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重生嫡女:天才烙画师

第291章 可能

  是的,从前世算起来,常世宁助汉王登基,是在宁绾朱被常世宁在家庙中幽囚了三年之后,算起来,离现在大约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然而宁绾朱细细去想,前世里她自我了断之前,曾经听常世宁说起过,当时先帝薨逝,汉王比东宫太子更要抢先一步,夺了大位。

  宁绾朱此时身在大车之中,天色已晚,周围一片寂静,能清晰地听见车辙压在路面上的声音。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凉意袭来——其实,当年她被幽囚在家庙之中,外头的事情,她丝毫都不曾知晓——所以,前世的事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前世里,在她服毒自尽的两三日之前,所薨逝的,不是那位南征北战多时,最终丧在西征回京路上的先帝,而是眼下这位身居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仁熙陛下。

  所以,前世里,汉王仁煦并非是向自己的兄长仁熙发难,而是承兄长仁熙暴病之下,率先发难,夺得却是侄儿永昌的皇位。

  一想到这里,宁绾朱几乎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当今圣上仁熙刚刚即位未久,四十来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若说他只能做上了一两年的皇帝,换谁都难以接受。而皇上下诏令太子永昌去南方,镇守金陵旧都,也说明了,短时之间,圣上仁熙的健康无虞,因此才放心大胆地将一早就选定的继承人放心大胆地送去外地。

  可是再想一想,她刚刚那个大胆的推想,也并非全无可能。宁绾朱曾经亲眼见过当今圣上,他并不像先皇或是太子永昌那样,从行伍中历练出来。当今圣上,他、他……他实际是个大胖子,而且近来京中的传闻,也侧面证实了一点,就是当今圣上喜好女色。这样一个皇上,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又不知保养,确实有暴疾而卒的可能。

  这样一来,前世宁邵两家,被夷三族的事情,也有了解释。宁邵二人本是当今圣上在东宫做太子时候的旧臣,而当今圣上仁熙若是暴疾而终,而太子又远在金陵旧都,那么宁邵两位自然都是圣上托付传位遗诏的重臣,而图谋篡位的汉王仁煦,自然容不得宁邵两位大臣再活着,而落到了常世宁手里,便顺带手害了两人全家,顺便还饶上了晏氏等族。

  将这些一一想通,宁绾朱面色苍白,紧紧闭上双眼,她免不了要感谢曹月娥,曹月娥想必也是窥破了常世宁替汉王私下里做的一些布置,因此便不容于常世宁,所以才落得个暴疾而亡的下场。可是曹月娥在临终之前,竟然依然想着要给自己示警传讯。宁绾朱其实并不怕常世宁对付自己,可是宁家邵家等等都是她的软肋,更何况近日又多了文哥儿。

  “月娥,你在天有灵,且请安息,常世宁等人的阴谋,是一定不会得逞的。”

  一时到了邓国公府,时间以晚,府里已经掌了灯。有个人影在府门之内,焦急地来回走动,见到宁绾朱的车驾进来,已经迎上了几步,却还是站住了。

  宁绾朱神思有些恍惚,摇摇晃晃地下车,她颜色雪白,眼神亦有些散,下车时一个站立不稳,登时身子便往前栽过去。还没等邓国公府的下人反应过来,那府门里的人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将宁绾朱揽在怀中。

  旁边的侍从都惊叫了一声:“国公爷!”

  过来扶住宁绾朱的人正是耿琮,他此时二话不说,已经道:“还不快去请冯老二位。”

  宁绾朱声音微弱,可是还是出言相劝,道:“次回,不再要麻烦冯老,我没事,只是坐车坐得太久了,有些晕罢了。”

  耿琮还待坚持,想要另请位大夫过来给宁绾朱看看,却被宁绾朱止住了,道:“次回,千万不必这样,我……我有话对你说……”

  宁绾朱说完这句话,觉得对面的男人眼里似乎有闪光一亮。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耿琮已经将她翻身抱起,大踏步地往宁绾朱所居的正院走去。两旁的仆下纷纷低头,或是背过身子去,不敢直视。而宁绾朱此时已经臊得面颊通红,即使是自己的丈夫,依礼,也不应如此,而且又是当着国公府这许多仆下的面。

  可是耿琮却全不管这些,大步流星地将宁绾朱带到正院里,叶嬷嬷这时已经闻说,迎了出来,似乎是对宁绾朱说话,又似乎是在对耿琮说:“文哥儿已经歇下了……老身,这也便告退。”

  说着叶嬷嬷退出正院,正院里鸦雀无声,仿佛随着叶嬷嬷退出去,院儿里所有的下人都随之消失了踪迹一样。

  耿琮将宁绾朱抱进屋,搁在一张湘妃榻上,给她递了个软枕,然后自己去桌上给宁绾朱斟了一杯热茶。宁绾朱接了,双手将那热乎乎的茶盏捧着,小口小口地啜着,心里也一样暖呼呼的。她一双妙目从来不曾离开耿琮,然而耿琮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只是细心地取了一条毡毯,将宁绾朱的身子给裹住了。

  接着耿琮开了口,道:“怎么,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宁绾朱登时一呆,有些张口结舌,她确实曾经想过,想找个人商量,可是刚刚便鬼使神差地与耿琮说了那六个字,变得不与耿琮说便不行了似的。可是这时候,她却又踌躇起来。

  她这样一踌躇,便被对面的男人看了出来,耿琮眼里的光亮便瞬间黯淡了些。

  “也罢,你今日累了,我去吩咐厨下给你做些宵夜来。”这已经都颠倒过来了,以前宁绾朱常常为耿琮张罗过饮食,如今却轮到了耿琮。男人说着,已经长身立起,面无表情,转身要出门。

  “别,别走……”宁绾朱被那一瞬间黯淡的光芒弄得,心里突然乱了起来,半支起身子,说:“这个……茶喝完了,再给我加点好不好?”她面上露出极无辜极乖觉的表情,仿佛有些撒娇的意味,耿琮哪里能够拒绝,又折返回来,将她手里的茶盏倒满了。

  宁绾朱接了茶盏,一双妙目紧紧地望着他,说:“今日我未曾与你说,便独自出城,又晚归,实在是我的错,令你担心了。”

  耿琮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然而整个面庞却柔和了不少。宁绾朱想了想,又说:“这件事情,甚是蹊跷,次回,你替我参详参详……”

  她便将曹月娥如何在见了自己一面之后便传出暴病身亡的消息,而宁络紫又如何“迅速”地成为了长春侯府的继夫人;她又说到曹月娥如何遣了心腹侍婢给自己传讯,而那名婢女在隐忍多时,终于露面传讯的时候,却还是中了对方的毒手,甚至没有能够将曹月娥最后的遗言告诉宁绾朱。

  说到最后,宁绾朱已经微微饮泣,耿琮忍不住轻轻地搂住了宁绾朱的肩膀,示意安慰,口中说:“虽然这只是内宅之事,可是那婢女、甚至先常夫人也都有很大的可能是为人所害。你可再不要将自己掺合进去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可是……”宁绾朱看了看耿琮,欲言又止。

  耿琮却低下了头,将唇轻轻地覆在宁绾朱的手背上。宁绾朱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体会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炽热的感情,突然说:“次回……我以前曾经做过一个梦,”前尘如梦,便是如此,“所以心中一直有隐忧,深怕梦中的事情会变成真的。”

  耿琮听见了,手中竟微微地一颤,抬起头来,眼中透着些惊异,也隐隐有些喜悦。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却以眼神鼓励宁绾朱再往下说下去。

  宁绾朱的言语,终于冲破了她自己的心防,她将那些隐匿了很久很久的恐惧与担忧,她从不曾与任何人说知的那些心事,缓缓地讲给耿琮听,只是她托言这些都来自于自己的一个梦境,而且避开了前世她姐妹二人与常世宁的纠葛。在这其中,宁绾朱又加上了些她今世才得来的,对朝局形势的判断。

  她提到了今上身体有些隐忧,却将太子遣开,万一生出急病,朝中便无人主持大举;她又提到汉王一直有异志,近些年来,尤其是先帝驾崩的前后,异状更加明显。

  她讲到自己梦中,曾经知晓宁家等忠于今上的臣子,都落得全家尽戮的下场,说到这里,她似乎终于释放了心中的恐惧,说得泣不成声,将一张面孔埋在耿琮胸前,恣意地在耿琮那件新裁的长衣上蹭着她的泪水。

  可是耿琮却一声也不吭,只是始终用双臂环绕着宁绾朱,任宁绾朱恣意地将泪水流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他臂上的温暖,令宁绾朱在倾诉了一腔埋藏的心事之后,渐渐地,终于也觉出几分依靠。

  待到宁绾朱说完,耿琮又亲自去给她斟了茶水,又自己去净房打了热的湿手巾,亲自给她敷了敷脸。待这一切都做完,耿琮才直视着宁绾朱的双眼,说:“绾朱,我耿次回,为能与你一起承担这一切,而感到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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