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孤闭嘴,孤不想听你说这个。”
“刚才那个是正面论证,我再反面论证。如果吕不韦是故意为之。那确定赵姬怀孕最起码得过一个月,一个月再加十二月,那你就是怀了十三个月才生下的。你知不知道孩子一旦过了期,肚子里的羊水就会越来越少,根本没有足够的羊水可以保护胎儿,还有排泄物,像尿液啊,粪便啊,都是有毒性的,你要是吃大便长大的……”
嬴政的冷目横了她一眼,你才是吃大便长大的!
阿难方感失语,“我的意思是毒性物质吸收太多,就算生出来也会脑子有问题。大王这么健康,肯定不是过期产的。”
这听着嬴政有点爽,他娘在雍城,他也没好意思去问,就算问也不一定问出真的,经阿难这么一分析,他心情顿时畅快很多。
“再看你的眉目,皆是王者之气,哪里像吕不韦那奸商。”
嬴政站起身来,冷冷道,“孤不想听你说了。”径直走掉了。
回了宫,他就开始琢磨,这事是谁干的呢?肯定是既得利益者。吕不韦?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可能。
成峤?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弟弟。还是嫪毐?看着他蠢蠢欲动的样子。谁都不好说,反正那人既然敢做出第一步,就绝不会自此罢手,他就静观其变,是追辛,就总会露出马脚的。
阿难在长安君府中,吃腌菜啃糙米的,虽然日子过得极差,但是没影响到脑子运转。她笃定这事肯定是她夫君干的。虽然他已经和樊於期领兵攻赵去了,但阿难知道,他的心思可不在攻打赵国。
造反也要有名头吧,先撒播谣言,说嬴政血统有问题,到时候自己再发兵讨伐,就有理了。真是聪明。吕不韦也是失算,他只想着怎么逼人家成峤造反,自己好乘他羽翼未丰之际灭了他,却不想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相国大人及其郁闷,那不懂政事的成峤,何时变得如此有手腕。
他不知道,成峤蠢,可是他手下有聪明人啊。
阿难叹了口气,暴风雨,终究是要来的。
而另一边,咸阳城的另一个豪门嫪毐却不知箭在弦上,正朝他射来,自己肆意张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日秦王大摆筵席,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不是大王喜事,二不是太后寿辰的。
不过免费请客哪里有不来的道理。阿难在家里不受人喜欢,连管家都小瞧她,吃的伙食是相当的差,这会有好吃的,自是不会放过机会,一顿猛啃。和她同席而坐的贵妇吓坏了,这是哪家没规矩的女人,竟然如此不知礼数。还直接拿手啃。真是太丢人了。拿出刀子当着阿难的面把席子从中间割。以表明她跟阿难才不是一路人。阿难才不在意,who_cares。依旧我行我素。
不过那妇人雍容华贵的,哪里用过刀,割个席子也是相当费事,等阿难吃饱喝足都开始打嗝了,她还在割,割得汗流浃背。
这种贵妇身子还真是虚啊,阿难叹了口气,“你也别割了,我走就是。”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这时躺在秦王怀里的绝色美女郑姬问道,“不知大王今日有何喜事,如此隆重地宴请百官。”
嬴政端起杯酒,撒在了地上,淡淡地说,“今日是孤王妹的生辰。”
妹妹故去那么久,他还记得为她庆祝生日。
而另一边的成峤,可就没有那样念及骨肉之情了,嬴政让他攻打赵国,结果他走到一半,就不走了。
这明摆着想反水嘛。
不过他很有爱地送来了一本奏疏。嬴政还以为他的好弟弟是过来解释为什么不走了呢,结果刚看到奏疏的前几个字,整个脊背都僵硬了。
上面写着:长安君成峤布告中外臣民知悉。
后面说:传国之义,嫡统为尊,覆宗之恶,阴谋为甚。文信侯吕不韦者,以阳翟之贾人,窥咸阳之主器。今王政实非先王之嗣,乃不韦之子也。始以怀娠之妾,巧惑先君;继以奸生之儿。遂蒙血胤。恃行金为奇策,要返国为上功。两君之不寿有由,是可忍也?三世之大权在握,孰能御之!朝岂真王,阴已易嬴而为吕,尊居假父,终当以臣而篡君。社稷将危,神人胥怒,某叨为嫡嗣,欲岂天诛!甲胄干戈,载义声而生色;子孙臣庶,念先德以同驱。檄文到日,磨砺以需;车马临时,市肆勿变。
这是赤luo裸地向他宣战啊!
虽然之前很多人对他说,成峤会反,只是他没有信。他那个不懂政治,简单直接的弟弟,怎么会谋反呢?
而当一切云雾散去,真相就这样残酷地展现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难过。
他十七岁的王弟,他那么宠爱的成峤,他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拱手相让的王弟,还是反了他。
阿难还没来得及撤,便被逮住了,谁让她挂在长安君夫人的名呢。说不知道她夫君造反,她自己都不信。然后就带着镣铐五花大绑地进了朝堂。这是她在秦国混了五六年,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原本还好奇这儿长什么样呢,现在完全没有了欣赏这里精妙建筑的心情。
很乖地跪在了地上,旁边黑压压地站了一堆人,都是朝中重臣。而那台阶的最高处,英俊的王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吕不韦装病了的许久,见成侨造反,那颗忧国忧民的心立马沸腾起来,也不顾身体好不好,就往朝上奔。首先发难,朝阿难厉声斥道,“说,你知不知道成峤谋反。”阿难抬眼望了望位极人臣的吕不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笑道“丞相何须如此动怒,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么?”
“你!”吕不韦勃然大怒,“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有没有含血喷人,相国你能不知道么?”这回吕不韦慌了,那高堂之上坐的,可是智慧过人的秦王啊,稍微有点端倪,都能让他察觉出来。不敢再发问。
这时王绾站出来了,“何须再问,她可是叛贼的发妻,成峤要是造反,他至亲的人能不知道?”
阿难淡淡地笑着,“我嫁给成峤不过数日。凭什么我就该知道?要说至亲,我只不过是他百千女人中的一个,怎么也比不过他的长兄吧?”怎么不把和成侨交往最密切的嬴政拉下来审审,问问他是不是串谋作案。
顿时朝堂上的高官们都炸了,这个无赖好是胆大,竟然还把嬴政拉下水。
“你这泼妇,好会狡辩!反正你是他夫人,不管你知不知道,都要连坐处死。嘴皮子何必这么硬。不如弃暗投明,把一切都招了,说出成峤是如何筹划谋反,有哪些内应,又和哪个外国zei寇勾结。我主宽厚,可饶你不死。”
“王绾大人也太高抬我了,我一个没用的妇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一直缄默不语的嬴政终于发话了,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退朝!”
众臣皆是错厄,这案子还没审呢,大王怎么就拂袖而去了。他们不知道嬴政是不想看到这种场景。本来是一家人,是亲人,却必须如此针锋相对。他不想看到一堆男人向一个女子发难,搞得他只会欺负毫无反抗之力的女流之辈。
他召见了吕不韦,吕丞相有些胆怵,怎么感觉今日大王让他的神色有些诡异。也许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你去审问阿难,让她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实在不知道就算了。”对付叛乱,他自有办法。
喜欢当泼妇遇上暴君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当泼妇遇上暴君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