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人听见了里屋里的喊话,一句话也不敢耽搁,跌跌撞撞地就又跑了进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瑟瑟缩缩地跪在地上不敢看韩德群。那王天照胆子更大上一点,又不敢不应公子的话,嗫喏着就回应道:“是……是玉三娘啊。”
“混账!”韩德群一手抓着苏素的下巴,将她整个人都拉扯得歪起了身子,给地上那两人一人踹上一脚,再将苏素一把甩到两人面前,恶狠狠问道:“这是谁?这是本少要的人吗!”
王天照身边的小厮是见过玉三娘的,他壮着胆子抬眼一瞅,正正瞅见苏素被摔到地上,立刻就知道他们抓错人了,便哭丧着脸,都怪自己适才没有与他俩一同去房中抓人,又怪安博禹一直反抗,他又不会功夫,才没有跟进去,便也恶狠狠地去看那安博禹,还没完全侧过脸就被韩德群拉着衣领抓起来了。
“世子!世子!”这布衫小厮是知道韩德群的厉害的,立刻哭嚎起来,大声喊着:“不关奴才的事呀,奴才并未入那阁子里抓人,都是王天照那头蠢驴害的!”
“你!”王天照见他含血喷人,也立刻又慌张又气愤地对着韩德群求饶道:“请世子明鉴,奴才从未见过玉三娘,他叫奴才进去抓人,奴才就把人都抓来了啊……”
两人立刻互相推卸起责任,吵得不可开交,韩德群心里烦闷,就又将手里的人一把扔下,紧跟着狠踹了一脚,只瞅了瞅地上被苏素压着的男子,用脚拨开了,见是那个与自己相争的人,立刻又笑了起来,心情忽然好转,抬手对着那两个小厮挥了挥,不耐烦地下令道:“滚出去!”
可怜苏素被抓着下巴扯来扯去,又被摔在地上大脑直直地就撞上了坚硬的地面,真是有点脑充血的感觉,脸上被韩德群掐的发的痛,摔在地上的头似乎像坏掉的收音机,嗡嗡作响,浑身酸疼得很。
安博禹见苏素一脸凄凉地摔在地上,想要开口去问有无大碍,结果喉咙火烧火燎地说不出话,他随即浅浅地攒起了额心,长长的睫毛半遮住黑眸里锐利的怒意。
他在抬眼时,眼神冷成一潭寒冰,正冻住了他与那韩岭郡王小世子短短的一方距离,结成锋利的冰刀直直射进了韩德群的眼里。
就这样一眼硬是将韩德群心里隐埋的暴戾因子激了出来,他被安博禹看得打了个冷颤,却迅速回神,咧嘴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不仅没被安博禹震慑住,反倒更加兴奋起来,抽出腰间的匕首,出手极快地斩断了安博禹与苏素之间串联的麻绳,一手抓着安博禹的发髻,就将他拖到了正堂前头,躬下身子,拿着泛着寒光的匕首贴在安博禹的脖颈上,冷冷笑道:“现在还想和我争吗?”
安博禹压根就没记住那个和自己竞拍的家伙,风月场合里的比拼是常事,也有人会找麻烦挑事端,但大多都是私下去解决,他也是当真没料到这个韩德群会忽略了弱水阁,当天便对自己下了手。
他知道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偏执又疯狂的,便只转开了眼,一言不发,此时说什么都是枉然,药效兴许就要过去了,只好先忍耐着,等着身子缓过来了,再作打算。
但是安博禹变相示弱却没能挽回韩德群的理智,韩德群本就是为我独尊的个性,在家里虽是受尽了老一辈的溺爱,但面对自己兄弟姐妹们的欺凌侮辱,却一直表现得软弱不堪。
韩德群不敢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作对,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侮辱过他的旁人,他对家里的人胆小如鼠,对外人却是以王者自尊。另外,这奇怪的人在传闻中还有一个小刑台,里面收集了各色的刑具。外人都说,韩德群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嗜好,他喜爱见血,自小便喜爱研究折磨人的法子,他瞅见别人痛苦内心就会莫名地愉悦,是一个心灵极端扭曲的人。
不过现下,因着苏素不是玉三娘,他还并未生出多少执念,只想着对付面前这个贾茗贾公子。
看着这贾公子一表人才的模样,韩德群心内邪念更甚,他倒想看看,这个肤浅浮夸的贵公子,在他的酷刑之下,能够变形到何种样子。
韩德群舔了舔唇,喉间有些干涩,心跳也加急了,便眯起眼依旧在笑,侧身对着最后一位一直立在一旁的玄衣男子吩咐道:“去把那些刑具拿过来,本少要好好照护一下贾公子。”
安博禹听见韩徳群的话,倒没有害怕,只是一边不动声色的松被砍松的绳子,一边继续装作软弱无力,药效未过的样子,他不能被韩徳群发现,每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得了韩徳群的命令,那玄衣男人又看了一眼安博禹,但对上安博禹的目光后,又转瞬移开了。
见那人眼神闪烁,安博禹不禁有些疑惑,但那人踌躇了一会,还是转身去了后院,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些细绳和铁丝,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
苏素的脑子终是清明了一些,她瞧见那玄衣男子拿来东西,一阵阵凉气从心底冒起,一时心急,也顾不得自己,便厉声对那韩徳群喝道:“请公子三思而后行,我们不认识你,你没必要给自己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她话音方落,韩徳群就将目光移了过来,他不耐烦地盯着苏素,接过玄衣男子递来的刑具,就听见安博禹不要命的一句挑衅。
“你这没用的东西!在百花宴里争不过我,现下又卑鄙无耻地下药动手,当真是软弱无能得很!”
安博禹看着韩德群将目光移到苏素的面上后,一时情急,便开口激怒他,想要将那无耻之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一面硬扛着心理上的压力,面对这样的疯人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那是逞强的话,但是他更担心苏素,只想着现下苏素还没惹恼这人,希望她不要再多话引起韩德群的注意力了。
而苏素是心思转的极快的人,只一眼,便瞧出安博禹是有意护着自己,但是那一团铁丝着实让人心生忧虑,她咬牙不想让韩德群彻底被安博禹激怒,只是方一张口,就被安博禹递来的眼神,将她剩下的话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韩德群瞧着私下互动的两人,并不是十分在意,他现下对苏素还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冷笑着拿着铁丝细绳逼近,走到安博禹跟前时,斜眼去瞟苏素,一道阴狠的目光剜了过去。苏素却是没动,一声不吭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而这一边被韩德群不高的身子遮盖下的安博禹,不敢完全转过头去看苏素,只道她在这样大的压力下竟然还如此坚强,不仅不哭不闹,还能分析利弊,当真算得上他和林俊彦曾挑选过的人中的上乘之选。
那个近乎丧心病狂的韩德群只近乎痴迷地看着那些铁丝细线,又拿在鼻下一嗅,上头还有一些残留下来,未清洗干净的旧血迹。安博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得这人愈发地不正常,结果他好不容易弄松了麻绳,那个韩德群已经窜到了安博禹的身后,哗啦一下扯开绑住安博禹的麻绳,狠拽住他的手,将他两只手的大拇指用细铁丝紧紧地捆绑了起来。
安博禹本想趁机脱身,却被韩德群狠狠抓住,那已没了人心的魔鬼衔着笑,贴在安博禹的耳边说道:“我们来看看,到底谁才是无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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