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再打了!”随着一阵尖厉的嗓音传入到耳鼓里。
正当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溪暮居然出现了门口。
在房里的三个人都怔住了,都不由自主地站住了,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看着她。
溪暮的脸色苍白,犹有点泪痕,她的样子看起来憔悴至极。她穿着一袭白衣,走到梓郁的面前,昂起脸对他说:“梓郁,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老实地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姐姐的事你才不要我?”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吃了一惊。这么直白赤裸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不啻是一种打击。
狼狈的梓郁简短地瞟了一眼她,有些支支唔唔地说道:“溪暮,对不起,是我的原因,你千万不要这样想……”
溪暮清秀的眼里淌出了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滚落在苍白的脸颊:“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你,否则你不会这样做。”
奕儒警觉地仰起脸问道:“溪暮,你做了什么?”
“梓郁,我一心期盼能嫁给你,可是我不会怪你,是我没有福气做你的妻子。”她微微地颤抖着双肩轻声地呜咽起来。
“你别这么说,溪暮,都是我不好,其实我不想伤害你的。可是……”梓郁听了她的这番话,将头渐渐的低了下去。
“梓郁,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很像他,可是我知道,在你的心中却没有我在他的心中来的重要。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她从战栗的嘴唇里嚷出了这几句话。
梓郁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过了一会儿他方才说道:“溪暮,一直以来我们彼此之间都太熟悉了,我是喜欢你,但是那种喜欢跟男女之情无关!”
“溪暮,你别听他帮说八道,有大哥在,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他使劲地瞅了一眼梓郁说道。
溪暮的泪水从鼻尖上滑落下去,沾到了她的手背上:“梓郁,是不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姐姐说不了话的事是因为我一手造成的?”
梓郁低垂着眼睑,一声不吭。
“这怎么可能!”奕儒摇了摇头,张大的嘴半晌没有阖上。“溪亭怎么会这么做呢。”
“大哥,无论我怎么为自己解释,他都不会相信我。算了,我不会勉强他的。也许我这一辈子注定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她的眼里含着泪水继续讲道,“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梓郁,正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这么灰暗了。以后我会好好地养大我的孩子。”
“孩子!”在场的人脑海里一闪过这个词,都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奕儒率先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就快要当舅舅了。”溪暮摸着自己还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肚子说道,她噙着泪笑得十分凄凉,“既然孩子的阿玛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我自己会抚养。梓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夏忆听了她的话,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溪暮怎么会无缘无故怀孕了呢。以往从梓郁的措辞中并没有听说他们之间来往有多么密切啊。为什么溪暮会这样说?
“溪暮……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梓郁的脸上增添了一抹疑去。
“瓜尔佳梓郁!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玷污了我妹妹居然还想抛弃她。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奕儒被一股无名火包围着,熊熊地燃烧起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揪住梓郁。
“溪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哪里来的孩子!”夏忆带着一份警惕质问溪暮。
溪暮目光阴冷,丝毫不惧,她将细管似的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冷冷地说道:“我怀了梓郁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梓郁脸色惨白如纸,他被奕儒紧紧地压制着,全身动弹不得,“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你,你怎么可能会怀了我的孩子!”
“你这臭小子,居然还不肯承认!”奕儒气咻咻地说道。
夏忆没有想到,梓郁退婚居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溪暮声称自己怀了梓郁的孩子,可是梓郁又坚持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孰是孰非。可是夏忆的心里很清楚,溪暮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可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奕儒找来的大夫替溪暮诊过脉了之后,也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真是一件太奇怪的事。可是没容夏忆多想,梓郁与溪暮的亲事还是按以往那样进行了下去。
这一天,夏忆带着继萱以及若静去探望了溪亭。亭阁虽然里外都有人把守着,可是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是不敢不放行。夏忆顺利地进入到亭阁里。溪亭就坐在屏风后面的桌前,怔怔地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夏忆走进她的时候,她警觉地抬起头,一见到是夏忆,凹陷的眼眶中乌黑的眼珠掠过一丝诧异。紧接着溪亭试图喊叫起来,可是她被药毁坏的声带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你别叫了!”夏忆的声调出人意料地温和。“你再叫他们也不会冲进来帮你啊。你不要把我当作仇人,因为我不是,你的好妹妹才是。”
溪亭探刺般地窥望着她,双手抓着自己的衣领,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是你妹妹害了你,不是我。如今你的好妹妹就要跟梓郁成亲了,而且她还声称自己怀了梓郁的孩子呢。你看看你自己,你被纳拉泽抛弃,可是你妹妹过得怎么样呢。她比你幸福一百倍,一千倍。”夏忆看到她慢慢地垂下了头,反应也没有方才她进来时那么大了。
“你没有看到王府外面张灯结彩,修葺一新吗?从此以后溪暮又多了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她看到溪亭的眼泪成串地流淌了下来。溪亭那张可怕的脸因为激动显得愈加地丑陋。
“其实我很同情。”夏忆继续说道,“到十岁之前你都是德王府最美丽最可爱的亭格格,可是十岁那年的一场大病彻彻底底地将你毁掉了,从此你看不到光明,也没有一缕阳光,谁能给你温暖?曾经最宠爱你的额娘因为你的脸,而变得不再喜欢你。你的年纪一年一年地大起来,寻常的姑娘到了适婚年龄,都有一个般配的丈夫,可是你没有。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男人百般地呵护你吗?你一定想过,否则你怎么会费尽心机要嫁给纳拉泽呢?你的脸曾经一度恢复了光洁,你以为自己的脸真的好了,变得跟小时候一样的美丽。但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变得比以前更加地难看!”
这一番话深深地刺痛了溪亭的心。她那沾满泪痕的脸蓦地昂了起来,扑到了夏忆的面前,伸出两只干枯的手紧紧地扼住她的脖子。
夏忆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她从手臂传递过来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越勒越紧,情急之下她奋起一脚踢在溪亭的膝盖上,溪亭吃痛地松了手。
“你以为你杀了我,你所有的幸福你的脸就会回来吗?”她喘着气说道,连眼圈也沾上了粉红色,“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吗?你要搞清楚,在德王府里想要害你的人可不是我!你看看如今的溪暮,你从小打心眼就看不起的妹妹,就快成为别人的妻子了,而且她又有了身孕,母凭子贵。她比你幸福太多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谁见了你不是皱着眉头离开!”
溪亭坐在地上,她的右膝盖被夏忆方才那一脚踢得很痛很痛,当然更痛的来自于她的心里。出事之后除了头几天,春容来看过她之外,在此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妹妹更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自从她十岁之后被病毁了脸,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变得自卑自负,可是有时却又不得不巴结她的额娘。现在每一天都是望着窗外度过的,这个亭阁除了有佣人穿梭来去之外,根本就没有人会进来。偶尔她想出去,守在门口的下人也拦阻着她。名义上是让她多加休息,可是实际上却是变相地禁锢。她已经没有了美丽的容颜,又被老天夺走了说话的能力。她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想着,大颗的泪珠在眼中滚动着。
“溪亭,你还是德王府里的亭格格,你跟沐卉不一样,沐卉也被毁了容,可是你出身的高贵是她所不能比拟的。你走出亭阁,去外面看看,其实你还是可以很幸福,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得到你该有的幸福。”夏忆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从地上将她扶起来。看着溪暮那呆滞的两颗眼珠子裹着一层泪光,便略带苦笑地叹息着说道:“溪暮有的幸福,你也会有,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
溪亭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昂起被泪水浸湿的脸怔怔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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