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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雍年梦逝 歆谙 4659 2021-04-02 20:31

  第15章

  芮晗埋着头为婉妍梳头,悄悄地抬起眼看了看镜中人的神情。随后说道:“刚才奴婢出去碰上宝鹭了,听说佩福晋有了身孕。”

  婉妍正拿着一支簪子比在鬓前,初闻此话不禁手指一顿,旋即微微笑道:“那是好事啊,不过昨日大福晋才失子,不必对外声张,过会儿子咱们过去给佩福晋道个喜吧。”

  “是。”芮晗接过簪子为她插在发髻上,又从首饰盒里拿了几只金丝护甲套在婉妍的指间。

  婉妍摘下护甲说道:“还是不带了,这金丝怪沉的,带着只觉得难受。”

  芮晗悄悄从袖口取出一只护甲放入首饰盒中,说道:“婉福晋换这琉璃护甲吧,琉璃的轻巧些。”

  “恩。”婉妍笑着取过护甲带在指间,端倪了片刻后问道,“怎么这支护甲的颜色与其它的不大一样?”

  “回婉福晋,许是本来就这样的吧。”芮晗心中忐忑,而眼中却是一派淡定,看不出任何异样。

  婉妍颔首,芮晗见她将那只护甲带上了,稍稍捏了把冷汗。

  天气渐凉,才刚踏出里屋,就感觉到阵阵的寒意透过衣袍渗进骨内,婉妍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芮晗忙取来上月新制的貂绒风衣为她披上,婉妍对她满意一笑,继而带着芮晗和纯束往齐云轩反方向去了。

  李佩似乎猜到了婉妍会过来,还未走近齐云轩,她就殷勤地迎了上去牵过婉妍的手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忘我这里来了,原来是婉妹妹啊,劳妹妹大驾过来看我,快进屋里去坐。”说着,便携着婉妍进屋了。

  婉妍第一次听李佩称她妹妹,平日里李佩只会对她冷嘲热讽,婉妍不禁多了几分戒备,却还是客气道:“姐姐有了身孕,妹妹过来探望自是应该的。”

  “大福晋出了事,我原本不想声张的,定是宝鹭那丫头在外边多舌。”李佩责怪着。

  宝鹭“噗通”一声跪倒在李佩面前,自责道:“是奴婢多舌,请主子责罚!”

  李佩挥了挥帕子,说道:“行了,你出去吧,看着就让人心烦。”

  宝鹭欠身退门而出,芮晗和纯依也识趣地跟着退下了。

  见李佩面色不悦,婉妍忙安慰道:“其实姐姐不必责怪宝鹭,想必她也是为姐姐高兴才会一时考虑不周,能有这样衷心的丫头,姐姐该高兴才是。”婉妍忽抱了一丝祈望,或许李佩真的已知悔改了,又或许这几日谈及的“那人”并非李佩。

  李佩动了动眉毛,暖笑道:“妹妹说得极是,快喝杯热茶。”李佩端起玉壶想要为婉妍倒茶,却不想被烫着了。婉妍赶紧拿过李佩手中茶壶,斟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李佩,关切道:“姐姐如今有身孕了,千万别伤着哪里才好。”

  “我哪有这么弱不禁风。”李佩端起杯子,放在唇下轻呡一口,低眉间一丝冰冷从眼底闪过。

  “爷如今膝下就弘时一子,姐姐一定要当心护着身子才是。”婉妍又与李佩随意闲聊了几句,李佩哈欠不断,最后似是不好意思般说道,“这人有了身孕就嗜睡,妹妹别见怪才好。”

  婉妍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是我打扰了佩姐姐才对,佩姐姐进房歇息去吧,我先告辞了。”

  “妹妹慢走。”李佩将婉妍送到门口,赶紧招宝鹭进了房。

  冬日的京城总是雨雪纷纷,竟不想才在齐云轩小坐了一会儿,外边就已经飘起了雪花,芮晗抽出怀中的伞为婉妍撑在头顶。

  “还是芮晗机灵,知道出门时带上伞。”纯依刚开始还担心下着雪,正准备进屋问宝鹭借把伞。

  芮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芮晗只是习惯了,一到冬日里,主子出门时芮晗都会带把伞在身边的。”

  婉妍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问道:“还未曾听你说起过以前的事,你曾经是伺候哪位主子的?”

  芮晗一脸紧张,撑伞的手也不住地晃悠,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奴婢以前是……是伺候佩福晋的,佩福晋嫌芮晗手脚笨将芮晗打发了出来。”

  “刚才还夸你机灵,这会子怎么就结巴起来了。”纯依也没多想,只觉得芮晗唯唯诺诺的样子好笑。

  婉妍面色稍改,呵了口气,对纯依说道:“行了,你也别逗她了,外边冷,咱们快些回去吧。”

  高脚花盆底鞋踩在雪里“嘎吱”作响,芮晗高举着伞紧紧贴着婉妍,纯依一路细心地扶着她,生怕她滑倒。

  一行人刚到黛悦居门前,小盛子便赶上来打了个千儿说道:“婉福晋吉祥,爷让婉福晋即刻去齐云轩一趟。”

  婉妍心想自己刚从齐云轩回来,只觉得疑惑,于是问道:“可知是何事,四贝勒竟找得这么急?”

  小盛子一脸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道:“婉福晋随奴才去了便知道了。”

  婉妍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小盛子见她站着不动,赶紧接过芮晗手中的伞举在婉妍头顶,说道:“婉福晋请。”

  婉妍一进齐云轩的大门便看到李佩半躺在美人榻上,面色惨白,王石正坐在榻前为她诊脉。胤禛双眼逼视着婉妍,她只觉得脑中“嗡”一声,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却又一时理不清思绪。

  “你总算过来了。”胤禛冰冷地说道。

  不知为何,婉妍只觉得心口蓦地一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胤禛。

  “我问你,这杯茶可是你倒的?”胤禛举起一只杯盏在婉妍眼前晃了晃,重重地撂在桌上,杯盏滚落,胤禛的衣袖顿时溅湿一片。

  “是。”婉妍吐出一个字,却不知胤禛缘何这么问。

  胤禛神色凝重,厉声道:“好,你倒是不否认,我再问你,你可有在佩儿的杯盏中下红花粉?”

  听到“红花粉”三字,婉妍心下明白自己已然被李佩算计了,苦笑一声:“婉儿自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忽然想起了护甲,隐隐觉得与现在的事有着关联,她悄悄地将手缩进了袖口。

  “刚才佩儿说房里除了你和她再无第三人,这茶又是你倒的,不是你难道是佩儿不成。”胤禛眼疾手快,说话间,一把扯过婉妍指间的护甲,丢给王石示意他检查仔细。

  王石拾起护甲仔细看了看,上前一步说道:“回禀贝勒爷,这只护甲上确实有残留的红花粉。”

  胤禛挥手将护甲甩在地上,怒道:“这样的伎俩你也学得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婉妍的心像是坠了千斤石,沉痛无比。她眼眶微红,却直视着胤禛迫问道:“看来贝勒爷认定是婉儿所为了。”

  “这两日发生的事都和你有关,让我不得不相信,婉儿,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胤禛紧紧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婉妍在他眼中看到了几丝愤懑,可那愤懑里却隐约夹杂着几许不忍。

  婉妍转头直瞪着躺在榻上的李佩,恨声道:“婉儿只能说是被小人算计了,别无他话可说。”

  李佩躲过她的目光,捧着小腹佯装呻吟了几声。

  胤禛见婉妍如此态度,有些愠怒地说道:“难道你想说是佩儿算计了你不成,你可知佩儿差点就失去这个孩子了。”

  婉妍抹去眼角的眼泪,冷笑道:“差点,那就是说孩子还没有掉了,贝勒爷真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若是婉儿有心害她,她的孩子怎还能留着。”

  李佩假装闭着眼什么也不知,婉妍扭身出门,只丢下一番话让胤禛自己去咀嚼,胤禛半张着嘴怔怔地看着婉妍离去。片刻后,胤禛方回过神来,对小盛子吩咐道:“传刘太医到华音殿走一趟。”

  小盛子得令匆忙出门,胤禛挑开李佩的刘海说道:“你且歇着吧,我晚上再过来看你。”见李佩仍是闭着眼,胤禛不露痕迹地拾起地上的护甲匆匆回了华音殿。

  不多时,刘诩也疾步赶到了华音殿,他上前恭敬地行礼:“微臣给四贝勒请安。”

  胤禛点点头,手中紧紧握着那只护甲,面色凝重,对刘诩说道:“你快过来看看这只护甲是否有问题。”

  刘诩上前接过护甲放在鼻下嗅了嗅,抬头说道:“回贝勒爷,护甲之中藏有红花粉末。”

  胤禛深吸一口气,又说道:“劳烦太医上前来,看看我的袖子上可有红花。”

  “微臣不敢。”

  胤禛极不耐烦地说道:“有何不敢!”

  刘诩见他不悦,赶紧捧起胤禛的袖子,袖上水迹未干,捏在手上还有些微的潮湿,刘诩会意,道了声“恕罪”后将那片水迹放到鼻下闻了闻,然后说道:“回禀贝勒爷,微臣并未察觉有红花。”

  胤禛终于长呼一口气,之后又紧锁着眉头对刘诩说:“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劳烦刘太医再去齐云轩一趟为佩福晋诊脉,若是无事就不必来回禀了。”

  “微臣遵命。”刘诩得令后躬身退下。

  婉妍独自一人立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枝头上的枯叶随风飘落。纯依从屋里走出来,将一方手炉塞到婉妍手里,又为她披上一件斗篷,心疼地说道:“格格还是进屋去吧,外边风大,小心冻着身子。”

  “以后还是称我主子吧,免得让外人听到了抓着错处。”婉妍解下斗篷,将手炉和斗篷一并交给纯依,叹了口气又接着说,“还是拿进去吧,吹吹风才会清醒些,你不必在这陪我,快些进屋吧。”

  纯依心疼地摇了摇头,又不想烦着自家主子,遂偷偷啜泣着进了里屋。婉妍握着玉笛,满怀忧思,口中喃喃念着:

  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

  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

  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之后有一人环过婉妍的腰,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婉儿,那些都是权宜之计,我本该早些知会你的,不过为了令那人松懈,我不得不先委屈你一阵子了。”

  婉妍知道是胤禛,却不回头,冷言道:“四贝勒言重了,妾身何敢谈‘委屈’二字。”婉妍此刻唤胤禛“四贝勒”,自是为了表明心中的怨愤。

  胤禛抽出婉妍手中的玉笛,握着她的手责备道:“怎么手这么凉,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承蒙四贝勒关心,只怕妾身受不起。”婉妍将手用力抽出来,转身往房中走去。

  “那人就是李佩!”胤禛的声音在她背后想起。

  婉妍停下脚步,嘴角微微扬起,片刻后回过头低声说道:“既然贝勒爷知道,那就恳请贝勒爷能为大福晋讨回公道,也尽早还婉儿一个清白。”

  胤禛面色僵硬,举步走到婉妍面前,将她的手捂在自己胸前说道:“如今李佩有了身孕,一切都等她分娩之后再议吧。”

  婉妍只觉得心底生凉,原来胤禛也不过是个俗人,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是比子嗣更重要的,婉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禛郎何必如此紧张,婉儿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哈哈哈。”笑声朗朗,胤禛见她已经无事了,心下释然,揽着婉妍的肩往屋里走去,“敢情你是同我寻开心的,害我白担心一场。”

  “禛郎今日算是应下了,等李佩诞下子嗣之后,定要婉儿一个公道的。”

  胤禛笃定道:“这是自然,我说过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婉妍抬起头,晶亮的双眸正对上胤禛恳切的目光,心中徒得一暖,她咬着唇点了点头,不忍再强迫他。

  见胤禛与自己主子一道进来,纯依和芮晗都放下帘子悄然退下,只留下胤禛和婉妍二人在房中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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