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春容身体欠佳留在自己房里用膳,而其他人也就吩咐厨房将饭菜端到自己房里去吃。奕儒跟夏忆一路有说有笑地准备回房去。这时在走廊的尽头遇到了戚牧心。
戚牧心见到他们俩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奕儒福了福身说道:“贝勒爷,今天晚上请问你去哪里用膳呢?”
奕儒见她这样开门见山地问道,不自觉地怔了怔说道:“今天晚上我就留在夏忆的房里了。”
戚牧心脸上的笑容攸然地消失了,抿着嘴向夏忆瞧了一眼说道:“如今臣妾临盆在即,贝勒爷也不肯多陪陪臣妾吗?”
夏忆走到一边,静静地望着低垂的暮色并不搭腔。
“牧心,你现在应该回去多歇息。明天我就去陪你。”奕儒想了一会儿说道。
然而戚牧心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臣妾今儿个已经觉得有点不大舒服,希望贝勒爷能多多地陪伴臣妾。”说着她紧锁起双眉将手放在自己高高突出的肚子上。
夏忆的嘴唇微牵了一下。粗略地算来戚牧心怀孕已经快满八个月了。
“不如我让小安子去请大夫吧。”奕儒固执地说道,并咬了一下嘴唇。
戚牧心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憎恶起来,她毫不掩饰地当着奕儒的面瞅了夏忆一眼说道:“贝勒爷,今天晚上我特意吩咐厨房煮了您最爱吃的菜……”
奕儒一副难以启齿地抬起视线瞥了一眼她,仿佛下定决心地说道:“微宜,带你家主子回房,让她务必好生休养。”说罢他走到夏忆身边,牵起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夏忆替他斟了一杯酒,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你今天晚上真的不回去陪姐姐么?”
奕儒捉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上面带微笑地说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她笑着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口说道:“你不要骗我才好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他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白腻的后颈项里,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就……”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头戳了戳他挺拔的鼻尖,故意地止住不往下说去。
他抬起头笑着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会怎么样对付我?”
她专注地看着他的神情,清亮的眼睛发出熠亮的闪光:“如果你骗我的话,那么我会杀了你。”
他愣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动人的嘴唇渗出一丝微笑:“如果我要死的话,情愿死在你的手里。”
她仰面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你是说真的么?”
“当然。”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全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紧紧地搂了一搂。
她从他的膝上离开,坐在了他的旁边,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黯淡了。
“你在想什么?”他俯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戚牧心的关系?”
她微侧的面颊残留着少许的笑容:“我有什么资格好为她不高兴的。”
他拿起杯子满满地喝了一大口伸出手来按住她的胳膊:“即使她生了一个儿子那又有怎么样。哪怕日后你只生个女儿,我也照样疼你的孩子比过疼她的。”
她凄然地笑了起来。前几日她整日茶饭不思,精神萎靡,以为这是怀孕的迹象,速速请了大夫却发现是空欢喜一场。眼瞅着戚牧心的孩子就快要出世,可是自己仍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不免有些焦虑了。
这时杏而走进来。在替代音音的丫鬟还没有落实之前,杏而先调过来供她差遣。然而杏而端进来的却是一碗药。
“怎么你生病了吗?”他不禁关切地问道。
“只是为了调理身体而已。”她笑着从托盘上接过那碗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便一饮而尽。
见杏而端着空药碗走出去了。他这才说道:“其实你不必为了孩子的事,喝这种东西。”
她唇角微瑟,等昂起脸来的时候已经绽开了笑容:“你不必为我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门就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被叩响了。
“贝勒爷,嫡福晋有请!”
他的两道浓眉紧紧地皱了起来,满脸阴霾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天夜里不会上她那里去。让她不必再派人叫我了。”
果然门外有人离开时脚步移动的声响。
她替他搛了一块芙蓉肉片夹到碗里说道:“你真的不去吗?”
“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她真是太过份了,想跟上次那样故伎重演吗?我答应过你今晚上一定会留在你这里。”他又捞起一旁的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
话音刚落,戚牧心已经推门进来,她从嘴边露出一点笑声说道:“你们不叫我,我就不请自来了。”接着她吩咐微宜将花梨木做的酒膳挑盒摆在桌上,将里面的菜蔬之类悉数地取了出来。
“这些菜是专用贝勒爷你所做的。如果你不吃的话,那就太浪费了。”她兀自说道,并且挑了一个在他正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
见奕儒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夏忆用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么我们就三个人一块吃吧。”
“对呀。我们单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机会可真是不多见呀。”戚牧心笑吟吟地说道,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声地说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要四个人一起吃饭了。妹妹你进门比我早,你可是要加把劲啊。我的孩子生下来的话,就是这德王府第一个孩子,那么这样的话他太孤单了。”
奕儒瓮声瓮气地说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的话。”
可是戚牧心的用意哪里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她提起那把盛梅花式银酒壶替奕儒斟了一杯说道:“贝勒爷,我同妹妹平日里碰面的机会也不多,今日我们三个人难得在一起坐下来吃饭,索性就把话说开了吧。”
“姐姐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呢。”夏忆悠然地微笑道。
“贝勒爷,你说我是不是跟妹妹一样。”戚牧心突然将话锋一转对着闷声喝酒的奕儒说道。
夏忆从头到尾嘴角绽出诱人的微笑,冷眼听着戚牧心的申诉。她替奕儒盛了一碗螃蟹清羹,见奕儒点了点头。
“既然我跟妹妹都是贝勒爷你的妻子,你是不是该一视同仁呢。”戚牧心忍不住浮起抱屈的表情,不满地说道。
“姐姐认为贝勒爷哪里对你不是一视同仁呢。”她的视线落在戚牧心隐在桌子下那隆起的肚子,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她明白戚牧心的意思,为什么她在春容的面前却不说希望自己跟她一样,让春容对她多宽容一些呢。
“贝勒爷……”她面带愁容地叫了起来,“你想想你这一个礼拜留在妹妹这里的天数,足足有五天留给她呢。”
夏忆失声地笑了起来。戚牧心略窘地望向她。
“一个礼拜只有七天的时间,你觉的贝勒爷要怎么分配让你觉得才一视同仁呢。”
“我不是问你!”戚牧心被她的笑声扰得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奕儒的神情十分地严肃,内心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一个人生下来,也没有绝对的平等。人与人之间也不可能有平等的一视同仁。牧心,我实在不愿意说那些话,你先回去吧。”
“这不公平!”戚牧心颤抖地地叫了起来,脸色变得雪白,“奕儒,我也是你的妻子,而且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可是在你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你作为一个丈夫,未来做爹的喜悦。这是为什么?”
他的脸色慢慢地变了,给了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为什么?他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对当着戚牧心的面说出来吗?他不爱她,一丁点也不爱,充其量以后他会把她当作是他孩子的额娘,也仅仅如此而已。
“因为他不爱你!”夏忆看着她的表情,残忍地说了出来。她瞧不起这个女人,平日时仗着自己怀了身孕在德王府里作威作福,眼下居然跑到她的房里跟她大谈公平,一视同仁。德王府里有公平吗?她贝夏忆一进门来就从来没有被平等地对待过。整个德王府只有奕儒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她看到戚牧心的眼眶登时湿润了,眼睛里吊着两颗盈盈欲坠的泪珠。她那抖颤的嘴唇给人一种凄冷的感觉。
“贝夏忆!”戚牧心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因为你霸占了他全部的感情,这才令他对我没有感觉。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争,是你处处针对我。”她的目光冰冷,丝毫不惧。
戚牧心的嘴唇因为激动而微微地扭曲着,神情可怖,脸色惨白如纸:“贝夏忆,不要把你说得好像白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难道你从来没有在背后搞过小动作吗?”
她低下眼睑,望着桌子上纹丝未动的菜肴,以往一幕幕的影像不断地叠印,放大。
直到戚牧心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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