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戚牧心亦已经带着音音走进来了。她见到夏忆坐在桌前喝粥,便凑近去笑吟吟地说道:“哟,我还以为妹妹在这里受罪呢,想不到妹妹还挺优哉优哉的。”
夏忆舀了一口已经微凉的粥,想不到戚牧心从她的手中将那粥碗夺了过去,随手将它推到一边。然后她又嘱咐微宜将手上的食匣提上来,对着夏忆说道:“别吃这种东西了,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
夏忆看着戚牧心从食匣里一样一样地往外取出白碟子,上面盛着一些糕点之类的。她兴趣乏乏地说道:“姐姐何必要这么辛苦赶来看我呢。”
戚牧心摸着自己隐隐隆起的肚子,脸上浮现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说道:“奕儒跟我说,他也是万不得已才把你关在这里,你可千万不要怪他呀。这几天他都到我房里来陪我,我都在帮你说好话呢。你放心,用不了几天他该会放你出来了。”
夏忆的眼角和嘴唇边上微微地泛起几丝笑意。戚牧心的用意再也明显不过。可是她的话再怎么讽刺打击自己也好,总比不过奕儒的一句话。想到奕儒,她的心脏猛然地缩成一团。
“吃吧。这是蜜橙糖饼,很好吃的。”戚牧心殷勤地将小碟子挪到她的眼皮底下来。
在一旁的微宜接过话锋说道:”对啊,我们福晋做这些小点心可是很拿手的,吃过的人总是赞不绝口呢。”
“你吃一块吧。”戚牧心的嘴角缓和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她半信半疑地捞起一块,咬了一口,一股浓浓的刺鼻味直冲向口腔,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从那咬了半块的蜜橙糖饼里她看到有许多切成碎末的葱夹在里面。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吃葱的。”戚牧心的双眼露出令人难以理解的笑,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凝重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里面放上葱吗?”
夏忆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胃像掀起了波浪一般翻滚不已,阵阵作呕的感觉直冲向咽喉。
“贝夏忆!因为你太自不量力了,太高估自己,太不可一世了!”戚牧心的表情愉悦至极,望着她渐渐变得惨淡的脸色。“你真的以为凭你这一张脸就可以魅惑奕儒吗?你知道这几天他怎么跟我说吗?他说他真后悔会娶你。”戚牧心的眼睛斜向她,注视着微笑道,“那也难怪。你有什么好啊。你有什么可以帮助奕儒的?你一无家世二无嫁妆三无学识,像你这样的女人娶进来难道就作为花瓶去摆设吗?不过好在奕儒他也知道悔意了。你真的以为他还会放你出来吗?我每天都会跟他说,让他不要再放你出来。一次二次他不听,等日子久了,说的多了,他也早就把你忘记了。”
夏忆听着戚牧心的话,唇际上浮出悲凉的笑容。戚牧心的侮辱,轻视她都可以毫不介意,可是奕儒他是怎么想自己的。她的脸白得像雪敷一般,单薄而甜美的嘴唇稍稍地移动了一下说道:“那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眼下在德王府最春风得意的人就该是你了。”
“对,眼下的德王府只有我过得最痛快,我怀着奕儒的孩子,额娘她正为溪亭的事忙得焦头烂耳呢。”说到这里,一丝冷冷的笑意缀上了戚牧心的嘴角,闷声地哼了一下,“谁让她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女儿呢,那个溪亭我看完全是自作自受!”
夏忆见她一脸不屑的样子,摸着自己圆润的腹部,心里疑惑戚牧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溪亭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何必还要这样说她呢。”
戚牧心仰起头嗬嗬地笑了几声说道:“可怜?做德王府里哪个女人不可怜?不要看我们位高权重,个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溪亭她是自愿要嫁给纳拉泽的,她为什么这样急迫地要嫁给他?除了看中纳拉家的家势与地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离开德王府。至于她为什么要离开,那就让人去猜测了。”说毕她抬起胳膊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
“溪亭的脸之所以会搞成这样,完全是那个江湖术士在背后搞得鬼。其实只要找到那个人,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夏忆断定戚牧心知道些什么,不便于明说,便故意地多透露一些讯息给她。
果然,戚牧心稍稍细长的眼眸往她的脸上睄过来,那副神情极其的冷淡与简慢:“你以为那个江湖术士还会再出现吗?难道他会傻到被溪亭杀死吗?”
她交叉起双臂,竭力地使自己的神态轻松起来:“那个药膏里含有砒霜,麝香,水银这种烈性的成份,这样的药抹在脸上只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即使疤痕消褪那也是暂时的……”
戚牧心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随即从嘴角漏出几声笑声说道:“看来你也早就怀疑过这种药了。你是不是跟旁人一样地好奇,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够使她的脸恢复洁白无瑕。其实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多少大夫跟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居然抹了这种药膏奇迹般地就变好了。你以为溪亭自己不明白吗?难道那个江湖术士一开始没有对她说清楚吗?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即使找到了那个江湖术士,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以为他真的还能再次治好溪亭的脸吗?”
“其实你是不是很妒忌溪亭嫁给纳拉泽?你觉得她不配嫁给他吗?”夏忆看出了个中端睨,睄了睄她一眼,眼色里的含意愈深了,“你看不惯溪亭对不对?”
戚牧心两腮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动着:“溪亭这个人自高自大,孤芳自赏。要不是她是我的小姑子,我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
“那个江湖术士你也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睛突然变得像老鹰的眼睛似的,闪闪发亮起来,“是你介绍给她的?”
“当然不是!我说过溪亭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是咎由自取。”戚牧心的面色眨眼间变得阴郁而又严厉,“那个江湖术士本来是我先认识的,因为我的脸上曾经因为小时候不小心长了几个冻疮,没有料理妥当,留下了褐色的印子。那一日,溪亭来我房里,看到那个江湖术士也在,便好奇地盘问他关去袪除疤痕的妙方,一开始我没有留意他们的谈话,付了一大笔钱买下了那个江湖术士的药膏,可是后来我刚要用的时候,发现闻到那药膏的味道简直使人受不了,从小我熟读医书,也算是略懂一二,竟然让我发现里面有这三种药的成份,转念一想,这种药的效果只是暂时的,后患却是无穷。后来我就闲置起来没有用过。直到有一天,微宜告诉我,她看到溪亭跟那个江湖术士在后花园里见面。我顿时恍然大悟。随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她像是愤愤不平地望着窗外又补了几句:“溪亭一心想治好她的脸,病急乱投医,目的太强。她的脸除非是神仙下凡才能救她。”
夏忆的目光盯向了地面,对于戚牧心的一番话,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还需要去证明。只是她的心中又有一个疑问,戚牧心为什么不愿意溪亭嫁给纳拉泽呢?难道是仅仅不想看到她过得比自己好?
这时一直熟睡着的继萱突然间从床上坐起身来,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对她咕哝了一句:“我口渴。”
戚牧心见到继萱,脸上露出冷冰冰的笑容说道:“你怎么能让那小东西躺在你的床上?”
她望着戚牧心别有用意的眼睛,知道她在想什么。夏忆替继萱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喂她喝。
戚牧心继续冷冷地说道:“你对一个小奴婢还真是好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两母女呢。当初你不惜得罪额娘,非要把她带进王府,看来你们的交谈匪浅。”
“你想说什么?”夏忆斜楞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戚牧心像是受到了偌大的鼓舞,索性走到她跟前将声音捺得低低地说道:“我听外头的人说……”
“说继萱是我在外头养得私孩子是不是?”她颦着眉接下去说道。
戚牧心略略露出吃惊的眼色。
“外头的人,他们要怎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不知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你也同外头的人一般见识短吗?”她的声音听起来硬梆梆的。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了。”戚牧心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惶,她拂了拂自己的发丝,慌忙地含糊带过,“我还是相信你的,妹妹。”
“但愿如此。”她瞪了戚牧心一眼后说道。
继萱咕嘟咕嘟地喝完了水,昂起小脸注视着她,奶声奶气地说道:“侧福晋姐姐,那是不是坏人?”
“小丫头,居然见了我不跪下!还要说我是坏人!”
戚牧心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把继萱吓哭了。
“你再哭,信不信我打你!”戚牧心作势举起了手作势要打她,却被横截里半空中出现的一双大手牢牢地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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