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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许是命惨?

为你而心动 折纸花 1673 2021-04-02 20:23

  苏素最后赶了过来,洗砚她们三人正呆滞地看着墨香惨不忍睹的身体,立刻吸了一口气,大斥了一声,自己就伸手去托那墨香,连忙让余下来的两人帮着她将墨香好好放到她的背上,脚下一个趔趄,苏素依旧咬牙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泥水四溅,沾在素白的裙摆上,四人皆是狼狈不堪,漫天摆茫的大雨,所有的视线都被涂成了一片化不开的泥浆。

  苏素拖着沉重的步子,耳边是梳笔大声叫着让她把墨香过给她,可是现下的状况,墨香哪里经得起任何一点多余的折腾,她只是重重地踏在泥泞的土地上,沉默着往漱心斋里蹒跚而去,心中则满是悲凉。

  想要在这个林府生存下去,到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之前以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来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最后还是王大夫给墨香看了伤。

  他只隔远着瞧了一眼,洗砚她们还没有给墨香换下衣裳,还是那血肉模糊的模样,王传安只瞧了一眼便知道,这个墨香就算是好全了,下身恐怕也要留无法见人的丑陋疤痕了。他隔着屏风,指导了梳笔为墨香更衣清洗伤口,期间墨香痛醒过来,一阵阵隐忍着倒吸冷气的嘶嘶声,也是惊得其余四人眼眶都红了。

  王大夫还说,一个女孩子家竟被打成了这样,那最后的几板子,硬是伤着了墨香的髀骨,兴许要大半月不能下床随意走动,等到能下床了,也是最好不要再做重活可,因为她伤了筋骨,这次能不能好全都是个问题了。

  洗砚等人本都满是疲惫了,听到了墨香今后可能成为一个跛子,又全都嘤嘤切切地哭起来了,而苏素体力消耗过度,呆滞地望着房梁,却是连一个表情都是无力做出来了。

  她斜斜地歪在那张金丝楠木的四仙桌上,麻木想着今后自己的出路。

  早些时候,她倒是不知道曾氏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辈,连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竟都是一丝情面都不给的。

  “少奶奶,我们伺候你休息吧。”梳笔正沉默地抹着眼泪珠子,余光瞟见神色极不正常的苏素,就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了,对着苏素轻声哄道。

  可是苏素抬头看着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一双明亮的眼眸中,是比疲惫还要令人苍老的神情,她已分辨不清来者是何人了,只喃喃说道:“洗砚,你说我们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另一边的洗砚听着心中一痛,立刻走来抓住苏素的手温言安慰道:“少奶奶,洗砚只是一个小丫鬟,不能给少奶奶许诺什么,但是,洗砚却能保证,我们四个,会一直陪在少奶奶身边的。”

  她说着,转过头去看梳笔和纸醉,梳笔也抚着苏素的肩,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而年龄要小一些的纸醉却是赶忙抹去眼泪,不住地用力点头。

  王大夫看着这一屋苦难的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偷偷在桌面留下了两瓶治疗创伤的药,再压好内服的药方,便悄悄地退下了。

  洗砚说得动情已是跪了下去,仰着脸,眼中满是泪花。苏素被她这么一说回过神来,鼻尖也蓦地酸涩起来,便也将手覆上而来洗砚的手背,抬首看了一眼默默擦泪的梳笔,眼神慢慢坚定起来,牵着嘴角勉强露出了一线笑容,破涕为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再陪陪墨香。回去好好歇息,晚上可有你们忙的。”

  谁知她说着这些,只缓缓站起一半的身子,便眼前一黑又跌坐回去。额上沁出冷汗,好像已经到了极限。终于洗砚,梳笔,纸醉三人拥着苏素,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厢房中,伺候她沐浴更衣歇下了才又一个个转回去继续照料病榻上的墨香。

  躺在绵软的床榻上,苏素看着青烟色帐顶,床沿边是发旧的黄穗子,随着微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荡着,她忽然翻了个身,原来洗砚她们走时忘记带上撑开的窗棂了。

  被暴雨洗过的夜空,如同一张厚重的宝蓝色天鹅绒帘幕,镶上无数人梦想的宝石。

  她看得脖子都酸了,眼中再次含满了泪水,她在心底轻轻地低吟。

  为什么重活一遍,还是这般多苦多难,到底是我命运多舛,还是生存本就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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