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徳群用绳子系住捆着安博禹拇指的铁丝,打了一个奇怪的结环,苏素看出,那是她原本在现代上攀岩课时学过的一种结,虽然好解开,但那时老师说过,这是一种巧结,可以承受极大的重量也不担心被扯开。
她心底涌上一股不安,两眼紧紧地盯着韩德群,果然,那变态将绳索又拉了一拉,觉着一切准备就绪了,便将那细绳从房梁上丢了过来。
绳索的一头落到了苏素的面前,韩徳群将它拾起,然后一点点的往自己的怀里拉,原本松弛下垂的长绳便缓缓地被拉直了。
安博禹感觉拇指被扯了一扯,双手随即一齐被拉起来了,先是吊在胸前,又划过头顶,再是猛的一阵抽力,安博禹只觉得手臂似乎都要被扯脱臼了。
再望去时,他整个人就依靠着两根大拇指被完全吊起来了。
可是那人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韩徳群看着安博禹死撑的模样,又是用力挽了一道绳索,还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苏素似乎听见了骨头扯撞的声音,心下一急,便奋力要挣脱绑着手腕的麻绳,可是正要挣脱了,谁知因着她动作过急,麻绳竟然一时失控,直接从腕上掉落了下来。
这虽只是一瞬轻微的动静,但在这诡秘静谧的室内却必定躲不过韩德群的眼睛了。
苏素迅速伸手抓住了麻绳,缓缓转眼看去,背里已沁出了冷汗。
她正准备迎上韩德群令人惊惧的夸张表情时,忽然瞟见安博禹艰难地偏过头来了。
原来是扭脖子探看苏素的安博禹恰巧瞧见了那一幕。
而这个被吊之人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不断地拉扯着他的两根手指,那手指仿佛已经要被拉断,却不坠下来,还苟延残喘地挂在上面,让被吊之人继续忍受着煎熬。
感觉自己的骨肉正一寸一寸地被撕裂,毫厘间细微的动作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感,安博禹大喝一声,费力地动了动身子,垂着狭长的丹凤眼,一脸冰寒地蔑视着韩徳群。
紧绷的弦忽然被拉断,苏素指间一颤,张大了眼哑声瞪向安博禹。
因为那人这一连串的动静,惹得韩徳群过于兴奋,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苏素这边的异常,只益发兴奋地一边收着绳索,一边大步向安博禹走近。
随着韩德群脚步的逼近,安博禹整个身子在半空中越升越高,他感觉两个手指不但没有麻木起来,反而越来越痛,那皮肉分离的声响一点一滴地清晰起来,被重力拉扯的痛感仿佛没有止境。
纵使经历过各种磨难,但还算是养尊处优的安博禹这其实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凌辱。
他不叫,不喊,咬紧双唇。
吊手指的痛不仅仅是在于皮肉,更是双脚离地,不知何时才有终点的绝望。
纵使是一介男儿,没过多少时间,安博禹的身子也被汗水浸湿透了。但他还倨傲地扬着脸,就算全身颤抖,眼内都是苦痛的飞花,他也不想对那嗜血的疯人低下安氏一族高贵的头颅。
眼瞅着安博禹的脸在韩德群的折磨下越来越白了,苏素向四下探寻了一边,心内已是焦急如针刺。谁知那韩徳群又偏在此时以众人不能预料的速度一把松开了绳索,安博禹猛地摔到地上,终是瘫软着响起了一声绵长的低吟。
“唔!”苏素下意识地闷哼了一声,她惊恐地睁大了眼,安博禹已成了剪掉拉线的木偶,毫无生气地仰躺在地面上。
而韩徳群一听见苏素的叫声后,便转过脸来了。他瞅见苏素的眼圈已经红了,便又咧开了森白的牙齿,用力一拽,重新将安博禹整个提了起来。
“玄衣,去将底盘给我搬过来。”
将人提起来后,韩徳群似是又有了什么点子,冰凉地眼神黏糊在苏素的面上身下,诡异的嘴角一刻也不掉下去。
那被唤作玄衣的人闻声稍稍顿了一顿,又瞧了安博禹一眼,便从暗室里推出了一件插满尖刀利剑的大盆,直接踢到了安博禹的脚下。
那泛着寒光的大铁盆都未完全稳下来,苏素又瞧见吊着安博禹的绳索大幅度地一荡,一时惊恐,便失声叫了出来。叫声还没完全落下,那韩徳群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旋即也跟着笑了。
他弯着一双森冷的眼,僵硬地侧过头,将绳索又拉了起来,一步步退到苏素的跟前,躬下那并不高的身子,粘着嗓子说道:“把这绳子咬紧了,不然……他可要摔下去了。”
这变态说着,还断断续续地笑出了声。苏素见着那一张贱脸,真是想抽出手一巴掌扇过去。只是绳索还在那变态的手里,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沉默地服从。
接着长绳便直接被塞进了苏素的口里,安博禹跟着又是一降,苏素踉跄地用膝盖往前擦了几步,急速抽动的绳索已将她的嘴角划破,苏素痛得五官扭曲,却一刻都不能放松。她用尽全力去咬这割人的细绳,安博禹被拉扯着又降了一分,但颠簸了一会,两人总算是艰难地稳住了。
瞧着满头大汗的苏素,韩徳群对玄衣使了一个眼色,便转身往暗室去了。
结果过了一会,韩德群又从暗室里捣鼓了一堆东西出来,他走到苏素身侧,看着她被划得稀烂的嘴角,忽然就伸出手在那伤口上用力挖了一把。
苏素痛得两眼都要黑了,只稍稍松了一分又赶紧咬上去了,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抽筋,衣衫里的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只知道它们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钻出,带走仅存的每一寸气力与呼吸。
明明虚弱得使不出一点力气,却还是坚持死咬着不松口。
韩德群将指上的血迹用舌头舔掉,又拔出了匕首,划开了苏素身上的麻绳,紧接着扯掉麻绳后,反扣住了苏素的双臂。
苏素瞧着一旁的玄衣又将铁线细绳递过来了,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她不清楚韩德群要做些什么,只能紧咬着绳索,一动不动。
安博禹似乎是习惯了这锥心的疼痛,瞧见韩德群正将铁丝圈住了苏素的拇指,神情一滞,他不想这个女人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脑子迅速地运转起来,垂眼瞧了一眼脚下的大盆,就又瞥了苏素一眼,含了含下巴,轻轻晃动了脚尖。
而这边的苏素本以为韩德群在自己身后,是注意不到这么多,便犹疑了一瞬,才准备松一点口,便被韩德群只手拉住了绳索,急速抽出,原本结了血痂的嘴角鲜血又流溢了出来。
韩德群一把拽起自己系好的另一条绳索,冷冷说道:“不久一个铁盆,何必如此畏惧。”
说罢,便扯着苏素这头的绳索,让玄衣过来将安博禹放下到铁盆的上方,直接将苏素拖曳着扯到了安博禹的跟前。
倏然拉紧的铁丝几乎要将苏素纤细的手指碾断了,她为了忍住不叫,便去咬紧自己的牙齿,结果正正咬在被绳索划破的唇瓣上,还来不及叫疼,才停下的韩德群又一把将苏素提了起来。
“嘶。”
虽然极力去压抑了,但苏素还是无法忍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安博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被这样凌虐,他内心升起一团怒火,快被拉得脱臼的手又重新充满了力气。
韩德群直接将绳索搭过房梁后绑在了安博禹的身上,他涎着笑脸,凑到苏素面前,又是抹了一把苏素百孔千疮的唇瓣,轻舔一口,低声笑道:“让我们来玩一局。”
说着,将安博禹脚下的铁盆一脚踢开了去,又用双眼在两人的面上扫来扫去,朗声宣布道:“本少想要帮两位公子小姐一把,知道你们都不想瞧见彼此受苦,那你们便用自己的痛苦去换对方的痛苦罢。”
他宣布完,便用动起了安博禹那头的绳子,一边拉扯着,一边解释道:“你们的绳索我会系到彼此的身上,只要一个踮高了脚跟,另一个便可菜地免受拉扯,但是踮脚的人会承受加倍的痛楚。”
说到这,韩德群又是诡异一笑,将安博禹的绳子也绑到苏素的身上,在两人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两边都是踮着脚便恰好能挨到地面,只要一边再踮高一点,另一边便可以完全踩到地面,拉扯的绳索也会松一点,便不会像身体被完全吊起那般剧痛钻心。
苏素不忍再叫安博禹生受这样的疼痛,便对自己狠下心来,不待安博禹有所动作,便先自己踮高了脚尖,将安博禹放了下去。
才方一拉起,那股绞断血骨的痛又从拇指上直窜进脑门,如一道闪电穿过周身,苏素只觉得头皮发麻,已是忍不住了,“啊”的一声便叫了出来。
而安博禹经着方才又一通折腾,现下已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虽然能感知到周围发生何事,却没有丝毫力气让身体作出反应。他混混沌沌地听见苏素的一声惨叫,然后便察觉到双脚倏然落地,指尖的拉扯松了许多,痛感减轻了不少。
他明白是苏素在承受自己的苦难,便是心头一颤,眼眶也毫无预警地有些酸涩起来。
安博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总爱托大,总是随便轻视对手,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才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倒在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手中。
哪里是常胜将军,只不过是一个没历经磨难的纸糊将军罢了。
绳索忽然颤动了起来,安博禹混沌的内心终于别摇醒了几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给苏素带来了怎样的痛楚,连忙要踮起脚,谁知道脚尖软乏,踮了几回都疲惫地歪了下来。
这样一来,非但没有减轻苏素的痛楚,反倒让她忽松忽紧,又接连发出几声闷哼。
安博禹想要叫苏素放下脚跟,但无孔不入的疼痛却叫他只能咬紧牙关,他怕一开口就是痛到极致的嘶吼,徒增敌人气势,浇凉了苏素心头的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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