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这些,如华才有空叫了司徒傲然一起进去看司徒不凡,司徒不凡睡着了,睡容安静,表情舒泰,想必是暂时放下了心里的事。
如华歉意的对司徒傲然说:“劳动亲王跟着受累。”
司徒傲然有些失落:“梁姐姐还是叫我小九的好,叫亲王听着别扭。”
如华露齿一笑,邀了他到内室的暖炕上坐了:“你都已经是亲王了,还怎么能称呼小九,让人听了,还以为你没长大呢,也说我没有礼数。”
司徒傲然摇摇头:“梁姐姐,小九还一直记得梁姐姐大热天撸了袖子给小九做挂花糕吃,结果热出了一身的痱子,皇兄没差点把我的屁股打开了花。”
如华想起司徒傲然小时候的调皮,任性,也颇有些头疼:“你那时候十几岁的人,还调皮的让人受不了,想要什么不怕立马就能得到,不然你就念叨的别人头疼。”说着,摇摇头,还一副头疼的样子。
提及往事,司徒傲然的脸上羞愧的现出一抹嫣红:“梁姐姐,那些事就不要再说了好不好?你看你哪时候多疼我……”说着露出个可怜的目光:“梁姐姐,我又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如华的头又隐隐的有些疼,似乎看到了三年前司徒傲然黏人的样子:“都这么大了,还这样馋。”
“谁叫梁姐姐的桂花糕做的好,叫人吃了还惦记着。”司徒傲然腆了脸,抱着如华的胳膊,一副赖定如华的模样。
“还不是叫你逼得,谁知道你怎么那么爱吃桂花糕。”如华打了他的手一下。
“嘿嘿,我要是不喜欢吃,梁姐姐怎么能学了这手艺来?”司徒傲然懒皮的本事一流的,好不容易见了如华,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怕了你了,你的亲王府里就没人做给你吃不成?。”如华无奈地说道。叫了冬儿进来:“夏草呢?叫她做一盘桂花糕来给陆亲王解解馋。”
冬儿为难的说道:“夏草姐姐不知道去哪了,现在也没回来,要不然奴婢出去找找?”
“出去了?”如华有些意外,朝窗外看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珠串成了水珠的帘子,一根接一根的落下来,密不透风。这样大的雨,夏草去了哪里?
“别去找了,你去小厨房看看,还有没有桂花糖,看来只能我自己来了。”如华看着司徒傲然,宠溺的笑着摇摇头。是她看着长大的,现在还能想起他跟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她屁股后头要桂花糕吃的模样。
冬儿躬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就回来了:“娘娘,还有些桂花糖,原本厨娘准备晚上做桂花鱼的,知道娘娘要用,就先省了出来给娘娘。”
“行了,知道了。”如华站起身来,对司徒傲然说:“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司徒傲然笑嘻嘻的一鞠到地:“多谢梁姐姐。”
“你啊,猴一样精。”如华不由嗔怪到,心里却喜滋滋的,看着这几个孩子,一眨眼的功夫都长大成人了,她心里比谁都高兴。
如华去了小厨房,冬儿找了个干净的大围裙给她围上,厨娘们在一边站着,等着如华吩咐。
如华撸了袖子,把桂花糖,面粉和牛乳准备好了,一边和面一边问冬儿:“知道夏草去哪了吗?”
冬儿嘟着嘴摇摇头:“奴婢问过了,没有人知道。”
“嗯”这样神秘?不管出去做什么,也该打个招呼才是,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样神秘更是引起人怀疑了。夏草到底有什么事瞒着?
四十三谋划(二)
终是久没有做过这些活计了,只一会就感觉胳膊酸胀,使不上力。厨娘忙殷勤的上前:“娘娘,还是奴婢来吧,您在一边看着,不对的给奴婢指出来。”
和个面而已有什么对不对的。如华心里有事,也不计较,把和面的盆子交给了厨娘。
忙活着活了面,找了做桂花糕的模子印了,又上屉蒸出来,一盘子香喷喷的桂花糕就成了,如华吩咐冬儿去沏一壶桃花茶来,小宫女打了油纸伞,把挂花糕送到了正屋。
暖炕上哪还有司徒傲然的影子,如华正疑惑,听见帘子后边两个人说话,如华仔细的听,司徒不凡正跟司徒傲然交代着什么“严密的监视起来,朕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
如华遣了身边的小宫女,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听下去。冬儿沏了茶进来,如华忙伸手示意她别出声。
又静静的听了一会,司徒不凡的声音小下去,如华只能听到“小心”“必须”之类的几个字眼。
如华想了想,这样站在帘子外边让人见了,指不定要误会她是故意听墙根,想着对冬儿说:“冬儿,把茶放到桌子上吧,也不知道陆亲王去了哪里,你先把茶温着,一会他来了再喝。”故意把声音放大,恐里边的人不知道她来了。
果然司徒不凡的声音停了下来,司徒傲然掀了帘子,笑嘻嘻的从里边走出来:“梁姐姐的速度好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一刻呢。”
如华笑笑:“哪里快了,不过有厨娘帮着。赶快趁热吃吧,一会凉了就不是那个味了。”并不问司徒傲然进寝室做什么了。
暖炕的桌子上,甜白瓷的盘子里摆了几块还在冒着热气的桂花糕,边上一把精致的景德镇手绘粉彩花鸟的品茗壶,两个同样品质的杯子。
司徒傲然以然食欲大动:“梁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三两步跑到暖炕上坐了,两指沾起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嘟囔:“呜呜,好吃,好吃。”
如华忍不住,用罗帕掩了嘴笑:“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司徒傲然吃完一块,又从盘子里拿一块:“梁姐姐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了,比在瑾王府的时候做的还好吃。”
如华给他倒了杯茶:“你尝尝,这是我新近熏得花茶,可有上次的好喝?”
听到花茶,司徒傲然撇了撇嘴,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说:“别提了,上次那包桃花茶,我一口也没喝成,全叫……”说着,回头去看看寝室的帘子,压低了声音说:“全叫柳施峥给拿走了。”
“柳施铮?他回到京城了?”如华指尖一抖,拿在手里的茶碗差点打翻在地上,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但是那个儒雅的一塌糊涂的男子,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啊,给龙虾作诗的人就是他,害我巴巴的从芜湖扑了来给他接风洗尘。不过也亏了他,要不是他看到你突然送茶说你有危险,我还真想不到。”
司徒傲然对柳施峥有一种盲热的崇拜,三年前,他是皇兄身边的军师,为皇兄出谋划策,盛了一场又一场争斗,皇兄登基那天,他却突然的不辞而别。就像他走时候那般匆忙一样,时经三年,他又突然的回来了。
司徒傲然又看一眼寝室的方向,凑近如华一点说:“梁姐姐,你可别让皇兄知道他回来了,皇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要是皇兄知道我把他留在亲王府,我的皮也就剩不下了。”说着好像真的被扒了皮一般,身上凉飕飕的。
如华好笑的看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司徒傲然摇摇头:“不怎么样,听说他这几年一直四处流浪,生活过的逍遥自在,却也因为愤世嫉俗,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回京城。”顿了顿又说:“他恐怕心里也知道,皇兄必定恨他当年不辞而别。”
“唉”如华叹口气,不再说这个话题,那是一段无头公案,谁也不知道当年大红大紫的柳施峥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那时候什么样的言论也有,有说他是隐退山林的,也有说他被人谋害了的,更离奇的说司徒不凡怕他功高镇主,私下里把他处决了。
如华也曾怀疑过,但是司徒不凡听了这些,那样震怒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淡忘了,没想到他却又回来了。
“皇上这段时间为什么心情这样坏?”如华喝了一口茶,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司徒傲然听了一怔,放下吃了一半的桂花糕:“梁姐姐,你就别问了,皇上他有他的难处。”说着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嗯,这茶味道真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就叫他们给你包上些带回去。”如华微微一笑,司徒傲然的态度,明显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事情严重,她就越想要知道。
司徒不凡为什么要瞒着她,如果不是事情牵扯到她,就是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或者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吗?他会觉得他们的情分还没到说这些的时候吗?
如华的心里冷飕飕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司徒傲然虽然笑嘻嘻的,却一直留意着如华的表情,如华这样敏感的女子,三两句话怎能打消她的顾虑,不由叹口气,免不了要说些谎话了:“梁姐姐,你快给我包些,我好带着去福建。”
如华一惊,去福建?难道福建的倭寇真有这样猖獗,竟然让司徒傲然一个亲王亲自前往?
“去福建做什么?”如华惊讶的问。
“没,没什么,只不过处理点公务罢了。”司徒傲然自觉失言,连忙矢口否认。
如华更加狐疑:“什么样的公务,还得你一个亲王亲自跑到那里去?”
“嘻嘻”司徒傲然脸上直冒冷汗,如华还真是较真,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梁姐姐,你就别问了,总之不是坏事就是了。”再说下去非把皇上让他去调查徐长久的底细也说出来了。
如华想了想,说:“好吧,我不问了,本来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的,既然你要离京,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什么事情?我不在京城里,我可以安排别人帮你去做啊?”司徒傲然正正神色。
“也没什么……我只是怀疑……”如华起身找了一张纸写上两个名字:“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宫的,我怀疑他们的目的。”
“什么?”司徒傲然从如华手中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武才人和袁宝林的名字:“梁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如华沉吟片刻:“我只是怀疑,也没有什么证据,你先帮我查查,没有什么最好,要是有什么……”要是有什么那就是大事了,不仅他们值得怀疑,连他们幕后的人都值得怀疑。
司徒傲然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正好这段时间柳施峥没有什么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也好,柳施峥是个胆大心细的,交给他我也放心。”如华想了想又说:“柳施峥的事情,你也不能老瞒着皇上,要是皇上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司徒傲然挠挠头:“那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跟皇兄开口啊。”
四十四怀疑(一)
雨下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的小了,如华跟司徒傲然两个人多年未见,要说的话很多,却也知道从头说下去,就是三天三夜恐怕也说不完,待雨小些了,司徒傲然就起身告辞:“梁姐姐,我也该回去了,等有了结果我想办法安排柳施峥来见你。”
如华摇摇手:“还是算了吧,那样太冒险,你还是先想办法告诉皇上是正经。”
“梁姐姐,那你就帮帮我吧。”司徒傲然眼巴巴的看着如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如华叹口气:“你让给我去帮你说,还不如你自己去说更好些。”
“梁姐姐。”司徒傲然还要装可怜。
如华已经打了他一粉拳:“个子都比我高了,还这样,你也不想想,你只一味的惧怕皇上,却不知道,皇上念及你们兄弟情谊,把你看的多重。要是我去跟皇上说了,皇上会怎样想?”
“我知道了。”司徒傲然不情愿的说。
“你呀,有时候觉得你是大人了,有时候又觉得你还没长大。”如华无奈的摇摇头。
“在梁姐姐面前我还要做大人,那不是跟梁姐姐见外吗?”司徒傲然耍赖道。
“你就贫嘴吧,也不见你跟皇上这样。”如华瞪了他一眼,无奈地道。
司徒傲然一边把冬儿包的花茶拎着,一边嘟哝道:“我敢吗我。”
如华掩了嘴笑,这个司徒傲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司徒不凡怎么想的,这样大的事情竟然交给他去做。
却不知道司徒不凡正是因为司徒傲然年纪轻所以才派他去,一个是他年纪轻,别人不会注意,以为他好糊弄,就不会对他过于防范,这样才能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另一个也是为了让他多锻炼锻炼,增加些经验。
“好了,你快走吧,免得一会雨又大了。”说着叫张旺取了油纸伞来亲自把司徒傲然送出宫去。
司徒傲然跟如华道别,走到揽月宫的门口,迎面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把他撞了一个趔趄,司徒傲然差点跌进泥里。
夏草从颐养殿里出来,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太后娘娘那张阴厉的脸老是晃悠在脑海里,一时迷迷糊糊的有些心不在焉。出来让雨水一浇,更加的迷茫起来。竟然慌慌张张的就撞到了陆亲王。
夏草顾不上疑惑陆亲王怎么会从揽月宫里出来,赶忙跪在地上求饶:“陆亲王饶命,奴婢该死,没有看到亲王。”
张旺厉喝一声:“你是该死,亲王也没看到,你的眼睛哪去了?”
夏草吓的浑身颤抖个不停,本就被太后娘娘罚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上已经青红一片,又这样跪在雨里,夏草的膝盖火辣辣的疼起来,但是她却顾不上,也不管地上的雨水“咚咚咚”的一边磕头,一边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额前的头发粘上泥水,紧紧的贴在脸上,脸上也变得脏乎乎的,夏草全然未觉,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毕竟是如华的人,司徒傲然不好发火,只是对这张旺淡淡的说:“走吧。”
张旺忙上前跟在司徒傲然挺拔的身姿后面,亦步亦趋的送到了宫门口。
如华早就看到了门口发生的一切,因为撞到司徒傲然的人是她的宫女,如华也不好出面,等到司徒傲然走了,如华才对冬儿说:“去把夏草扶进来,不必来见我。”
冬儿咬咬唇,担心的看如华一眼,娘娘的表情很严肃,看来是动气了。不敢怠慢,忙打了油纸伞,跑出去把夏草从泥地里搀起来,夏草的膝盖这样一折腾已经破了,她又淋了雨,经过这样一波一波的惊吓,整个人更是迷糊起来,任由冬儿拖着一瘸一拐的往西跨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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