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夏忆看到瓜尔佳春容接过递上来的茶,润了一下嗓子说道:“还是投井吧。我不想这件事传出去说抹黑我们德王府。但这三个丫头不能留下。手脚要干净利落!”
春容的话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耳膜。她睁大双眸看到春容略带得意的嘴脸。刚想开口的时候,却听到红艳率先嚷了起来:“大福晋,奴婢是冤枉的啊。求福晋饶了奴婢一命吧!”说着她跪在地上磕起响头来。
“这件下毒的事暂且不论。光凭你们三人收买何嬷嬷一事,我就可以定你们的死罪了!”说着她的双眼闪耀着可怕的光芒,“给我抓到后院子去!”
香桃也圆睁着双眼,她想到后院子那里的确有一口深井,是她们平常洗衣服的地方。她曾亲眼看到小绿从那井里不小心跌落进去,那井深不见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绿掉进去而爱莫能助。三天之后小绿的尸首浮上来,已经被浸泡得面目全非。想到这里,平素胆大的她也掩住自己的嘴角说道:“我……我不想死,福晋,我不想死!”
“不想死也可以!”不料春容话锋一转,对着香桃说道,“你们两人如果把她给我推下井,我就饶了你们一命!”
贝夏忆愕然地抬头,想不到春容居然会想出这么一个恶毒的主意来,一股冷意直透肺腑。
红艳的两片灰白的嘴唇蠕了蠕,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香桃陡地怔了一怔,面上的肌肉跳动着。
“怎么样?你们两人同意吗?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立即放了你们两人,而且不再追究你们毒害贝勒爷的事。”春容眼色里的含意愈深了,嘴唇微微地朝上扬起,含蓄而又无情地笑着。
“我……”红艳睄了睄夏忆一眼,踌躇地说道,“我……”
“红艳,你真是太没有人性了。夏忆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你居然要这么对待她。你就不怕下辈子有报应吗?”香桃的眼底积聚着不满与怨恨。
“既然你们三人情谊深厚,那么我看就算了。你们几个把她们三人给我押下去!”春容如鹰鹫般锐利而明亮的眼睛直射到夏忆的脸上。
“等等……大福晋,我愿意!”红艳急不可待地喊道,她的颧骨红通通的,垂着眼角不敢看贝夏忆一眼。
“红艳……”香桃恼羞成怒地叫起来。
春容的神情显得极其的倨傲,她低下头检视着自己如葱般的长指甲,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道:“红艳,那么我就给你一个人机会,你把她们两人给我推下井,我就放过你!”
“不是只推一个人就好了吗?”红艳的声音嗡嗡的,细若蚊蝇。
“可是你的好姐妹她不配合你啊。我当然要重新想个机会给你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这样做?”春容忽而又抬起头道。
“我……我……愿意。”红艳那末两字说得极其细微,几乎快要听不出来。她抬起头来与贝夏忆的目光相撞,就像避开什么一样地移开了视线。
贝夏忆觉得自己就像一滴冰水滴进了心里,四肢变得僵硬起来。她和香桃被押到后院子里,对着那个深不见底的,黑黢黢的井,她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退下去,全身变得冷了起来。
她与香桃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块黑布,眼前立刻变得漆黑一片。她感到自己的双脚被人推颡着往前挪动,直到脚尖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才停下来。她明白自己此刻正站在深井前,只需要有人轻轻在她的背上推一把,她就从此了结了生命。
“我不想死!”空空的心里唿地冒出了一个声音。她感到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人死死地摁压住了。
四周围正沉浸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当中。她听到茶杯与盖子发出轻微的脆响,紧接着春容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开始吧!”
她感到了胸口一种剧烈的冲击,紧接着一双手压在她的脊背上。
“等下!”
熟悉而又亲切的嗓音传入耳孔,像是一股巨大的暖流撬开了压在她心底的那块石头,翻了上来。
“是贝勒爷!”她欣喜地认出了这个声音。
接着她的双眼被解除了束缚,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明。而奕儒就站在她的面前,除了面孔稍微有些泛白之外,还算精神。
她听到春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绝望的咕噜声。
“放开她们两人。”奕儒直截了当地望了她一眼。
“奕儒,你怎么出来了呢。你的病都没好,怎么起来了。”春容对着唯一的儿子总是和颜悦色。
“我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奕儒幽黑的瞳仁里像是闪出一道尖锐的光芒。“额娘,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了她们!”
“你怎么会没事呢?”春容忧急地说道,“你吃了掺有砒霜的樱桃,怎么能说没事呢。额娘现在正在盘问她们三人,你还是先回房歇息去吧。”
“娘!我保证她们绝不会是害我的人,你还是先放了她们吧。”他的眼神就像钉子一样紧紧地盯在春容的脸上。
“奕儒,你为什么老是包庇这个丫头?她到底有哪一点吸引你了。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要害你的那个人呢?”春容满脸愠怒地斜了他一眼,究竟是谁悄悄地报信给他了。
“额娘,不是我存心包庇她,只是这件事究竟是谁下的毒手还不知道。娘,你不能为了我这件事而武断地下结论说是夏忆所干的……”
“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送樱桃到你妹妹房间去的可是这个丫头。你还说她没有嫌疑!凡是碰过这碗樱桃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奕儒,这件事娘会帮你处理好的,你还是不要管了。”春容望着房顶上那一道小缝,灰色的天空完全被黑幕所遮盖着。
“额娘,儿臣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害了别人。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给儿臣去调查吧。”奕儒环视了一圈这灰黯的牢房里,又用同情的目光瞥了一眼夏忆。
“交给你调查?那你的意思是让额娘放过这三个丫头吗?”春容深沉的目光凝视着奕儒,口气里满是轻视与鄙夷。
“娘,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就要把人推下井里!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过份了吗?你是想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吗?”奕儒睨视着她。
香桃在地上磕起响头来:“求贝勒爷开恩,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红艳也悻悻地跪了下来,她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你们是想造反是不是!”春容不忍心指责自己的儿子,只好冲着这些奴婢发脾气。“让我放人可以,让我放了这两人都可以!”她用手指点了点香桃与红艳,但是当她点到贝夏忆的时候,她却发恨道,“这奴婢嫌疑最大,绝对不能饶了她!留着这样的人在我们德王府可是个祸害!”
“额娘,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吗?”奕儒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是额娘针对她,实在是这丫头可恶至极,你想想看,自从她来了之后,我们这德王府发生了多少件事。而且上次这丫头还私闯怨阁,光凭这一点我就能治她死罪了……”
“额娘,我现在决定娶那个戚将军的女儿。”奕儒从半开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贝夏忆愕然了。不光是她怔住了,在场的人都愣怔了几秒。
“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丫头,宁愿娶戚将军的女儿……”春容难以置信地微皱起了眉毛。
“对,我愿意娶她……”
他的话音刚落,被匆遽赶来的溪暮听到了。她毫无血色,泛白的脸上一对碧黑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哀哀地叫道:“大哥,你疯了么。”
“好,额娘答应你,只要让戚将军的女儿做我们德王府的嫡福晋,我就放了这三个丫头。”春容绽开笑脸,语气也变得和缓了许多。
贝夏忆眼不转瞬地盯着他瞧,那个戚将军的女儿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从他的表情与口吻上来看,奕儒原本应该是很不情愿答应这门亲事的。
“大哥,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戚小姐是出了名的……”溪暮微弱地喊道,眼角微微地泛红。
“不过,求额娘再答应儿臣一个要求。”奕儒舐了舐嘴唇说道。
春容和容悦色地道:“只要你肯娶那个戚将军的女儿,什么事额娘都答应你。那个戚将军身经百战,从未打过败仗,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上一向器重他,封爵加禄。如果我们同他结为亲家,那么他们家日后对我们德王府一定会有大大的帮助。”
“娘,你知道那个戚将军的女儿是因为挑来挑去,到最后嫁不掉的老姑娘。你何苦为了结交权贵让大哥娶这样的女人呢!”溪暮激动得双颊酡红。
“你给我闭嘴!你的亲事我也给你安排好了。我是你们的亲额娘,难道我为你们做的一切,你们看不到吗?你们好好想一想,我会害你们吗?全天下哪一个做额娘的不疼爱自己的儿女……”春容两眼睁得溜圆,声量也在不自觉地拔高了。
溪暮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涩,忍不住咳嗽起来。
“好了,好了。你也别站在这里招风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大哥,你大哥也答应了我。那么这件事就算是皆大欢喜了。”春容略显得意地说道。
“等等,额娘,儿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您还没有同意呢。”奕儒晦暗的眼眸攸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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