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秘药剂
两个人,相差超过十岁,却有种两小无猜的感觉。
他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成了她的男人,梦见她羞红了小脸叫他“夫君”。
直到有一次,她主动亲了他的脸颊,他才知道,她也心仪着他。
那种好梦成真的感受,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他们就那么毫无预兆又顺理成章地相爱了。
因为他是她的贴身侍卫,所以,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出现宫中的每一个地方。
没人疑心他们的关系,他们就跟民间的恋人没有分别,无忧无虑地腻歪在一起。
而这紫竹林,便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
他还记得送她血镯那天发生的事情。
至今,他依然后悔没能要了她……若她并非完。璧,或许就不会和亲东楚国了。
可是现在,她毕竟已经是他人的妻子,且将要成为一国之后。
他为她能够母仪天下而感到欣慰,至少,对得住她远离亲人、背井离乡。
然而,此刻,她却在哭泣,这让他既心疼又不知所措。
“盛哥哥,我想你……”新阳竟然没来由地说了这几个字。
丁胜一愣,瞬间,感情的闸门被打开,一切汹涌而来。
“我也想你……”说着,一把将她捞起,拥入怀中。
她也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太阳快落山了,会凉,你得把衣裳穿上。”就像曾经那么体贴一样,他起身,为她穿好衣裙。
她也悉心帮他穿上了衣服。
两人又一齐躺下,她像个乖巧的兔子,窝在他的宽阔怀抱中。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盛哥哥?”新阳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娇羞不减。
“你走了之后我就去穆王府做了门客。”看似轻描淡写。
新阳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颊,“门客?怎么会去穆王府做门客呢?”
丁胜挤出一丝笑,“因为,先帝要杀了我!”
“什么?”新阳吃惊得想要坐起,但又被压在了躺椅上,“你说,父皇要杀你?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胆敢觊觎他的女儿!”这理由,任谁都能想到,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新阳却一副接受不了的神情,“不,父皇不会的!他亲口答应我,会给你个好的去处。”
要知道,这可是她跟父皇提出的一个重要条件。
也正是因为父皇有了这个承诺,她才能无怨无悔地远嫁东楚国。
“傻丫头!”丁胜苦笑着,抚着她的发丝,“我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当今皇上。他亲自跪求先帝,才使他放过我,转去穆王府。”
“可是,盛哥哥……”新阳还想说话,却看见丁胜变了脸色。
“嘘……”他抬起大手,捂住她的嘴巴。
耳朵微动,目光四处逡巡。
新阳还想说话,却看见丁胜变了脸色。
捂住她的嘴巴之后,他双耳微动,目光四处逡巡。
“公主……您在哪儿啊……”
“公主……”
是婢女的声音。
新阳跟丁胜对视一眼,微微摇头,意思是不想让他离开。
“不可以让人看见我……”他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盛哥哥,带我走……”她不安地看着他的眸子,焦灼低呼。
她知道,如果他离开,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是的,永别。
想到此,她的心仿佛被剜了似的痛。
当年和亲远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想来,久别重逢之后,是再也经不起分开了。
然,丁胜毕竟是丁胜,即便爱得再炽烈,他也会在关键时刻令自己冷静下来。
“我先走,找时机再联络。”在新阳耳畔又说了这么一句。
新阳不置可否地望着他,眼里是渴盼,也是乞求。
“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你……”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
她终于点点头,小脸再次浮起红云,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
丁胜又亲了她一下,转而跃下躺椅,快速闪身到了一侧竹林中。
新阳茫然坐起,望着男人背影消失的方向,怔忡着。
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刚刚的欢。爱不过是一场做了多年的梦。
然,他在她体。内留下的痕迹还很明显,丰盈又甜蜜。
下意识抬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她多么希望,希望他的种子已经在这里埋下,不日将会生根发芽。
好想孕育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是真的属于他们二人,而非仅仅相貌相似。
新阳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回来之后夜夜都被池重要着,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会再怀上池重的孩子。
因为,她早就做足了功课。
……池重的饮食中,多多少少被加入了减少雨。露的药材;而她自己,更是每日里服用一种叫做“无忧汤”的中药剂。
那无忧汤,能够令她清除掉每日纳入体内的雨。露,且又不会伤害到身体,是宫里御医院惯用的一种妇科药剂。
怎么说呢,这味药的产生跟皇帝的自私霸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皇上宠。幸哪个女人,并不代表他就爱哪个女人,这就跟男人去嫖但未必会爱上妓的道理是一样的,无非是一种纯粹的生理发泄。
可是,只要发生了关系,就有可能怀上龙裔。
事实上,后宫之中,可不是你想怀个龙裔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怀的……皇上会考虑到下一代的血统问题,也会权衡某些涉及到朝政的利弊关系,进而来判断允许谁怀孕或者禁止谁怀孕。
就好比《甄环传》中的华妃,再得宠,也因为利益原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当然,也有某些处心积虑的后宫女人“不小心”怀了龙种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这孩子确实不该留,皇上会坚决地采取强硬手段令她打掉孩子。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总是在人家怀孕之后强行打胎,这既显得皇帝冷酷无情、不人道,又伤害了女人的身体、影响皇帝取乐,真是得不偿失、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于是,御医们承担起助纣为虐的伟大使命,研制出了能够临时避孕的药汤。
这“无忧汤”,就是苍域国先辈御医的杰作,且列入皇家药典,一代代传了下来。
后宫女人都知道这剂药,新阳为人妇这么久,自然也知晓。
在回来的当天,她就去御医院找了专管制药的御医,责令其每日制好一碗“无忧汤”,她会差人来取。
制药御医心领神会,每天按时制药,且对此守口如瓶……想在宫中混下去,必须适当地做一做聋子和哑巴。
有了上面这些由头,新阳才会有此想法……或许,她可以怀一个丁胜的孩子。
如果,退一万步想,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有丁胜的孩子在身侧相伴,也是一种安慰吧!
越是这么想,心里越迫切。
她对自己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令池重从今往后不再碰她。
这倒也不难。
抬头望见不远处正寻过来的宫婢,立时心生一计。
池重不是贪图淫。乐吗?今天她就成全他。
“公主,您怎么坐在这里啊?”婢女上前来,抚去额头的汗珠,口吻中透着些微的嗔怪,“不穿鞋袜走了这么远,当心脚掌受伤……”
说着,蹲到躺椅边,为主子穿好鞋袜。
“琴儿,你今年有十六了吧?”稳了稳心思,新阳若无其事地问道。
婢女抬头,脸色因为刚刚的奔走寻找和现下的弯腰忙活而变得绯红,“回公主,是的。”
“你跟在我身边,有……六年了?”在较为亲近的宫婢面前,新阳从来不以“本宫”自称,一向自称“我”。
琴儿点点头,“公主的记性儿真好。琴儿十岁进宫,没多久就被分到了公主身边做婢女,可不是有六年了么……”
“想不想摆脱做宫婢的日子?”看着对方的脸,试探的口吻,“例如,换个身份,做主子……”
原本刚要起身的琴儿听了这话,吓得赶紧跪下。
“公主,您怎么会说这等话啊?琴儿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分分地伺候主子一辈子!”这话,是实话,也不算实话。
实话是,自打跟了公主,琴儿确实安安分分地伺候,不曾有过一丁点的纰漏。
说这不是实话,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做一辈子奴。才……谁不希望飞上枝头当凤凰?
“紧张什么?赶快起来!”新阳伸手拉着琴儿,把她扯到躺椅上坐下。
“公主,是不是琴儿做错了什么……”婢女不敢看主子,忐忑着胡乱猜测。
……自己不漂亮,更没什么学识,能够留在公主身边已是万幸,怎么还能做主子呢?公主一定是故意试探她呢!
认定之后,琴儿又是一通表忠心。
待她了哩了唆说了一大顿,新阳才微笑着开口。
“琴儿,这两年你随我去东楚国,对我在那里的处境也是了解的。现在,太子即将成为皇上,将来势必会充盈后宫,为其诞下多到数不清的子嗣。而我,有了一个儿子也就够了,虚弱的身子是再也经不起生产的。可如此一来,苍域国在东楚国皇室的血脉就只有这一枝,实在单薄。但,如果再有一位我们苍域国的女子成为东楚国皇妃,将来诞下龙裔,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看见了婢女眼中绽放出来的熠熠光芒。
琴儿竟没有劝解,甚至连意见都没表达,好像陷入了某种欢乐的遐想之中。
新阳继续循循善诱,“琴儿啊,如果对你加以些微的雕琢,想必定会令驸马爱不释手。试想,伺候好了他,回到东楚国,他一登基,第一项权力就是可以扩大后宫,你便会第一时间被册立为妃。到时,你我不再是主仆,而是以姐妹相称。在远离故乡的地方,两个人相互照应,总好过孤立无援地跟那些后宫中人争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次说完,长久地等待,等着婢女缓过劲儿来。
终于,琴儿从美好的想象中拔出来,并不算大的眼睛里,有种无形的涌动。
“琴儿不敢想……”这话,说得就很直白了。
“当然不用你想!”新阳板起了脸孔,“你只要做就可以了!”
“可是公主,我……我怕公主以后会生我的气,会怨恨我分走了驸马的宠爱……”看样子,是真的动了心。
新阳在心底冷哼一声,心说:分走宠爱?他何曾宠爱过我!我巴不得让他到别的女人那里去折腾,别来折磨我才好呢!
然,嘴上却很慈蔼,“傻姑娘!和亲那天我就知道,东楚国的后宫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驸马做太子的时候,因为礼制所限,是不可以纳娶正妃之外的女人。可一旦登基为帝,便可拥有无数的嫔妃。如果我身边被无数个是敌非友的女人包围着,还不如安排自己人进到这些人当中去。所以,你若能成为驸马的女人,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必须要这么说。
在最贴心的婢女面前,也不能流露出真实想法。
小时候,乳母曾经告诉新阳,宫里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忠心。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忠心耿耿,实则是诱。惑还不够,又或者背叛的时机还不成熟。
挑明了她是要利用宫婢争宠来保住自己的地位,这反而听起来更加可信。
果然,琴儿只想了一瞬,便又跪在了躺椅边。
“琴儿愿听公主吩咐。”那果决的样子,就好像让她做的是上刀山、下火海的难事。
新阳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一会回宫之后,你赶紧重新梳洗打扮,然后到我房里来。”
琴儿一愣,“公主,今晚就要吗?”
她好像还没准备好成为驸马的女人,听说今晚就要,便紧张了起来。
“不用担心,他很温柔的,会好好呵护你的初次。”新阳露出鼓励的微笑。
婢女眼神迷离着点点头,“那,琴儿听公主的话。”
新阳心里忽然没来由地麻了一下……不是伤感,更不是嫉妒,而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眼前的婢女。
好吧,在今后的日子里,给她更多的荣华富贵做补偿吧!愧疚之下,公主如此想到。
就在此时,同样心存愧疚的,还有玉凉轩的主人。
新阳走后,她就在榻上躺着,养一养耗费了几乎一整天的精神。
本来是想睡一会的,可是,想到因为自己怀孕而不得不令辰王爷兄妹制定好的计划流产,且新阳将要怀着遗憾的心情回到东楚国,芷衣的心里便涩涩的。
那个善良的姑娘,竟没有对她作任何指责,这就让芷衣更加内疚不已。
在榻上躺了一会,正昏昏沉沉地想要睡去,却听见了宫门响动。
沉重的脚步声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绕过屏风,出现在榻前不远处。
即便心里有所准备,芷衣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厉火,你怎么来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不能先失了气势。
男人冷冷地望着她,脚步慢慢逼近,“你这个该死的臭女人!”
虽然很清楚他为何这么骂她,女子还是故作疑惑不解,“你什么意思?为何骂我?我招惹你了吗?”
满脸无辜,一丁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如此,厉火的底气反而没有那么足了,“说,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把手里的几包药粉扔向她,零零碎碎散乱在榻上。
今早醒来的时候,他竟半趴在朝云宫内的一处假山石上。
在此之前的记忆,停留在到玉凉轩质问鱼妃、然后被她招唤着凑近、看见了一团白色雾霭,之后就没有印象了。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
唯一贴边的解释就是,他中毒了!
只见她淡淡地看着身边散落的纸包,耸了耸肩膀,“这不是我送给你的药药吗?”
“药药?”厉火侧头望着她,“什么药药?”
她竟大方地承认了是她送的,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啊,药药。昨晚我送给你的啊,你还嫌少呢!”梨涡浅笑,满脸可爱。
然,她却在心里拼命盘算着……昨晚是什么时候下的毒来着?现在又是什么时辰啊?可千万得拖到药瘾发作啊,否则,正常状态的厉火随时都能一指头捏死他!
厉火又往前走了两步,逼视她,“说,这到底是什么药?”
“神药啊!你忘了吗?昨天你服用之后,整个人特别欢乐呢……”说的是事实,厉火昨晚欢乐得都有些娘炮了!
望着女子轻松的样子,厉火先是闭了一下眼睛,紧接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
“别以为我不舍得伤害你!你最好别跟我嬉皮笑脸打哑谜!如果你乖乖说清楚,我可能会放过你……”
“可能?”芷衣的脸色瞬间变凉,“什么叫可能放过我?请你记住,你现在是在苍域国的皇宫!”
被惹恼的女子竟忘了刚刚想好的打算,不管不顾地反斥道。
厉火忽然松开了手指,“你以为你现在成了龙穆离的妃子,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告诉你,鱼妃,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莫布图的女人!我可以不要你,自然也可以再捡起来,重新要!”
这话令芷衣打了个寒颤。
不是因为他的倨傲口吻,而是,她看见了他说话时眼睛里冒出来的寒光和欲念之火。
她的心里开始打鼓。
不行,不能让他碰她。
“厉火,你冷静点好吗?我们毕竟相识多年,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口吻柔了一些。
怎奈,男人的各种火都已经被她勾了起来,又怎么会轻易偃息!
“冷静?好啊!”厉火嘴角上扬,邪魅又阴鸷地笑着,“现在,就用你的身子,来让我好好冷静冷静!”
芷衣寒颤四起,皆因厉火的目光里满含着让人心悸的欲。念之火。
“厉火,你冷静点好吗?我们毕竟相识多年,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她柔着口吻,只求能够拖延时间。
只要他的药瘾一发作,她就可以不必如此惊慌了。
然,厉火满脸狞笑,“冷静?好啊!现在,就用你的身子让我好好冷静冷静……”
说着,饿虎一般压向了女子。
“厉火,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一向拥有君子风度,不是吗?我知道,用强的,不是你愿做的事情。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好不好?”反抗的幅度不大,竭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以苦口婆心的语气劝说。
然,却根本打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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