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生死相思
“盛世繁华,岁月无声”
他拢在袖间的右手,止不住颤抖着,也只敢垂在旁侧,生怕动了就会被发觉,那只手已不像是他的,他甚至想将那把放在她脖子上的剑夺过来砍了自己的手!
她不过是要盛世繁华,岁月无声,她不过是要真心。
连青举剑凭空一划,收进剑鞘里,剑被挂回了墙上。
万籁俱静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君唯和连青都没有回头,亦没有抬一下眼皮,却是门被推开了,一个小个子娃娃窜进来,后面似乎还有人带了几分焦急的声音在喊殿下,到了滋德殿殿门口却是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走远了才开始继续喊着。
小娃娃手指捏着手指,趴在门上,似乎怕那位从宫门前过去的宫女又回来,等了许久才放下心坐下来,一坐下来,便发现里面还有人,那娃娃立即跳起来,喊起来,“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乍得一看,这孩子有几分眼熟,君唯看过去时,那孩子正好对上他的眼,六七岁的孩子下一刻看清了连青便跑过去粘着她不放,“姐姐你好美,你嫁给我当太子妃好不好?母后以前总说父皇不爱她,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像父皇一样,会很爱很爱你的”。
父皇?母后?这个孩子是谁?君唯略皱起的眉头还没来得及动一下,连青却抱起了孩子,“宗训,你今年是不是七岁了?”。
君唯正想问这孩子是谁时,却想起,他还能对她问什么?连青语调再没有起过波澜,“历史上,他叫郭宗训,是周世宗郭荣的儿子,皇后符萱所生”
“你的儿子,你不认识,是我妹妹嫁错了人吧”
“我倒真没想到,我会是小符后呢,你说好笑不好笑,前皇后的姐姐,反倒是妹妹了”
“唐以后是五代十国,梁、唐、晋、汉、周,只可惜统一的不是大周,而是大宋,宋、金、辽、元、明、清,然后到民国,共产党的领导革命,再接下来就到了我那个时代的新中国,很久以前我就在想,有一天我说出这些,别人一定会觉得我是疯子,可是我要怎么从思想中驱除那些疯子一样的另一个世界的思想,我活在未来,却莫名其妙跑到什么五代十国的乱世”
她一直很平静地阐述着一些事情,就像与她无关。直到累了,乏了,才将趴在她腿上睡着的小宗训放到床上去睡,自己却蜷着身子坐在地上,她从水牢放出来已经快一年了,却没有哪一夜能再入睡的,她已经习惯了半个时辰被水灌得喉间鼻子呼吸不得,出来那么久,也是一闭眼就觉得水漫过了身子。
水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居然也能过惯,早在哥哥死的时候,她的记忆就全部回到了脑子里,在牢里四年,每当想到邺都城枉死的百姓,她就不觉得在牢里待着是一种苦了,赎罪,这样也许就是赎罪了。
赵匡胤回到汴京后,正好赶上立后大典,他告了假,没有参加这仓促却不失隆重的大典。这次大典是与民同乐,万和宫殿,几百阶的大理石铺成的石阶,上面铺着毛绒细毯,大红色的绸子迎风飘扬,映得天边的云彩都是粉红的霞晕。
赵府上下已然是一片沉寂,家仆丫鬟都派出去寻人,赵家大少爷也顾不得别的,回来上了竹玉轩,看了房内的摆设,院门院内都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看见的痕迹。这劫走了大活人怎能没有动静的,赵匡胤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当即调动自己的部下,城里城外搜索。军队一动用百姓就惴惴不安,多番解释才道赵将军爱妻心切。
又是几日,谈到立后大典,虽说平民是进不得皇宫内院一睹盛事奇谈,自宫里传出的消息却也不曾少了去,这位前皇后的姐妹可真是国色天香,先前那位萱小姐已是没有比得上她的美人儿,如今出来个妹妹却更是可人儿。
宫里当差的寻了空出来,去画师那形容了一番,这么一幅为皇后描的画像便出来了,揣到赌坊,那是告示上的寻人画像一张,皇后画像一张,两张一对,众人皆叹,都是天上的仙女模样,不对,这二人怎甚觉眼熟?原是两张看来看去,竟长得出奇相似。都说,莫非赵家夫人也是符家的千金?符家当真出得美人胚子的地方。
这传闻自盛起来后,符家亦是一时名声风头盖到了天边,有手有脚的都恨不得爬着符家院里的围墙进去瞧一瞧,没准还能见着别的符家小姐。
赵母领着丫鬟来看儿子才知道,那大儿子却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宫,伺候大少爷的丫鬟哆嗦着肩回给老太太道“少爷气冲冲喊着岂有此理,看样子像是要找皇上理论,老夫人,您……这……怎么办呐?”。
天下间岂有找皇上理论的臣子!赵老夫人一听只问“少爷……少爷他当真这么说?”
还不等丫鬟回话,一口气背过去便倒在地上。丫鬟再不知所措也晓得喊人将老夫人扶去休息着,赵家老爷听说了,整了整衣裳便急匆匆要进宫门,岂料宫门哪里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守皇城的兵将自然是刀剑一横,将路给拦了,赵老爷搬出自家将军儿子来也不顶用,守门的小兵只说出入宫门需御赐令牌,否则非召见不得入宫。
正逢上争执,赵光义已从家中得了消息,赶到宫门口,见那小兵将无礼先呵斥了一番,再劝道,“爹,大哥的事您不要担心,儿子进去看看,大哥就是这脾气,指不定是开个玩笑,他与皇上感情深厚,皇上不会责罚他的,爹,您听我的先回去,再说了,要不回去在这儿耗着万一惊动了圣上便麻烦了”。
好不容易劝走了人,赵光义进宫去后,倒是先去滋德殿求见圣上,门外的公公也不见去通报,只说皇上不在里头,赵光义分明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滋德殿是皇上的寝殿,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肆无忌惮留在里头,硬是缠了公公一刻钟,愣是要他进去通报,这值班的公公估摸着是新来的,也不懂时局做人,多说两句便要不耐烦,“说了不在便是不在,进去也通报不到皇上那处”。
这声音稍微大了点,便让里边的听见了。
赵光义见这守门的势力,不由得也上了脾气,“公公好大的架子,我赵光义不才,常年也见不到皇上几面,只是我大哥还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赵某人也就那么一位哥哥,自小也没受过委屈,这番公公是要光义尝尝鲜知道委屈二字如何写吗?”。
赵光义在大哥的光环下,一直都没什么名气,也只封了兵马指挥使,南下扫唐时随军出征,也立不大不小的功勋,只是放眼上百场征战,这些功勋在众大将收城收地的掩盖下,自然是抢不了风头的,他的官职也用不着上朝,所以宫里头不认识他自然不足为奇,方才进得宫门还是靠了大哥这块御赐的出入宫门的令牌,想必赵匡胤也是走得太急忘了带上令牌入宫。
守在滋德殿外的公公与侍卫一听是赵将军的兄弟,顿时改了爱理不理的态度,谦恭起来,却还是不让人进去通报,“赵……赵大人,不是奴才们不愿替您通报,实在是圣上不在殿里,且这里是先前圣上下过令,不得相扰,您这后脚来,前脚皇上才与赵将军去了兵马营”。
去了兵马营?赵光义这下可谓不知如何是好了,兵马营这样的军机重地,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大哥自回到汴京就暴怒了许多,方才丫鬟将事情一说,把一大家子都吓坏了,如今还能随圣驾去兵马营,想必是没家里那奴才说的这样严重,“这位公公,敢问我大哥走时可有说什么或深色是喜是怒?”。
“赵将军先是拦也拦不住闯进了殿里,在里头有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便是无事吧,只是这滋德殿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在里面呢?守在外面的公公见他探寻着,也不瞒他,道“殿里的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方才皇上与将军出去后,皇后娘娘一人无趣便叫人带了太子殿下过来”。
赵光义也不想在宫里待久了惹是生非,便急急道谢告退。
滋德殿内的人忽然自里向外打开了殿门,也不过是看了一眼,两边的侍卫方才拦人的时候不见什么动静,见门一开立即围上去,生怕里面的人出来,“皇后娘娘,请您……”
“我不出去,请赵家二公子转交一封信就进去”
赵家的人原是想错了,赵匡胤近乎于闯宫进得滋德殿,不但安然无恙,还升了官阶,品阶仍是正一品,张永德殿前都点检职务被解,赵匡胤升为检校太傅、殿前都俭点。
与此同时,还另封了皇长子宗训为特进左卫上将军,赐了封地为梁王。
赵光义把信交给大哥后,心有余悸跑回了自己的院落,笑笑正在房里哄孩子,他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进了房,抱着她亲热了一阵,才放开,瞧着笑笑越发成熟的面容,才知道他她们之间在一起转眼就是好几年,许多年过去,唯一不变的便是那位十一年前就是赵家少夫人的连青,他喃喃道,“皇上、大哥……她究竟是不是人?是人怎生不会老?”
笑笑拧了他一把,“什么老不老?大半夜的发呆还睡不睡觉了”。
“睡觉,睡觉,把儿子送到奶娘房里,我们……”
“死相,我要跟儿子一起睡”
人在,家在,一家幸福美满便够了,别人的事就是别人的事,与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忧的什么心。
皇帝回朝道是重病,却不见宣太医,太医院的白胡子爷爷最近都闲来无事,时常在太医院消磨时光,配了药还将切片的活儿一道接过来,以至于打下手的小童一并闲着没了事情可做,成日里也就泡个茶跑跑腿替后宫伤着病着的女官送送药,偌大的后宫,除了皇后娘娘也不见别的妃子,前皇后在时,也有朝廷上的大臣嚷着皇嗣为重,恳求圣上及早立妃,奏折呈上去却不见批,最后耐不得,群臣又跪到了滋德殿大殿门口,自古以来,群臣便是君主沉迷后宫,大伙儿联名上书一齐跪上几个日夜将皇帝请出后宫,架回朝堂,还不见哪位帝王不近女色竟到这个地步,连个妃子也不愿册立。
圣上无奈,总归不能令臣子跪死宫门前,无碍于妥协不妥协,连夜拟了诏,提了两位重臣之女为侧妃,在后宫里养着,也不见宠幸。群臣故技重施再跪到午门前,皇上圣旨一出,南下扫唐,便率泱泱大军南行千里夺江淮,沙场浴血攻占了数月回朝,转眼又是改革整顿军纪,百官岂敢在这个时候提及后宫之事。
以致后来这两位侧妃被降成女官也只默不作声。
太医院切药送药的小童年纪大都还小,那些个白胡子的老顽固依着古训道童男童女最为圣洁,这整个太医院除了老头也就是小孩了,小孩纵是调教地再好也是还存着玩心,手中抓着几包药,几名走在一起的小童交头接耳。
穿过玉拱石栏出来,一不小心撞了人,身后的宫女尖叫一声,三名身材长相差不多的小童齐齐愣住,转头见了被自己撞翻在地的一碟子小菜,再往那方向瞧去,数十名宫女排列,手中都托着玉盘,这样隆重的布菜,定是圣上的午膳了。
完了完了,撞了皇帝的午膳,他们三颗小脑袋不够砍,指不定还得牵连太医院,这几日也是太闲了,闹腾得快不记得自己是谁,许多规矩也给忘了,如今一冲撞便是这大罪,可真是祸来挡不住。
却在三名童子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声“梁王殿下”将他们抖落了几下,急急跪下行礼,这位皇长子锦衣华服粉妆玉琢,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面色略冷淡,瞥了几眼跪倒在路边的奴才们,跨步要走却看见几名长相所差无几的六七岁小童正跪在一旁面露惧色。
长得一样?竟真的是一样,梁王殿下来了兴致,道,“你们都自己忙自己的去,本殿下要这三个年级一样大的一起玩”。
便是这样一错手,几个算得上是太医院的医界天才的三胞胎,竟从皇上已吃过了撤下的午膳中,一眼看出了菜里有毒。
恰好梁王殿下又是不懂时局的小孩子,抱着那只盘子剩下的饭菜带着几位小证人去了滋德殿。滋德殿恰见大门大开,他们便等不得通报,乱闯乱撞,“父皇,您用过的饭菜里有毒,儿臣带了小太医给父皇解毒”。
宗训只知进去时,奶娘教他称呼为母后的极美的女子坐在地上,领口的盘扣开了两个,头发有些乱,父皇站在一边,看起来也是匆忙的样子,于是那几个小孩子不敢出声了,连青屈起腿坐着,抬手扣起盘扣,整好了便站起来,“要继续吗?不要了我就去午睡了,你儿子似乎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听了对你应该有益处”,说完淡淡然进了内殿。
依旧是那片天,依旧是这个人,却再没有曾经的情。
小宗训跟着三位小太医去太医院时还苦着脸,小太医跟在后面,似乎在替他不平,“皇上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好可怕,梁王殿下,皇上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才不是,父皇是很好的父皇”其实他不过才见过两次这个父皇,一次是在半夜里,还一次便是这一回闯进去,偌大的皇宫,以前的太子有太子能去与不能去的地方,他该去的地方没有父皇,不过他见过很多次那个新的母后,她会陪他坐在地上说话,讲些故事,她从来不笑,也从来不哭,会把桌上的糕点拿给他吃。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太医院的太医不经召见忽然都急匆匆到了滋德殿,一个个鹤发童颜,往殿前一跪,“求见圣上”。
守在殿外的侍卫公公一见这阵势也忘了去问何事,捏紧了拂尘跑进了殿里,转眼又跑出来,喘着气儿道“皇上说谁都不见,各位太医先回去吧”。
“苏公公,我们要亲眼见到皇上,皇上回朝后数日不露面,亦不上朝,若是龙体有恙,就该召太医,若是被小人暗算,臣等就该救驾”
“皇上……皇上吩咐,谁也不见,违者杖毙”苏公公无奈只得冷汗涔涔得回了话。
“求见皇上”
“李太医,杨太……”
“求见皇上”
滋德殿内燃着檀香,安神幽雅,静气凝神。
她侧身躺在床榻上,看他取了秦筝,还是旧日的那把,十几年过去,这把筝就如她一样,似乎从未老去。
还记得那里刻了字,放眼望去,却因隔得太远看不清,他她们的距离,咫尺天涯,恍若隔世,她躺得累了,坐起来,看他调了筝弦却始终没有弹,“弹吗?”
“我给你填词”连青走到他身旁,执起他惯用的紫毫,蘸了墨,展开纸张,她的字一如既往不太好看,题的是《乱世歌》,这三个字写的重些,墨也浓些。
君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坐下来,“你填词,便弹”。
她分明记得这双手此生已碰不得丝弦,却可以这么淡淡然问他弹不弹,她叫他弹,他怎会不弹?
连青与他共坐一把椅子,从头至尾也没有看他一眼,写下去的字虽不好看,却是很快收了笔,书了一页纸,道是《乱世歌》:“玉楼明月长相忆,一段思情正苦,可堪离别,花枝折后欲语还休,惊魂梦醒时,不闻归人玉骢嘶。空阶月色凉,桐华万里路,连语朝不歇。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归来若是旧人,更游花朝节。
梧桐树,三更雨,一地清霜泣泪,一院寒风休起。眉翠薄,鬓云残,恹容对镜梳,一年一年月圆缺,昨日晃在五亭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愿与偕老,管他明月下西楼。
只不知,人面已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旧时莫回首,回首当断肠。
君心不若,相思何负,一江春水,日夜无语向东流。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淡情弥若画屏悲,金陵风凉已已千古,纵被无情弃,怎能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何苦太留情。
情意多离别,待转头,一身已是一生别,流苏帐里和衣眠,轻纱风起并珠帘,依依阑珊,夜夜声声,蜡泪空阶滴到明。”
此间不见烽烟,不见战火,不见金戈铁马,不见江山纷乱世道不平。
此间只见儿女之间依依作态,你怜我怜,幽怨凄凄。乱世乱不过心乱,连青的乱世,不是战火纷飞,只是旧时莫回首,回首当断肠,只是,一身已是一生别。
写完了,那张墨迹未干的纸放到秦筝旁,他一字一句看到最后,“没有律……看上去也工整”。
连青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伏到他的怀里,也顺势坐到了他身上,“大约,你会是世上唯一一个说它工整的人”,大约,也只有你能看到。
她顺着他的衣襟将手探进去,碰到他的胸膛,停在左边心口处,那里有一道很小的伤口,直穿到后背,她轻轻半拉下他的衣服,褪到腰间,吻在那道伤口上,“与我一起用膳,服了十几日毒,若悔了,我救你如何?”。
君唯放在筝弦上的双手挑了一根弦,指甲处的刺疼一波一波传来,击到心上。
“却是你,不爱开口了,我的话多了”她将他推在靠椅上,“方才不是来了兴致,现在是毒性发作了么?我记得还有几个时辰罢”。
他的手被她抓着放到了她的脸颊上,就着那只手,蹭了蹭,她吻了他的手心,“舍不得看你流血,最后一曲,我帮你弹,弹给天下人”。
君唯吻着她的锁骨,轻声,“何时,能放过彼此呢……”
“你死了,也就放过了”
他翻身压在她身上,笑了,“那么,就放过吧”,他低头堵了她的唇,唇舌交缠,耳鬓厮磨,交颈而卧。
六月十九日郭荣驾崩,其子柴宗训柩前即位,时年七岁。范质、王溥、魏仁浦并相,执掌朝政。荣大去谥曰睿武孝文皇帝,陵曰庆陵,庙号世宗。
出殡之日,举城上下,莫不恸哭,汴京百姓街头街尾三日悬白绫挂奠牌,如死亲父,戴孝三月,不食荤腥,不着华服,汴京城莫不素衣素服白巾裹额。
史上留记世宗南征北战举目诚服之战,录有:周显德元年,北汉乾祐七年,高平之战;周显德二年,蜀广政十八年,秦凤之战;周显德二年,南唐保大十三年,十二月至四年三月,寿州之战;周显德三年,南唐保大十四年,至四年紫金山之战;周显德五年至六年,辽应历八年至九年,河北之战;周显德二年,南唐保大十三年至中兴元年,冬至五年春,周攻南唐之战;周显德三年(南唐保大十四年,六合之战;周显德四年,南唐保大十五年,冬至五年春,淮南之战。
以此谨记世宗郭荣在位之功勋成就。
同年,李宏翼暴毙。六皇子李从嘉封为吴王、尚书令、知政事,令其住在东宫,就近学习处理政事。
公元九百六十年,显德七年元旦,陈桥驿站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率军队回朝称帝,负责守卫汴梁城的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指挥禁军防御,王彦升入城杀入韩府,韩通全府上下殉国。
赵匡胤顺利率军返回汴梁,改都城为开封,改元乾德,赵匡胤即位后下令追赠韩通将军为中书令。
赵匡胤建立大宋后奉幼主柴宗训为郑王,小符太后为周太后,迁西宫居住。
改朝换代,瞬时变迁。这便是历史。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所幸这次的改朝换代,没有血溅三尺,红了汴京城,韩通将军忠勇可嘉,一家殉国,无可避免的流血,却是篡权登位不伤兵卒流血伤亡最少的一次。
风云,在这一刻,步入另一个朝代。世宗郭荣横扫大江南北创下的基业,在即将统一中原北灭契丹之际,尽数落入赵家的手中。
君唯心心念念的盛世繁华,在交付给她的前一刻,江山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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