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在花间掌控下的重臣已然支撑不住局面,眼看着锦衣卫那方的官员慢慢崛起,却又奈何不能,只有任其作为。
最后,也就是一个最为严重的事情……
在这些事情风波稍平之际,朝中再一次被人掀起了一波事情。
为锦衣卫那边的朝臣突然在朝堂上指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关于太后的消息。曾有官员向太后请安,但没有一人见到太后。
同时,太后的突然转变似乎与太师称病不上朝到辞官还乡在一个时段。两件同样蹊跷的事情一起发生,让人不想去怀疑都不行。只是这事情一直被花间掩盖着,就算有人怀疑也不敢真正拿到明面上来说。
锦衣卫素来与东厂夙愿颇深,能让东厂之人不快的事情,就是锦衣卫之人最大的乐趣。
借着花间不在上京的时日,他们便开始发难。而根据这些事情的突发性和连贯性,看起来锦衣卫那边明显是有备而来。
一方准备充足,一方应对仓促,两方究竟胜负谁人自然不必多作猜测。
这些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流传速度简直比花间得到奸臣恶名还要快上几分。茶摊酒馆,大街小巷,总不乏好靠卖弄当今时势博取重视之人,很快使得这些事情散布满上京。
终日游走穿梭于皇宫和东厂之间的我知道的则要更快更全面一些,东厂之众无不以花间马首是瞻,花间不在,他们连个主心骨也没有。
花间前脚刚走,后脚上京便已是乱成一锅粥,而花间却一个月没有归来,想必他这次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否则以花间的能力,不会走了一个月也回不来。
八月,桂花飘香,香飘满上京城。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种独属桂花的香气之中,自然,也是包括了东厂的。
花间回来之时,恰好沐浴了这一场桂花秋雨,满载了一身香气。而这时的我,正无比惬意地吃着皇宫那边的小太监献好送来的桂花糕。
一个月不见,他仍然是那般如玉温良,丰神俊朗。只是面色平淡,丝毫不见局势被破坏的慌张模样。
不过,若是轻易露出了焦急模样,便也不是花间,那个权倾天下的他了。
见他突然回来,惊喜之余我还是有一些忐忑的。花间现在肯定是麻烦事一堆,这几天他肯定忙的不像话不说,若是再让他听到了那些被我故意散布的风言风语,他是得有多么地糟心……
至于花间回来之后采取了怎样的对策,目前的我尚不知晓。我只知道这几天的确是忙坏了花间,从早到晚根本捉不见花间的踪影,只是总有一些通传密报的东厂侍卫不断进出花间的小院。
正是这样的一种局面,导致有人来通传我说督公要见我时,我还有一些恍惚。
谁、谁要见我?花间?哦,他啊……他不是一直在忙……啥?是花间?花间!
情急之下我连帽子戴歪了也顾不得,急急忙忙风风火火破马张飞地跑进了花间的那个依然满园花开的院子。
冲到门口,我忙整理衣冠,不太想让他看见我这番糟糕模样。
我轻轻叩门,直至里面传来一声较为清淡的“进来”时,我才敢推门进去。
花间坐在烛光之下,他的脸也是半明半暗的。我如往常一样走进来,他却无暇看我一眼。
已经一个月不见,虽说前些日子匆忙一见,但那只是一眼而已。像是如今这般被他传来召见,我不知为何心中狂跳,连血液的流动都有了几分快乐的味道。
走近了些许,我适才瞧见他眉宇只见那再明显不过的疲色,以及略显消瘦的面孔。短短几日,他已经操劳如斯,想把一个瘫掉了的局面重新唤起,说花间是回来力挽狂澜也毫无夸张意味。
“夜笙吗。”花间不知在看什么东西,认真到头也不抬。“本督刚回东厂不满一日便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言风语,这些言语,你可知晓?”
这自言自语般的询问活像一把利剑刺入我的心脏,不给我生还的余地。不过人必须要学会置之死地而后生,活路什么的都是自己找的,你不能去期盼别人能给你。
“略有耳闻。”我小声回答。
“是吗。”他将正在看的纸张翻过一页,神情之认真让人看不出他正在和别人对话,“那你倒说来与本督听听,你都听到了什么。”
若是我刚才说没听到他又会对我说什么呢?眼珠一转,一些经常会运用到的马屁立即涌上嘴边:“属下听说后宫的小太监们都在传,传督公您最近是愈发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美的实在是让后宫的这些太监们望尘莫及啊。”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他们都说想和督公斗的那些人真是自不量力,他们这些人啊只会钻空子,实际上他们也就是个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
“还有呢?”
我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花间向来喜欢把人逼到绝境,如今瞧他这态度,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要我承认这些话是我说出去的可以,只是我无法让自己亲口当着花间的面把话说出。怪只怪我当初年少无知太冲动,我怎么能惹花间呢……由此观之,拥有一个理智的头脑是有多么的重要……
“本督在问你的话,没听到吗?”
花间的视线总算能从那些密函上移走,只是当对上这双眼睛时,我倒宁愿他不要看我。
这双眼睛带着三分不耐,三分冷淡,三分隐忍以及一分的杀气向我视来,底气不足在先的我,要怎样才能接下这第一波袭击?
无需多次交战,只需一次我就已败的肝脑涂地。但是只要花间说他这次能放过我,我愿意这一辈子都为他肝脑涂地!我是很认真的!
所以,在即将惹恼了花间的情况下,我还是识时务一些比较好。“请督公将怪,属下无能,实在无法打探督公想要知道的情报!”
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我一定是俊杰当中的俊杰。
我单膝跪地,虽是低着头,但我可以感觉到花间的视线正灼烧在我的头顶。“如此说来,倒是本督的消息太过灵通了。”
不该接话时千万不要接话,如今的我低眉顺眼,应该是花间喜欢的弱受模样。无法在言语上好好顺毛安抚,我只能以这些无声的行动来劝阻花间,希望他切莫冲动。
就是不知,我这番心意他能够知几分啊。
“本督听说,宫中太监盛传了很久,说是本督一直对一个太监恩宠有加,百般溺爱。但实际上一直都是本督在自作多情,强上于他。在那太监不同意的情况下,死缠烂打,屡屡用强……”
花间说到这,轻飘飘的视线重新落到我的头上。这种心脏高刺激的情况下,我不用捂住自己的耳朵便可以轻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已经有些胆颤了。
“事情造成这一地步,或者说,那太监始终不肯屈于本督胯下的原因乃是……本督不行。夜笙啊……你素来头脑灵光,今夜你就来替本督细细分析一番,这个不行,究竟是哪里不行,本督为何不行,本督到底,行是不行。”我咬着嘴唇内侧的嫩肉,脸上早已清泪挂两行,并且双目泪汪汪。
花间这话说的极其阴阳怪气,我已经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了。纵然我是诸葛在世,我也无法在面对一匹腹黑狼的情况下迅速想到脱身办法吧?
我想了又想,实在是无以应对,只好耷拉着眉眼,瘪着嘴角,凄声道:“你说行就行……”
花间十分不给面子地哈了一声,嘲讽道:“本督说行又有何用,偏偏某些人非说不行啊。要么你来试一试如何,本督的小笙笙?”
“嘤嘤嘤督公奴才知错了,你就原谅奴才这一回吧!督公!督公饶了我吧督公!”
“你又没错,为何知错?”
花间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督公,奴才真的不敢了,奴才是一时糊涂啊!”
“今夜可能有些不太平。”
花间没接我话茬,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并未真正转移话题。
“不如,就由你来为本督守门吧。”
果然……
原本坐在座位上好好的人突然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的跟前,伸手修长右手将我扶起。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右手臂上的伤好了。我不知为何还有心情想这些事,但是见到这一幕,我心中某处的石头已然平稳落地。
花间带我出了门口,还不待我站定,他便一个禽兽欺身将我压到了门板上,居高临下审视着我,饱览我所有的震惊、羞恼与不自在。
他颀长的身躯紧紧地贴着我,又分出一只手来摁住我的肩膀不准我逃脱,尽管与我之间的距离逐渐地在缩短着也不见他呼吸紊乱。
他是那般镇定自若,而这样姣好的月色下,唯一不淡定的人,是我。
“你说本督行是不行?”
一时间气血上涌,我连说话也带着几分颤抖。“你你……你说行就行……”
原来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一个人所看到的模样也是极其不同的。当你见到花间,你会说他美;当你近一些去观察,你会说他很美;而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你会赞叹:哦,原来真的很美!
他用他的双眼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我,看他的神色,已然有了几分深情模样。
这一刻,请原谅我的词穷。近在咫尺的比月色更加姣好面容不断吸引着我,随着他的脸慢慢贴近,我竟会不自觉的缓缓闭上双目,等待着这一刻幸福的降临。
可最后,我等到的是什么?
花间那个贱人,竟然点了我的穴道!
我又羞又气,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果然是花间那双带着戏谑的狭长凤目。他退后一步,根本不见方才那深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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