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血染江山桃花色:乱世歌引

第107章 曲终人散-情仇泪

  有时,素篱会教坐在门口的孩子写字,拿着树枝,一笔一划写得极认真,也会对街上总在一边羞羞答答的姑娘温润地笑,那是一种完全看不见笑意的笑,却足够让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羞红了俏脸,躲到一边不敢再看人。

  连青被马车撞伤时,是个小男孩跑到素篱住的屋子外大喊“素篱哥哥,小青姐姐被撞了,被好高好大的马撞着了”。

  先跑出来的是苏冉,苏冉开了门就赶紧跟着那报信的男孩走了,等她赶到时,马车的主人早已走了,连青从地上爬起来,手臂上落了青紫,苏冉简略地检查了她的全身,发现没什么大碍。

  “这样撞过来也没伤着,小青姑娘真是好福气,菩萨保佑啊”

  “小青姑娘人漂亮,心地好,阎王也舍不得收”

  连青拍拍身上的灰,“小宝没事儿吧?”。

  小宝娘拖着孩子给连青磕头,“多谢小青姑娘对小宝的救命之恩,若是您有个什么事,可让我们怎么交代”。

  连青急忙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人多的地儿也这样横冲直撞”。

  “肯定不是我们镇上的,我们镇上没有不看着街坊的人家”

  “我们镇上没有这样贵气的马车,指不定是外地来的”

  “哪儿的呀,找他算账去,哪有撞了人就跑的”

  众人七嘴八舌,饶是连青连连摆手说没事儿也不管用,非得拉上连青讨个公道去,这马车来了镇上,今儿快天黑,进了镇就肯定是要留宿的,镇上的客栈统共也就那么两家,随便一找肯定就把人揪出来。连青推脱身子给摔不利索了,腿疼腰也疼,就是不肯去,众人没辙,拽上苏冉说替小青姑娘讨公道去。

  连青跑回了家,素篱坐在房里看书,看到连青回来,冲她招招手,连青扑到他身上,素篱理理她蹭乱的衣裳,“摔疼了没有”

  “可疼了,可是都没有受伤,我明明有看见都裂了口子,才一眨眼就什么都没有了”连青想起那一幕就觉得奇怪,身上只剩下磕得青紫的轻伤,任何一处本该皮开肉绽都要流血地方却连血迹都不见了。

  素篱将她手臂上的袖子挽起来,先前还能看到青紫的手臂,这会子连个印子都看不见了,这皮肤,远比连青十五六岁时的还好,他无喜无悲地陈述着一件事,“你不会受伤,也不会老”,半相思在你的体内,你练不了武,但是你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会有痛感,却不会死,不管怎样,都死不了,除非毁了这副身体。

  苏冉遇见了马希广,那个在马车内垂危的男子,楚国内变,马希粤一党蠢蠢欲动,联合朝中掌有禁卫军以及掌控国家财务收支的重臣联名要皇帝东渡南唐,与李璟议和。唐楚关系本就不错,都是偏居江南一带的富饶之地,也都知道这点小地方虽然有财有美女,中原那边也时不时会来征些个秀女进宫为妃为婢,只是毕竟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勾人却也不好拿,中间横着一条大江,两边的屏障是天然割开了南北的交流,也堵住了想要南渡吞下这些小国的中原霸主,要收南方这几块小地方,还是……来日方长。

  南楚与南唐也算难兄难弟了,平时也互相送个质子以示友好,如今,这议和的人选居然挑到已经即位的皇帝马希广头上,这不是预谋还能是什么,偏偏他还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这些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

  这不,马车东渡,才刚出了楚国境地,进入南唐,在衡州落下脚,追杀的人就耐不住性子想砍了他好交差,马希广一介文人,自然抵不过三番五次惊险万分,险中求命的追杀历程,被砍过几次后,便不省人事。

  贴身的侍卫只得叫着车夫马车跑地快点,只要进了南唐的皇城,这些马希粤派来的杀手就无法再对他行刺,他们也是尽量走偏僻的地方,为了避免有人认出来,一路上马希广连面都没有露过,一直在马车里,受了伤,疼地厉害,都发炎了也没吭一声。

  带着伤四处颠簸是极不利于伤者的,就算是完好之人,在马车里飞速着一刻不停颠簸上几日,也会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何况是本来就伤得不轻,这样一颠簸,几乎要了马希广的一条命,到达衡州偏远的春风镇上时,马希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马车内昏迷了,昏迷多时,身上发炎的地方已经在溃烂。

  苏冉等一伙儿众乡亲赶到这家客栈时,正好看到马希广的护卫送大夫出去,那赶车的马夫也是一身疲惫的样子。

  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伤势过重,不行了……”

  “处理不及时……已经……”

  又听了掌柜的说方才进去的是位昏迷的公子,走路都走不了,一身是血,还是他朋友背进去的。

  大家自然不好再进去,苏冉也边谢着大家的好意边劝着大家回去。人一走,她就找了掌柜的问方才的公子在哪间房,她是认得马希广的贴身护卫的,在楚国住了一年多,几乎每日都是与马希广在一起,她熟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护卫马钱一听到有人敲门,就跳了起来,拔剑到了门边,苏冉轻声道“是我,马护卫”。

  马钱听着声音耳熟,问了一声,“太子妃?”,他打开门将人请进去,看见果然是苏冉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国主等了您四年,您总算回来了”。

  苏冉有些莫名,当初把她押上战场的不就是马希广?等她四年说得未免太夸张了,她苏冉何德何能让一国之主等她四年……

  “您不知道,国后位置一直悬空,外人都道国主是断袖,我们做奴才的却是知道,他是放不下您,总想着太子妃什么时候能回来,也时常坐在长欢亭发呆,说着对不起,他不该把太子妃送到战火前方”马钱挑了简单的跟苏冉表述着他们国主的情深意重。

  苏冉只道,“他是因为周小姐不嫁他,才不想立后,长欢亭是他她们以前常吟诗作对的地方,每次他带我去,总要先夸一遍他的蔷儿如何如何,马护卫,这番话,你却是诉错了人,该告诉周蔷,不是我”。

  马钱算着时间,道“长欢亭是您来的前一年搭建的,那时周小姐已有两年没有来过楚国,国主拿周小姐诓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夜里也没有下面条给别人的习惯,结的秋千架,也是听说您从回来一直心情不好,想逗您开心才……”

  苏冉已没有再注意听马钱说什么,隐约能记起,在长欢亭,伏在亭子内的石桌上写字,累了时,趴在上面也能睡着,醒了时却发现身上披着件衣服,将衣服拿下望去,却是马希广靠着一棵柱子,在看一张纸,那纸上写的正是一首词,马希广取笑她,“这是情诗呢苏姑娘”。

  苏冉低着头,并不对他的取笑有任何反应,“写给我夫君的,本来都要成亲了,没想到苏家会……”。她将取下的外衣还给马希广,马希广看到衣服便接过来,顺便道一句,“以前蔷儿也爱在亭子里睡觉,我就顺手……”。

  她只是接过自己写的词,淡淡答道,“我明白的”。

  马希广结了秋千架,扯着苏冉过去看,他是听说苏家后院也有这么一架,听说苏二小姐常坐在秋千上笑声如铃,特地命人将秋千的样子画下来,自己亲自动手做了这秋千放在太子府的后花园。

  “我这太子文不能治国武不能退敌,在府里也是成天闲得慌,以前蔷儿就爱玩这个,本太子琢磨着,女子该都爱玩,就当是陪陪我这无聊太子,太子府实在无趣地紧,住了十几年也没个新花样”。

  他陪她度过了最难过的几个月,那几个月,她甚至想死的心都有过,苏家没了,爹没了,祖奶奶没了,这一切都拜连青所赐,她本来都可以跟喜欢的人幸福美满了,那个勾引爹爹的狐狸精,现在把苏家弄垮了,当初把她从沙漠救上来是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怎么会救了这样的人,还开青楼逼良为娼,连她的未婚夫,她苏连轻也要在他面前哭上一番,存的什么心!暗地里挪了苏家的家产不说,最后竟要害得苏家家破人亡。而这一切,她已怨不得连青,苏冉本就准备爹爹成亲之日随君唯离开,而那一日,连青的毒发之日也到了,她就是不能看连青居然嫁给自己最敬爱的人,不管怎么说,她名义上是苏家的大小姐,女儿怎么可以嫁给父亲!连青,本来对你下毒我是觉得对不住你的,我本不想杀你,可是,我娘要我手刃仇人,我的仇人,素堇已经死了,那么就只有你了,而今,你害得我苏家成了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对不住了,只是我爹和祖奶奶,白白送了性命。

  苏冉在楚国,常能想起祖奶奶抱着她坐在腿上讲故事,也带她去佛堂念经,只是每次祖奶奶念经时,她就要把经书翻乱,或者在一旁睡觉,祖奶奶也不恼,那时候,她还小,祖奶奶抱得动她,她睡着了,祖奶奶便背着她送回房里睡觉,夏日里热就在一旁拿蒲扇扇着,地上也总叫着人洒水。

  爹爹回来要考她诗词书法,苏冉在他面前背了诗词,练了字,爹爹便会把带回来的礼物给她,都是金陵见不到的玩意儿。有时苏冉缠着爹爹要一起出去,耐不过时,她也能跟着出去,每次带了她一起去走商,爹爹总是没有往常在外面待得久了,只是过上一两个月就要回去。

  如今什么都没了,成日里也只好想一想,夜里却是睡不着,总想着金陵的月亮,祖奶奶抱着她看月亮时的情景。

  马希广见她发呆时就会给她讲笑话,只是她从来都不觉得他讲的笑话好听,也带她到街上去闹一闹,苏冉却已经不爱热闹了,也不爱出风头,以前是有疼自己的人在关注着自己,她喜欢做些引人注目的事情,想想也真是年少时不懂事,人总是要长大,虽然她才十四岁,可是苏家的破败已经让她知道了什么叫物是人非了。

  苏冉沉浸在留在楚国的日子里,她是怎么成了他的妃子,又是怎么陪着他与对他虎视眈眈,处处想挑他刺找他茬的大皇子马希粤周旋,也是有过性命危险,她怀念过去的心淡了,慢慢地随着时间也不再那么难过,也能接受苏家的人和事都没了。

  后来马希粤不知使了什么计,竟让国主将自己文弱的儿子派上了战场,北汉军队势如破竹,凭他一介文人如何能应付?马希广也是说,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苏冉留在楚国,只怕他皇兄也不会放过她,两人都已做好要死就一起死的准备,他她们说好,若能活下来,回了楚国就扳倒马希粤。

  只是到最后,扳倒马希粤的却是马希广一人。苏冉不知道这些就凭他没有朝中大臣做依靠,母后早亡又没有娘家人在朝中护着,是怎么将后台强硬的马希粤赶下台的。

  而今,又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样子,仓皇出逃,马希粤一日不除,主一日不是主,马希广依附的北汉如今换成了北周,只是北周正与契丹周旋,早撤了驻留在楚国的兵力,没了周的依附,马希广的后台也就塌了,落到群臣参奏,却动不得任何一位大臣的地步,说要议和,便满朝文武求国主亲临南唐,以示诚意。这是多大的诚意,竟让一国之主去别的国家,说是议和不如说是送位质子过去。

  苏冉转身欲出去,却听到身后一声唤,“冉冉……”,很轻很轻,她却听到了,他果真……是在意她的吗?连昏迷了也唤着她的名字……

  她反身合上门,“马护卫,照顾好太……国主,我去找人救他,一定能,等着我”。

  一定能,素篱一定能救他,天下间就没有素篱办不到的事情,可是,凭他那样的性子,他会救别人吗?连相干的人他都不一定会多看一眼的人,又怎么让他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不知道,可是除了找素篱,还有谁能将一个药石无灵,连大夫都判了死刑的人救回来?

  契丹那边,耶律璟在四处搜查什么人,连周军也察觉到,耶律璟在找什么极重要的人,找了大半年近一年,赵匡胤用计救出了连萱,连萱只是前期受了不少罪,后来却是待在南苑,南院王的府邸,南院王对她似乎不错,但是再不错,这个备受迫害的女子已经在起初就被逼疯了,她已经不会说话,极害怕女子靠近,但凡是长相美貌的女子近她三步远,她就抱着头缩到墙角喊着“不要,不要”。

  她是被连青逼疯的,她是怎么到南院王手中的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得清,本来耶律璟抓了连萱就是为了南院王手中那道遗旨,是耶律璟的爷爷耶律阿保机留给他的,耶律阿保机的威信在草原上即便过了几十年也是响当当的,以他的名义号令之下,谁敢不从,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此生也只不过是个痴情的男子,与儿子耶律德光有得一比,只是儿子愿为之千军万马,他却不敢,那时草原还不稳定,他们草原与大唐的公主的联姻,大唐自以为派位公主来就能免了战事,也太小看他耶律一脉了。耶律阿保机并没有拒绝这段联姻,不就是一个女人,娶个十个八个也没问题。

  问题是,等他醒悟过来得知自己爱上这个外族女子之际,唐朝已经岌岌可危,在娘家势力日渐消退的情况下,这个公主也自身难保,受群臣排斥,她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她对阿机保,不能说有情,却也不无情,她选择了自尽,留下一个儿子后便服毒了。

  此后,阿保机也娶过王后,却再没有爱上过哪个女子,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留下的儿子,说不上多宠爱,也没冷落,临终前封了他南院王,偏居南苑,南院王本就是不问世事的人,因为自己的娘亲是汉人,他也喜好汉人文化,成日里与诗词为伍,只是阿保机临终前,谁也没有叫,却独独把这个儿子叫到身前,拉着他的手不肯放,沉默了一夜,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一道黄绸子遗旨交到他手上。

  这道遗旨的分量,耶律德光知道,不过以他的个性,是不屑于与一介文人争什么,他已经是大辽的王,还怕一道遗旨不成,他与南院王不算熟络,却也无仇,这样一介文弱书生,他派人稍微盯着就行,夺他什么大可不必。

  只是耶律德光的儿子耶律璟就不是他父王那么大度了,等他即位了,想的就是如何清除身边的势力,让自己坐江山更稳固。首先南院王手上的那一道遗旨就是第一大隐患。那道遗旨,耶律璟算准了,不是兵权就是皇权。

  他要毁了那道遗旨,以防他的叔叔南院王以此威胁他的地位。只是遍寻计策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查出他居然与他父王,也就是耶律璟的爷爷耶律阿保机一样,也爱上了汉人女子,只是他的保护与阿保机不一样,他在将她纳入王府时,连个妻子的名分也没有给她,纳她的同时还娶了当时草原另一个部落族长的女儿,便是草原上的公主,这位公主是正妻,那个叫连心的汉家女子不过是个备受冷落的小妾,纳个小妾,族人自是没有注意,何况也没有传出这位南院王有过度宠爱这位女子的话柄,他她们也算是相安无事过了两年,只是后来听说这位小妾身怀六甲之际被掳走了,与之一起失踪的还有阿鲁达将军,阿鲁达将军可是耶律德光的亲信,他的失踪是非同小可,当即契丹一族派了兵马满草原寻人。

  这边南院王得知自己的女人不见了,又听说阿鲁达莫名失踪了,也没什么举动,只是偶尔去连心的小院坐坐,有一次侍女靠近时,似乎听到这位温和的南院王在低语,“与阿鲁达也好,他敢带你走,我却不能,我自己都走不出这南苑……”。

  只是连心,苦了一辈子,到死也没能听到自己爱着的人说一句爱她,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记不记得她,可是这个男人,在背后,却是多少次看着她一个人在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想要走上去拥抱这个执着的女子。他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如果不是这个权力角逐的时代,我们都不用这么辛苦,世间许多痴情的男女,也不必这样辛苦,只是偏偏是这样的时代,战乱与权力横在中间,隔着太多无可奈何。

  耶律璟别的不擅长,派到各处盯人的暗哨却是一把一把的,把那些王族大臣的家底都能摸出来,连同这位素来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南院王藏到骨子里的感情也敢看透了。恰好,他还有位万能的王弟,此时便是素篱来帮他成就大业了。

  也不过是几年时间,他就通过被抓回来的阿鲁达查到了连心的两位女儿,连青和连萱,只是没有想到,素篱却会用连青来对付连萱,事成之后,素篱却带走了连青,将她留在夙情宫,对此事,耶律璟是不满,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南院王的女儿,还是他爱的人唯一留给他的,有一个就足够,而素篱,耶律璟是不敢得罪,也不想得罪,如果他够强大,他甚至是想要把他占为己有的,就像小时候,父王要杀了素篱,他拉着他逃出父王的宫殿,躲到自己的宫殿床底下的时候,那时候,只有他能保护这个弟弟,这个弟弟也只信任他。这一生,耶律璟最怀念的就是那段时光,只是后来,素篱变了,变得很强,也变得什么感情都没有,不会笑不会哭,不会喊着哥哥救我。

  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耶律璟至今还记得,“你是我王兄,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们之间没有别的感情,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也不要再说什么你为了我可以不娶王妃”。

  从那以后,耶律璟再也不敢说逾越的话,也尽量将自己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他知道,现在的素篱是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他讨厌他了,他会离开,他若要离开,没人拦得住,他若离开了,没人找得到。

  南院王手中的东西,他得到了,那卷黄绸上,却是一幅画像几句思念的词句,除此,再无其他。

  在一切都处理好了,周军也被击得元气大伤的时候,耶律璟却发现,辽宫没有了素篱,夙情宫的门阀落下,谁也开启不了,哪里都没有素篱的影子。他哪里能坐得住,只能派人一遍一遍再草原上漫无目的地寻找,果然是,他要走谁也拦不住,他走了,谁也找不到,耶律璟找了他一年多,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只是周军却借此机会休养生息,耶律璟错过了击败北周的最好时机,也从此不再有覆灭北周的机会,因为北周有位战神,一位已经什么软肋都没有的战神。十五岁参军,二十五岁拜将,如今官至封王的晋王郭荣。

  别人都说,晋王是神一般的人物,长相和气质无一不显露着他的温和神圣,只有战场上的将士才知道,这位晋王是罗刹一般的人,对待敌人,即便是降兵,也一个不放过,他的铁血已经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铁血,比起几年前的少将军果然,如今的晋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位谋士曾劝诫说,为将为王者,杀孽不可过重。

  晋王手中的苍云剑,血迹还没有擦,又屠戮了一位跪在自己脚边求饶的敌军奸细,声调平淡,“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晋军师,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晋怀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与陈将军帐中把酒,满是感慨,“陈副将,如今也就咱俩还是老样子了”。

  陈将军仍旧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什么陈副将,本将军早就升职了,就晋军师还挂的是三品军师,如今三品见了正二品将军,你倒不说这礼数了”。

  晋怀冷冷看过去,起身拱手,“晋某拜见陈将军”

  复而再拱手“晋某想起军中还有要事,拜别陈将军”,说拜别便是拜别,他头也不回出帐子,迎面韩通韩副将掀开帐子进来,正好看见面无表情的军师大人出去,以及从垫子上跳起来要追的陈将军。韩通只得跟出去,对着陈将军的背影喊道,“末将有事禀报,晋王请军师相商要事……请……”,韩通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果真是没错,找军师就该来陈将军这找,不过这两人也不用每次都忙得连见王爷的时间都没有吧。

  晋王已不再下棋,案上也再不能放着茶缸,军中也不能出现茶叶,这位晋王如今是嗜酒如命,却再没有醉过,时常几坛子酒下去,也不得入睡。

  赵匡胤偶尔从镇守之地回来向晋王述职,两人也不过是把酒到天明,有守夜的将士说,几乎整夜都听不到里面有人声,若不是听到酒坛子的碰撞声,还以为里面的王爷与赵将军都醉去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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