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怀瑜摆摆手。
秋霜顿时急了:“姑娘,你要相信婢子,婢子绝无二心。”
怀瑜一笑道:“秋霜姐姐多心了,爷爷一贯信任你,我岂会疑心姐姐,还请起来说话。”
青柳闻言上前搀扶秋霜:“我们姑娘最是善恶分明之人,姐姐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担忧呢!”
“多谢姑娘信赖。”秋霜闻言感激涕零,挣脱青柳又磕三磕方才起身。安抚了秋霜,怀瑜眯眯眼:“大房所有人都没来看过老爷子么?大姑娘二姑娘也没来过?”
秋霜摇头:“倒是族长大人与大太爷带着怀瑰姑娘来了一趟,族长大人当日就回去了,大太爷跟怀瑰姑娘守了两日,老爷子醒了大太爷才回去了。”说着话心念一动:“马家大姑娘派了婆子来探望老爷子,还有李家姑娘,再有船行蔡家,长风镖局赵家,都派了管家前来探望,留下话说,有什么需要帮忙事情尽管开口。”
怀瑜额首:“他们有心了。”
看着怀瑜沉吟,秋霜稍微迟疑又道:“再有那日走水,多亏了马家大姑娘兄长帮忙,否则,只怕老铺子要烧完了,还会连累左邻右舍,那后果可是不敢想。”
马骁?怀瑜心里一暖,不由按按袖口,玉瓶尚在。怀瑜抿抿唇,等爷爷事情落幕,找个机会宴请马珺,托她物归原主再奉上一份大礼。
秋霜说话间眼睛一直瞅着怀瑜,却见怀瑜可有可无,面静如水,不由暗暗失望,马家小将军俊朗英武,马大姑娘又跟姑娘交好,家里有财有势,多好人家啊。姑娘若是借口感谢,亲自上门一趟,岂不是绝佳机会。
秋霜耷下眼帘,唉,姑娘还是太小了,不知道抓住机会!
怀瑜却没有秋霜这份闲情逸致,她在想着如何抓住这次机会给大房致命一击。
午餐虽然丰盛,怀瑜却因为祖父一直昏昏沉沉食不下咽。再有十七叔童如松一去无踪影,怀瑜不由焦躁,怀疑衙门事情是否不顺畅。再有,怀瑜下午见了外公,外公说童老爷子只要醒了病情便无碍了,只是童老爷子对于自身病情有些消极对待,没有斗志。外公告诉怀瑜,老爷子腿如今虽然麻木,只要多锻炼未必没有恢复可能,只是老爷子根本不在意,不肯配合锻炼。白外公嘱咐怀瑜多跟老爷子说话开心,心情舒畅有利于病情恢复。又吩咐怀瑜每日替老爷子按摩翻身,最好能够让老爷子走出房间,睡狠了,好人也能睡成病了。
只是这日下午任凭怀瑜如何机巧百变,老爷子多喝了半碗鸡汤,却是不肯挪动一步,只说是浑身乏力,头晕目眩。
怀瑜心沉谷底,对大房几口子憎恨再增一分。
这日晚餐时分,怀瑜见到了陈氏,并对其表示了极大感谢,陈氏笑吟吟直说照顾祖父分内之事。至于帮着料理药铺事物不过举手,大家血脉至亲,理所当然应该同气连枝,互相帮衬。
怀瑜笑道:“大嫂真是贤惠人。”心底已经原谅了陈氏前世的袖手旁观。想着童老虎童罗氏,怀瑜试探道:“对于走水原因,大嫂可听到什么信息没有?大嫂若是当我一家人,请大嫂直言相告,此事跟大伯母有无关系?”
陈氏闻言,嘴角不受控制抽搐几下,旋即讪讪一笑:“抓住了两人关在县衙,审了一堂也没问出什么,当夜晚就有人潜进去意图杀人灭口,得亏周大爷与张大爷有先见之明,拿了三叔的帖子,进驻牢狱,日夜轮班守护方才保下命来。只是大爷去催促开堂,县老爷借口无有原告拖着,你大哥说这其中肯定是县令得了好处,故意拖延,不过他也惧着三叔也不敢放了人犯。”
怀瑜问的这样明白,陈氏却絮絮叨叨避重就轻,这些事情自何须听她饶舌,因单刀直入:“凭着这几日大嫂子对祖父孝顺,我把大嫂当做亲人。如今看来,大嫂却没把我当成嫡亲,不然也不会这般左顾言他了。”
陈氏闻言唬得站起身子,似乎退杆子难以支撑身子般,双手紧紧抓住桌沿,眼中祈求惊恐交织:“四妹,我?”
怀瑜站起身子:“大嫂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大嫂。只是甘蔗没有两头甜,开弓没有回头箭,仇人纵火致使我三房房舍尽毁。若非马家仗义,这一条街将全部化为乌有,我们三房必定倾家荡产。幸亏祖父逃出一命,否则我们全家岂不蒙上不孝之名,从此万劫不复。”
前生,童老虎就是借由祖父之死,打压的玉树临风父亲一命归西。怀瑜今生岂能再容贼人猖獗?陈氏既然态度暧昧,那就不必再行纠缠,以免节外生枝。
怀瑜盯着陈氏决绝言道:“贼人毁家杀人之仇不共戴天,我与他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所以,从今往后,我们三房事情我自己张罗,大哥大嫂不要再插手了,免得他日左右为难受连累!”
“我还有事,大嫂请便。”怀瑜说着劈脚就走了:“青柳,送客!”
陈氏没想到怀瑜小小年纪这等果敢决绝,其实,自从前次她跟老天爷翻车那次,她早就发觉四姑娘怀瑜有着超越年纪的冷静,之前只当是小女儿家娇蛮孤傲不通世务,不想今日一句话不和她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说出来的话句句直戳人心窝子,触及人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陈氏很清楚,公婆二叔公叔婆都靠不住,她们夫妻依靠唯有太公公与三叔公一家。怀瑜说的不错,陈氏的确想顾着面子情,两不得罪,敬着公婆不受其害,牵着三叔公以为助力。不想三叔三婶那样温雅之人,却养了怀瑜这样嫉恶如仇女儿,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允许他们处于退可守进可攻的灰色地带。
这不是陈氏要的结果,可是指证公婆可是不孝之罪,况且她所知只是传言,并无实据。陈氏眼见怀瑜要出房门,期期艾艾喊道:“四妹莫要如此,我的确听到一些传闻,只是,我没有真凭实据,不敢乱讲啊,四妹你要体谅我。”
怀瑜脚步不停挥手道:“我体谅你,所以不逼你。我需要的是可以依靠的亲人,不是虚与委蛇敌我不明之人。今后,爷爷治病有我照料,爷爷仇怨有我担当,大嫂去忙自己事吧。”
陈氏见怀瑜满脸决绝,忽然抢上一步拉住怀瑜哭起来:“四妹妹莫要这样,我知道我们能够独立门户,今日得回乡亲的信任都是三叔面子,四妹的帮衬。我只是害怕,我若说了什么,将来必定要公堂质对,不孝的帽子我们背不起啊,四妹妹你知道吗?”
怀瑜回眸,睨着陈氏满脸委屈默然无语,嘴角噙起讽笑,陈氏其人要求太多了,靠着爷爷余威替他们遮风挡雨过着舒适惬意日子,如今爷爷遭人算计,却只想置身事外。这也罢了,她却又要人家理解她,期望祖父再立起之时,能够继续靠着大树避风雨,这可真是做梦娶媳妇,光想美事儿,世上哪有这样便宜事情?
却说陈氏又哭又求,在三房这个能当家做主的小姑子面前低头服小博同情,却见怀瑜不为所动,顿时惶然,她们两口子就不想跟公婆着呢购买你为敌,也不想跟怀瑜代表三房撕破脸,说穿了,他们想刀切豆腐两面光,未料到一项文弱的小姑子不吃这一套。
陈氏一时间茫然无计,只觉得退杆子发软。陈氏很清楚知道童罗氏母子们多么彪悍狠毒,祖父老迈,风烛残年,怀琛身怀污渍。陈氏很清楚,怀琛虽然过了秀才年考,科举却没有指望。今后若是失去祖父三叔庇护,他们一家子迟早要被公婆小叔小姑们吃干抹尽。
之前,童罗氏因为带着怀珠怀珍在陈氏绸缎铺子一起拿了十四匹单价二十四两锦缎不付帐被掌柜拒绝,而偕同怀珠怀珍打上陈氏门庭,陈氏奉上锦缎,还挨了耳光挨了骂。
童罗氏很笃定陈氏不能生出儿子来,咒骂陈氏忤逆不孝,所以生不出儿子,是老绝户,孤老命。还说将来这些产业必定要收回给自己儿孙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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