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以性命相要挟
宁绾朱朝全明旭使了个眼色,全明旭朝她点点头,然后回头招呼墨菊,两人往那耿氏夫妇的院落里去了。
而宁绾朱则与墨梅一起,安排车夫将宁家的马车套好。墨梅还长了个心眼,将马车上宁家的标记尽都去了,然后吩咐车夫将大车赶到离耿家院子最近的一处街角。宁绾朱与墨梅便在大车上不无紧张地候着。
果然耿家的院子里,传出来“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墨梅有些心焦,将大车的帘子掀开,向外张望。宁绾朱则在一旁皱着眉头,心内暗暗地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她偶遇耿琮,已经是巧,然而眼前这耿家也是莫名其妙遭了无妄之灾,不晓得与前世她曾有耳闻的邓国公府那桩惨案,有没有关联。
墨梅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来,扬着手道:“在这里,在这里!”
宁绾朱赶紧往大车外面看,只见全明旭兄妹已经护着一对中年夫妇从院中奔了出来。全明旭断后,墨菊则与那中年男子一起,搀着一位中年妇人,往大车这边过来。还没等宁绾朱吩咐,墨梅已经跳下大车去,帮着将那中年妇人掺了上来。马车夫也搭了把手,将中年男子拉到了驾车的座位上。
紧接着墨梅与墨菊也一起攀上了大车。墨梅回身,见到一名前来劫持耿氏夫妇的凶徒已经追了上来,而全明旭还在顾着抵挡其他人,没顾上这人。墨梅眉头一皱,伸手便是一拳。
那穷追而来的凶徒绝没想到这娇娇娆娆的小姑娘出手竟也这么快这么狠,猝不及防之下,被墨梅一拳打在鼻梁上,登时染了一脸的鼻血。
全明旭回过头来,看到了墨梅的这一拳,忍不住赞道:“小姑娘手底下工夫不错!”他随之纵身一跃,也落在大车之上,那大车已经在车夫的驱赶之下,缓缓朝前,见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车上,车夫一声唿哨,宁家的大车已经稳稳当当地沿着街巷向前驶去。后面的凶徒大呼小叫了一阵,被大车很快甩在后面,渐渐地见都见不到了。
墨梅刚刚被全明旭夸了一句,有点脸红,只是默默地挨着墨菊坐着。宁绾朱则在柔声安慰着那位中年妇人,她只道:“我父亲和叔叔认得邓国公府的人,刚才听您说是邓国公府的亲眷,请问您识得邓国公世子耿琮耿大人吗?”
那中年妇人刚刚得救,还是有些心绪不宁,这时听宁绾朱说了这话,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宁绾朱的衣袖,道:“这位小姐,您也识得我们琮儿么?琮儿,他……他可是我的亲生孩儿啊!”
宁绾朱听到这话,再无怀疑,伸手将墨梅召了过来,道:“梅儿,你想办法下车,去寻林先生,就说我们在通州的庄子上见,要他从邓国公府出来之后,马上就到通州来!”然后她又嘱咐道:“此事甚为要紧,一定要将话带到!”
接着大车便拐了个小弯,在街角将墨梅放下来。那全明旭也“哼”了一声,道:“车上坐得憋闷,我先去了。”
宁绾朱却绷着一张脸,道:“全少爷,只怕一会儿到庄子上,我会有事相求,还请您稍安勿躁,待我见到林先生了再说!”
全明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宁绾朱这般命令的口气不太满意。旁边墨菊则以求恳的目光看了看他,全明旭被妹妹的眼神暂时安抚住,已经吐到口边的话暂时又缩了回去。
宁绾朱却一边轻声地安抚着耿大婶,眉头却打成了一个死结,这邓国公府的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云谲波诡,还要复杂。
且不说宁绾朱与林建义约了在通州的庄子上相见,那邓国公府里,耿琮自早间被耿亦冼命人一顿好打,接着便关入了怡然堂后头的空屋子里。他莫名其妙地受了无妄之灾,想起前一夜里,亲弟弟耿璋竟然骗自己喝下混了药物的酒,一时心里难过得如针扎一样,再加上身上受伤甚重,一时竟然晕了过去。
他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耳边隐隐约约地听见啜泣之声。
耿琮依旧置身于那间空屋里,在他身旁痛哭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弟弟耿璋。
耿琮身子一动,耿璋似乎惊喜万分,凑到耿琮面前,道:“哥!你醒了啊!”
“水——”耿琮的嗓子里火烧火燎的,脑子里也一阵一阵地发晕。
耿璋听了,连忙去接了一盏茶水,递到耿琮面前,耿琮很是艰难地将这已经冰冷的茶水咽了下去,他觉得一阵凉意,从喉咙里一直凉到心中,整个人也略略清醒了一些,便开口道:“阿璋……”
耿璋早已经伏在他身旁痛哭了起来,他此时抬起脸,道:“哥,都是我的错,你……你要怪,就怪我吧!”
耿琮却不是那等没问清青红皂白就随意责怪他人的人,见到弟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勉强撑起身子,问:“究竟是怎么了?昨晚你给我喝下的那酒……”
耿琮提到那酒,耿璋的哭声更响了,好半日才抽抽搭搭地道:“哥哥,咱们的爹娘危在旦夕。弟弟是冒死买通了这边看守的侍卫,才得以进来给哥哥递消息的。哥,你晓得你在这府中,得罪了谁么?”
一句话将耿琮问愣了,他才回京述职不过两个月,怎么就能谈得上得罪别人了呢?
看出了耿琮眼中的疑惑,耿璋缓缓地道:“哥,我晓得您一心系在西北边防之上,根本不会在意这邓国公府里的事情,可是您要晓得,您这邓国公世子的身份,就是妨碍了别人啊!”
耿琮细想想,觉得耿璋的话说得不错。当年是因为邓国公耿亦冼膝下没有嫡子,才从同宗的子弟之中,选择了耿琮承嗣的。然而要知道,这耿亦冼膝下只是没有嫡子,相传当年这耿亦冼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主儿,只是因为于氏夫人善妒,自己生不出,也不许别的姬妾生子,这才导致了邓国公府里一直以来不曾听到婴儿的哭声。后来于氏夫人又逼耿亦冼选了耿琮承嗣,更是绝了其他姬妾为耿亦冼生子的指望。
可是,以耿亦冼年轻时的风流秉性,难保没有耿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因此要说耿琮的存在,碍着别人的事儿,堵了别人的路,也未必有错。
耿琮深吸一口气,问:“阿璋,你刚刚说咱们的爹娘危在旦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璋继续抽抽噎噎地说:“哥哥,爹娘都被府里的人制住了,被关了起来,国公爷以爹娘的性命相要挟,一定要我骗……骗哥哥,饮下那酒……阿璋也不知道,那酒竟会是那样啊!”他说毕又是一阵大哭。
耿琮皱起眉头,他也不相信凭耿璋的能耐,就能配出这么霸道的迷药,放在酒里害自己。想到这里,耿琮不禁又多相信耿璋几分。
耿璋见耿琮面上的神情放松,心里有些得意,不禁接着道:“哥哥,刚刚劫持爹娘的人来给弟弟送信,说是哥哥如果明日在祠堂里还不肯承认逼……逼那个……国公府里姨娘的事情,就要将爹娘杖毙……”
说到“杖毙”两个字,耿璋又张开嘴开始准备他下一轮的哭号。
没曾想耿琮激动之下,几乎是抓着耿璋的衣领,怒道:“阿璋,你给我说清楚,爹娘究竟是被什么人劫持的,现在被关在何处?男子汉大丈夫,遇到这种关头,怎么能只想着自己的性命,而罔顾爹娘的安危?”他一怒之下,不晓得哪里来的劲头,将耿璋的领子紧紧地拉住,竟令耿璋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耿琮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耿璋的异状,他浑身颤抖,只说:“光在这里哭有什么用?爹娘被关在哪里,你若知道的话,便带我一起去,咱们一起去救爹娘!”
就在此刻,这间空屋的门被“砰”地一声踢开。邓国公耿亦冼走了进来,“说得好!”耿亦冼看着耿琮兄弟的眼光里,颇多嘲弄,颇多轻视。
他上前轻轻地拎着耿璋的后领,将他从耿琮手中拽了出来,道:“这小子竟然不简单,竟然能摸到这关押你的地方来。”
耿璋从耿琮手中挣脱开,这才得以喘息,这才剧烈地咳了几声,道:“咳咳,国公爷,国公爷求您放过我爹娘与哥哥,小的愿为你做牛做马!求您了,国公爷,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过我父母哥哥,您怎么责罚我都可以!”
耿亦冼看了看耿璋,拽着他的衣领往后一扔,就像是扔一团废物似的。外面有侍卫接住了耿璋,耿亦冼冷笑道:“将这小子往死里打,打到只剩一口气,再与他那不成器的爹娘关在一处。待到明日……待到明日,哼哼!”
耿亦冼没有说出来明日到底如何,然而耿琮却等不得了,他勉力支撑起身子,双目有如充血一般,血红血红的,直视着耿亦冼,道:“国公爷,待到明日,你待如何?”
喜欢重生嫡女:天才烙画师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重生嫡女:天才烙画师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