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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未央变(2)

浮生七世长门歌 公仪漠 3855 2021-04-02 20:22

  宣室殿中一片慌乱,帝王却是波澜不惊,沉沉道:“传御医。”旁的宫人这才慌忙的朝着殿外去,刘彻低眸看了看伤口,猛的将飞刀拔了下来。

  满脸褶子的老御医匆匆赶来,伤口倒也没什么,也就是外伤罢了。低眸看了看伤口,刘彻甚是疑惑,他登这帝位,是要了不少人的性命,一路踏着血腥而来,要他命的人自是多如牛毛。可瞧得出,那刺客并非真的想要他的命,若不然在那飞刀上下了剧毒,要他的命是容易得很,但为何,却要在这宫中行凶。

  微微伏案,对一旁的卫青沉沉道:“朕觉此事大约同韩嫣有些干系,你彻查此事,定要将那凶手捉拿。”

  隐隐约约间,他总觉此事同韩嫣有些干系。身为帝王,刘彻的性子自是霸道了些,他瞧着不顺眼的,他自己可以除去,可旁人若是动手,他便将那人折磨个半死不活。

  帝王的独占欲,也就是如此,就是不喜欢,别人却也是碰不得。于阿娇,他也就是如此。红衫妖挠,倾国之色,那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他的棋子罢了,棋子么,这是她看来的。兴许高兴便还能对她百般宠爱,若是不悦,便将她百般伤害。

  她说他从来都是没有心的,也许,是没有罢。可那又如何,他终究是帝王,他需要的不是如阿娇那般将爱情当作一切的女子,而是能如卫子夫那般隐忍的女子,卫子夫纵使心中知晓,却也不会开口问。这便是,她同卫子夫的不一样的地方,许在相比之下,卫子夫更适合做皇后。

  陈娇,终究是不能稳坐这皇后之位的,再而,如今他需要自己的势力,将那窦氏余党铲除个干净,权衡之下,他终究是选择伤害她,将她伤害得那样彻底。废后,好似是必然的,他想,她离开也许是最好的,可他却又舍不得她离开。

  他原想,从此她若是离宫,他的母后便再不会起了害她之心。他以为他可以彻底将她冷落,可他却还是做不到,他不希望她心中还有他,如此她便能安心离去。可他却又希望她心中有他,明明狠下心,彻底放开她,可夜色中瞧见那韩嫣在她怀着之时,他瞬时便怒不可遏。他以为他可以掩饰得很好,可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他的胞姐,平阳公主,她所作的一切,他心中皆是有底的。只是,他的江山,需要这样的一个女人相助。江山不唱白头吟,朕既不能实现给你的承诺,那么,朕便放开你。

  放开,哪有那般容易,他以为可以很容易的。想来,那日,若她当真是碰了那凤钗,他定会阻拦的。她问他,他就那样狠心么?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可终究却不能对她狠心。

  他想,将她伤得彻底,让她彻底死心,她离去之时便不会那样心痛了。可他发觉,他却不是那般容易放开的人。人人皆以为放开很容易,放开却恰恰是最不容易的。

  说来可笑,旁人看来,他是将阿娇软禁。此刻并不多言,只匆匆朝着椒房殿去,皆以为帝王喜怒无常,大约又是去找皇后的麻烦了。安知,他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

  心中甚是着急,她的身子原就不好,昨夜又发生那般的事,方才那刺客却也还不晓得去了哪里,若是闯入椒房殿,她是无力反抗的。正如他所说,她是有些本事,可若非万不得已,她亦是没有法子的。说到底,终究是个弱女子罢了。

  匆匆到了椒房殿,却不见那一袭红衫,心中一急,莫不是当真出了什么事罢!怒色看着殿中惶恐不已的宫人道:“皇后呢!朕不是令你们看好么?你们这脑袋,是要是不要了!”

  离得帝王稍微近些的宫人瑟瑟发抖的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好似,好似,是,是从寝殿那扇窗出去的。”

  刘彻眉间怒色,却也懒得同那些个宫人多言,只慌忙的朝着寝殿去,随即跳窗而去。阿娇,她是去了哪里,以她的性子,她定然是要想法子将韩嫣救出来的。她是不知晓韩嫣被囚于哪的,她能去哪。

  万不得已之时,她是可以有那本事的,将整个未央宫烧个干净,亦是极容易的。但,却也伤了自己,原就是身子不好,若是当真为救韩嫣而浮现雀印,大约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也不知,她是往哪去了,此刻,他忽觉这汉宫是大了些。找起人来,着实的难。且,以阿娇的性子,决然不会那般明怔怔的就跳了窗,想来定然是换了紫卿的衣衫,此刻大约是一身宫女装扮。如此,要将她找到,更是难了些。

  眸间焦急,看了看郭舍人,沉沉道:“你带些人去寻皇后,定要将她找到,万不能让她闯了宣室殿暴室。”

  郭舍人神色间有几许疑惑,又有些许无奈,恭顺道:“诺”言罢,便朝着宣室殿去,他心中自是明了,刘彻是不希望阿娇找到韩嫣。说来他亦觉十分疑惑,帝王心也变得太快了些罢,昨儿个还那般相待,今日却又担心起她的安危来了。

  瞧着昨日那阵势,郭舍人以为,刘彻只当那皇后是棋子罢了,不会在乎她的生死的。哪知今日却又焦急成这般,明明那般在乎,却要将她伤得体无完肤,让她恨他。这皇室中人,皆是这般怪异的么?这表达感情的法子,还真真是异于常人。

  眉间匆匆,大约,这是她第一回做这般的事。救韩嫣,阿娇实亦是为了同刘彻作对,原韩嫣亦是冤屈的很的,救他是自然的。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她凭什么要这般逆来顺受,刘彻,这是你逼我的!你觉我背叛你,你觉我是毒妇,你觉我只配做颗棋子,那我便让你知晓,何为背叛,何为毒妇!

  她的痴,她以为的爱情,在他看来到底是什么,同她一般,仅仅只是棋子么?毋庸置疑,她,她的爱情皆只是他的棋子,这是他亲口同她说的。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做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她原也是傲骨的翁主,如今,她终是明白了,就是抛开自尊,倾尽一切,在他眼中,她却也只配作棋子。

  躲在暗处,望着帝王匆匆而去的身影。心中冷笑,刘彻,你那样残忍的对我,我怎能就这般罢休,韩嫣,我陈娇是救定了。随即又朝着宣室殿的方向去,方才他说,莫让她闯了宣室殿暴室,如此看来,韩嫣定然就在那暴室。

  刘彻,你以为,只有你才会算计么?从前,我爱你爱得那样彻底,你却将我千般算计,我何故还要那般傻的爱下去,那般傻的任你利用。

  宣室殿外,侍卫皆十分警惕,大约是因宫中进了刺客的缘故罢。躲在暗处的阿娇回眸看了看身旁的紫卿,悄声道:“紫卿,本宫在这里看着,你去将楚服姑娘找来。”

  郭舍人在那宣室殿中寻了良久,自是寻不到阿娇,只得在宣室殿外侯着,一则是防阿娇闯了宣室殿,再而就是在此候命,帝王未多说,他自也不敢自作主张。

  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帝王神色焦急的朝着宣室殿而来,一旁的侍卫皆是一脸的惶恐,生怕帝王一个不悦便要了他们的脑袋。明明昨日还同皇后闹得那般,皆以为这皇后出了什么事,刘彻亦是不会在意的,哪知,皇后失踪,却连得椒房殿一行宫人遭了杖刑,个个打得是半死不活,若是再寻不到皇后,怕是他们亦是要遭罪的。

  帝王方才受了伤,诚然老御医的医术在高明,此刻刘彻肩上的伤口自当也是疼的厉害,原也是今早伤的,微微一使力气,鲜血便微微渗出。

  暗处的女子眸子闪过一丝恶毒,闻宫中混入了刺客,原来刘彻他受伤了。哼,这倒好,素日里的他,若是要胁了他,着实的有些不容易,但此刻,实在是很容易。

  她从来不曾想过,她可以有那般快的身手。暗处一道素色身影,转瞬间便到了帝王身前,旁的侍卫皆是一惊,还未反应之际,匕首便已在刘彻颈项之间。玄色之间一道银光,让人着实的寒到了骨子里。

  原以为是那刺客,却隐隐觉身边的女子气息间那样熟悉,大约也就是这样的熟悉,让他放松了警惕,莫不然怎的能让她这般容易便胁持了。

  低眸看着持匕首的女子,胁持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妻子阿娇,眸子惊色道:“阿娇!”

  眉目如画,原是极好看的一张脸,神色间却是那样冷漠,冷漠得好似要将他冻死一般。

  她的声音已不是往日的温柔,更非凄凉,而是冰冷道:“韩嫣在哪!”旁的侍卫皆是持刀相向,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女子一动便要了帝王的命。

  皇后胁持皇上,只为救一个毫无干系的男子,怕伤的不止是帝王的身,还有心罢。帝王心中一痛,她竟为了那韩嫣胁持他,安知她手持的匕首是尤其锋利,若是轻轻一动,便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刘彻眼中不可置信,看着女子道:“你胁持朕,就是为了他么?”

  娥眉冷笑,一双丹凤眼出奇的妩媚,打量着帝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凭什么质问我!安知,我只须轻轻一动,便能要了你的性命!”言语间,有意无意的紧捏着他肩上的伤口。

  她,是故意的么?伤口微微渗出鲜血,女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渗出的鲜血,悠悠道:“呃,你受伤了!很痛罢!”言语间,又捏了捏他那原就渗血的伤口。

  帝王微微一颤,她是真的恨他,还是她心中的人原就不是他,而是那奄奄一息的韩嫣。若不然,她怎会这般对他。心中一笑,他原也就是喜欢她可以抛开他,怎的又这般了。

  血腥味有些强烈,那是他的血,看着眼前冷面相对,甚至故意折磨他的女子,心中那样痛,这伤口的痛哪里比得上心中的痛。

  匕首贴近,娥眉怒道:“韩嫣在哪!你若是不说,我便要了你的命!”

  原是想同她说些什么的,大约就是解释那刺客的事,到了嘴边却也好似挑衅般道:“你下得去手么?你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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