脸,暧昧的低着头笑,。
如华勉强的从床上起身进了内室洗漱,冬儿早就打好了洗澡水。如华泡在温水里,伸开四肢,舒服的任由水的温度,浸泡着身上的每一个关节。
“冬儿,皇上什么时候走的?”如华闭着眼睛慵懒的问,水的温度正好,如华真想再躺回床上去睡一会儿。
“天还没亮,卢公公就来服侍皇上上朝了。”冬儿一边为如华舀水,一边说。
“奥,怎么不叫醒我?”如华有些嗔怪的说道。
“是皇上不让的,皇上说……说娘娘身子弱,累着了,不让叫醒。”说着,低下头去,吃吃的笑。
如华斜她一眼,终是觉得难为情,司徒不凡说话怎么这么直接,还不如把她叫起来呢,现在可丢大了人了,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赚个什么名声呢。
知道的不知道的她这个狐媚的名声是定然得下来了。
梳洗妥当,如华还是在揽月宫里坐着看书哪里也不去。昨天刚刚说了精神不济,今日就出去见人有些说不过去,况她现在浑身酸胀,也实在懒得动弹。
估算着早朝快结束的时候,司徒不凡身边的总管太监卢德全领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进来。
卢德全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一样,尖着嗓子对如华说“娘娘千岁,这是皇上让奴才带过来的人,叫张旺,皇上说了,娘娘有什么事只管指派。”
揽月宫的大总管曹安已经被皇上杖毙了,如华这些日子一直在病中,昏昏沉沉的也就把这事搁下了,现在司徒不凡送来这个人明显是接替曹安的位置的,他是不相信如华身边的人了。
二十风云暗涌(四)
“回娘娘话,皇上吩咐了,先办好娘娘的差事,”卢德全笑眯眯的道。
心里一暖,“原来这样,劳烦公公了。”如华微微欠身,算是感谢。
卢德全忙摆手还礼“使不得,使不得,娘娘这是折老奴的脸呢。老奴可当不起。”
如华微微一笑,“公公哪里话,谁不知道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如华还要仰仗公公呢。”
卢德全何等人,聪明的跟人精似的,如华态度谦卑,给他吃足了甜糖蜜果,他心里立马就有了计较,这个清妃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副清心寡欲的摸样。其实是个冰雪聪明的主子。比德妃那心高眼高的人强了不知多少。以后还要多巴结才是。
想着态度上又恭敬了些。
如华这一天里都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昨日里那些妃嫔恐怕已经把话传了出去,如华不仅没有随了众人的意,晚上皇上还留宿在了揽月宫。无异于告诉了众人她是站在皇上一边的。
众人心里均都有杆秤,卢婕妤已经做了第一人,量谁也不会冒险做这第二人的。
龙吟殿里司徒不凡正和陆亲王司徒傲然看着挂在墙上的大宣舆图,司徒不凡问陆亲王:“傲然,你怎么看?”
陆亲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浙江一带这几年一直都受倭寇和海盗的骚扰,但是今年尤为严重,尤其是福建,福建总兵徐长久屡次上书请求增兵拨款,皇兄为什么都否了呢?臣弟愚钝,不明白皇兄的意图。”
“呵呵,你也说了,浙江这几年一直受倭寇和海盗的骚扰,朝廷也多次增兵治理,为什么还是收效甚微,同样都是延边,为什么福建上奏折要人要钱,别的地方却没有反应?”说完意味深长的去看司徒傲然。
司徒傲然点点头,又仔细的去看舆图:“皇兄是不是觉得徐长久有问题?”
“哼,不是觉得有问题,是肯定有问题。”司徒不凡转身坐在龙椅上,神色凛然的道。
司徒傲然来到司徒不凡身前,微一躬身道:“徐长久是内阁陈束脩陈阁老引荐的,臣弟认为陈阁老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徐长久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司徒不凡摆摆手:“你只知他是陈束脩引荐的,像陈束脩那样愚忠的个性,只要别人说几句好话,他难免不会被人利用,要不是因为他当年是先帝的伴读,又教过朕几天,朕早就撤了他了。”
司徒傲然有些冒冷汗,陈阁老虽然脾气直了些,但是大面上的事情还不至于犯糊涂,哪里就有皇上说的这样不堪。
可是皇上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像是无的放矢,难道皇上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由抬头去看司徒不凡。
司徒不凡正在看他,眼神灼灼,精光闪闪,司徒傲然心下一惊,忙由低头去看舆图,装作没有发现司徒不凡的眼光。
司徒不凡微微有些失望,司徒傲然是从小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长大的,这些年他长大了不少,也精进了不少,但是他们兄弟间的情谊却越来越淡薄,司徒不凡知道,他们现在君臣之义多于兄弟情谊,他曾经想着挽留住这些,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两兄弟越走越远。
龙吟殿里静悄悄的,卢德全带着宫女太监远远的恭候着,司徒不凡招招手,卢德全忙小跑着跑到跟前来,态度恭敬的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给朕换杯茶。”司徒不凡淡淡的道。
“是”卢德全忙把桌上微凉的两杯茶撤下去,重又换了新茶来给司徒不凡和司徒傲然。放下茶杯,仍远远的站着。
司徒不凡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一口,放下茶杯问司徒傲然:“想明白了没有?”
司徒傲然见问,忙又回过身来,司徒不凡示意他在龙案前加的一张椅子上坐了,才又说:“徐家跟齐家联姻了,你可知道?”
司徒傲然心里一惊,齐家跟徐家联姻了?竟然脱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想想觉得不妥,这样问像是质疑皇上似的,诺诺着不敢再说,只是忐忑不安的拿眼角去看司徒不凡,他这位四皇兄早已不再是当年温和可亲的大哥哥,如今他是威震天下的大宣皇帝。
司徒不凡感觉到司徒傲然的异样,心里涌出股酸涩的味道,忍不住叹口气:“傲然,你虽然年纪轻,也要多关注些京城里的动静才是。”
司徒傲然有些不自在,忙站起来低着首保证:“是,臣弟一定不负众望。”
“罢,你坐下说话,以后我们兄弟一处不必这么多礼节。”司徒不凡有些不满的道。
司徒傲然刚要坐下的屁股就停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甚是为难。
远处卢德全斜眼看到陆亲王正弯着个腰,半坐在椅子上一副惶恐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风光无限的陆亲王在皇上面前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司徒不凡并没有注意到司徒傲然的窘样,依然自顾自的说道:“齐家在先帝去世以后,一直很低调,隐忍不动,现在竟然就这样高调起来,大张旗鼓的跟徐家联姻,而徐长久在天时地利之下竟然一再奏请派兵,派粮,难道这里边不会有什么猫腻吗?”
“是,齐家这次的目的是什么呢?三皇子发配边疆,齐太妃孀居在北苑,他们还想借助谁呢?”司徒傲然落座后,有些不解的道。
“不然。”司徒不凡神秘一笑。
司徒傲然顿时露出迷惑的表情,突然他神色一凛,不可思议的道:“十一?”
司徒不凡点点头,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在殿内踱起步来:“十一这几年虽然还住在紫薇宫里,但是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齐家的人,齐家必定给他灌输了不少的想法,齐家难免就会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说着,神色间更加凝重:“况且,那日清妃跟太平遇到十一欺负小五的事情,朕一直觉得不对劲,果然,太平和清妃两个还隐瞒着朕一些事情。”
二十一风云暗涌(五)
“还有这样的事。”司徒傲然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司徒不凡的身后。
“十一不禁打了小五,还说了很多大不敬的话,而且挑拨老七到小五的闺阁去闹事端,朕派人查过了,那日如果不是太平去的及时,清妃恐怕脱不了身。”说到这里,司徒不凡又有些心疼,他从来只认为只要他愿意,如华就会是安全的,却没想到,如华的身边会有这么多的危险。
“怎么会这样?”司徒傲然是见证如华跟司徒不凡两个人感情的,他怎么也不认为如华会隐瞒司徒不凡这么重大的事情,才会有此一问,“齐家为什么会把矛头针对清妃?”
司徒不凡重又坐回龙椅里:“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愿清妃是不小心触犯到了他们,这样他们也还不至于赶尽杀绝,那……”那如华暂时也就是安全的。
司徒傲然明了的点点头:“皇兄,臣弟能做些什么?”
司徒不凡目光一闪,盯着司徒傲然一字一字的说道:“调查徐长久,监视齐家。”
司徒傲然心中亦是一紧,要开始了吗?从司徒不凡登上皇位那天,他就知道一山不容二虎,铲除齐家势力是早晚的事,但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司徒不凡又说道:“不要自己出面。”眼神里的关切毫不掩饰。
司徒傲然心中流过一阵暖流,郑重的点点头:“皇兄放心吧。臣弟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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