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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兄弟重会

  宁绾朱看看天色,晓得若是不按耿琮所说的去做,只怕今日很难在天黑之前赶回城中。千金小姐,若是一夜未归,光府里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她淹死。

  也罢,暂且从权吧,宁绾朱看着身前的耿琮,轻轻地说了一声:“得罪了!”

  耿琮心里暗喜,接着觉得两只温暖柔软的臂膀围上了自己的颈项……

  两人一起奔出西山,好不容易在山下雇到了一辆大车。宁绾朱上车,却没吩咐往灵境胡同去,只说去金鱼胡同邵家。接着她便有些目瞪口呆地见到耿琮竟也从车外进来,坐在她身旁。

  耿琮当然觉出宁绾朱的吃惊,只淡淡地道:“宁小姐莫要多心,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了属下,说是到城中东仓胡同办点事儿,若是这么早回去,反而叫人起疑。不如送宁小姐一段。”京中人所共知,东仓胡同是那个恐怖的特务机关——锦衣亲卫的办公地点。

  宁绾朱小脸一红,心道,我能多什么心呢?

  她索性将脸别过一边,不看耿琮,也不与他说话,大车之中,只能听见大车车辙吱吱呀呀的响声,和前方马蹄的的之声。

  宁绾朱别着脸不与耿琮说话,反倒想起一件事情来。当日她被耿琮一击昏迷,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失落了一块绣帕。她倒是很想问一声这耿琮,是不是此人将自己的绣帕取了去。

  她原先板着脸不看耿琮,但是此刻,余光却往耿琮那边飘过去。

  然而耿琮却极肃穆的,独自坐在车中,凝目出身。宁绾朱只能见到他的侧脸,一张如雕琢的美玉一般的俊秀侧脸。

  宁绾朱又回过头去,心想,问是不问呢?她若是出言相询,万一这耿琮不曾取过自己的绣帕,这样冒冒失失问了出来,倒叫人平白无故地笑话。若是这耿琮真的有心,取了这绣帕,自己又问了,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

  她忍不住又偷眼看看耿琮,却见耿琮的眉心越发地紧皱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宁绾朱想,这耿琮,今日刚刚又将夏唯哲送回了皇上身边,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发愁?正想着,不曾想耿琮却恰巧回过头来,见到宁绾朱正在看他,一怔之下,眉头微微舒展开。

  这时大车突然停下,外面车夫道:“客官,这已经到金鱼胡同了。”

  宁绾朱一凛,赶紧收摄心神,低低地说了两句,应该是向耿琮道谢的话,然而她自己也不晓得到底说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耿琮说:“宁小姐,你身上这套补服,隔日你若是有空,便在申时过来我家一趟,飞鱼服皆是有数的,所以,借你的补服,我需要收回。”

  宁绾朱咬咬嘴唇,点点头,撩开车帘,从大车上一跃而下。

  她慢慢走向了邵家后院进出的一个小门,在那里,她请了门房通传,要邵修永出来迎她。她眼下这么一副男装打扮,直接招呼邵元玉邵含玉两姐妹,显然是不合适。她在门口等着门房通传的时候,偶一回头,只见那大车依旧停在巷口。耿琮正微微撩开车帘,朝自己这个方向看着。

  不知为何,宁绾朱心中却流进了一股暖意,微微朝耿琮那个方向颔首,示意自己无事。

  耿琮那边,车帘终于放了下来。

  “去钟鼓司胡同,邓国公府。”耿琮招呼了一声。车夫应了,大车随即掉了个头,从巷子里出去,沿着宽阔的街道,往邓国公府赶过去。

  耿琮在车中闭目养神,三日之后,便是秋狩大校之期,他早已打算奋力一搏,夺那执金吾统领之位。他晓得自己只是一个承嗣的国公世子,嗣父嗣母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愿不愿意提拔自己,都很难说。

  所以他宁可一切都靠自己。

  他想着今日于啸天说过的话,不由得微微有些心寒。他现在是邓国公府世子的身份,他的嗣母于氏,就是定国公于家的姑娘,嫁给耿家的,是于啸天的嫡亲姑母,所以从这层关系上来说,于啸天名义上该算是他的表兄。可是,实际上,于啸天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这个人,若不是因为皇上念着当年在西北军中的旧情,各处照拂,又赐了锦衣亲卫的官职,只怕自己这个人在京中,压根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勋贵子弟。

  当年,当年他只有十二岁,自己的亲生父母将自己送去邓国公府承嗣。九岁的弟弟扯着父亲的衣袖问道:“爹,咱们是不是揭不开锅了,所以把哥哥送出去给别人家?”

  那时他自己也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继承嗣,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只晓得日后再也不能与自己的爹娘弟弟住在一处,甚至也不能唤自己的亲生父母做爹娘,爹娘变成了那森严的国公府堂上端正坐着的那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妇,皮笑而肉不笑,是那么的遥远。

  弟弟当时便拉着亲生母亲的衣角哭,说:“不要送走哥哥,我……我少吃一点便罢了。”

  母亲看着自己的眼光便那样的伤感。

  而父亲则将弟弟满满一眼泡的泪水擦去,道:“不是,我们是送哥哥去过好日子去的。哥哥过上了好日子,不会忘记咱们的!”

  好日子?

  耿琮想到这里,冷笑了一声,睁开了眼,人人都以为邓国公府的小公爷,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之人的生活。可是他从承嗣的第一天起,就被直接扔到了西北大营里。嗣父耿亦冼将自己交代给了老国公爷耿禄的手下,从此任自己在边关,自生自灭。甚至他有时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邓国公府随便收养来,当炮灰的,若是他在军中干得好,便继续养着,而他一旦炮灰了,邓国公府随时可以在耿家那么多旁支之中,再选一位嗣子。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是靠自己,在西北大营里,他从刷马喂马埋火做饭开始学起,在苦练武技,上阵杀敌……最后终于得了人心,亲手建立了忠于自己的队伍。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被皇上宣召,回了京师,将忠于自己的人全部留在了西北。

  他想起自己初回京中那时,那些耿家旁支的亲戚,在人前露出谦恭的嘴脸,人后却要么是嫉妒,要么是鄙视。嗣父总是不咸不淡地说上几句勉励的话,而嗣母嘴上不说什么,眼光中却流露着不屑一顾。

  耿琮微微叹出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初见宁绾朱的时候,小小女孩,一个人住住庄子上,独自管理着一大群仆妇庄丁。他回忆起那小小女孩挺直了身板与自己讨价还价时候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然而他闭上眼的时候,又想起了那小姑娘眼中的一滴泪水,落在那烤得火热的炭笔之上,突然心中一酸——这滴泪水,是为了身遭劫难的老臣夏唯哲,是为了舍身赴难的普通士兵燕老三,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不晓得为什么,耿琮自己也翻来覆去地念了两遍这样的词句。他这时已经睁开双眼,眼中如深潭一般,可是那一潭静水的深处,却静静跳动着两簇火焰。他不甘心自己的一生,都被堂上那一对算计来算计去的夫妇而主宰,他想要靠自己改变。

  转眼到了钟鼓司胡同,耿琮跳下车,付了账,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激动地招呼自己,“大哥!”

  来人是耿琮的亲弟弟耿璋,已经入秋了,耿璋身上还是一身单衣,在邓国公府门前显得有些缩头缩脑的。耿琮见了,便微微有些心疼,连忙快步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耿璋笑道:“我来看看哥哥,刚刚问了门房,他们只说哥哥随圣驾去了西山,说是今日不一定会回家的。我不甘心,所以在这等了一会儿,果然便遇见哥哥了!”

  耿琮眉头一皱,将耿璋拉到一旁,低声问:“你过来的时候,爹娘可好?”

  他不方便在人前称呼自己的生身父母为爹娘,只好这样遮遮掩掩的。

  耿璋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着道:“爹娘都好!大哥你放心。这不,爹还捎了祛寒的虎骨酒给你呢!他老人家说你在西北受过寒,年轻时不保养,年纪大了就知道利害了!”他说着将身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酒罐子取了出来,在耿琮眼前一晃。

  耿琮看到弟弟面上坦白的笑容,终于放下心来,笑道:“我吩咐厨房去做几个菜,在府里吃了晚饭再走吧!”耿璋便笑道:“求之不得!正好跟大哥好好说说话,自从大哥去了西北,咱们兄弟就没有什么机会亲近了啊!”

  耿琮便收起心事,将弟弟从旁门里引进自己的一方小院里。

  耿琮的院落并不大,左右两个厢房,一间被他用了做厢房,另一间被他当做平日里收藏他那些武器的兵器库。正房只有一进,正厅平日里用来会客,旁边一小间就是他的卧室。然而这样的院落格局,落在耿璋眼里,小伙子眼里生出了一片羡慕之意,见到厅中的摆设字画,忍不住上去看了个遍,又赞了个遍。

  耿琮淡淡的,却也有些心疼自己的弟弟从小在贫寒家境之中长大,看到这些,生出些艳羡来,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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