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素质良好的原谅了花间。当然也十分不做作的对着肥腻兔子腿就咬了一大口,登时心里那个满足感啊,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自顾自的吃起来,饿了一天的我,真是吃什么都香!
“咳!”花间见我一个人吃,大声的咳嗽了一声,表示他被忽视的强烈不满。
而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居然是:花间,你求我啊……你来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给你吃啊……哈哈哈哈哈!
我赶紧摇头甩掉了这个贱到家的想法,倘若我真的把这话说出口,我也就离死不远了。
恍然之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总是离死亡不远。而这个意识也不知道是早了还是晚了。不过或早或晚,我觉着这都不是一件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儿。
我将兔子腿儿塞进嘴里叼着,然后又替花间扯下了另一只兔子腿儿。至于别的地方,目前还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暂时性的搁置到了一边无人理会。
一人一只毫无咸淡的兔子腿儿,我们俩也能吃的津津有味。而在我解决掉一只腿之后,我竟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尽管他,真的一点滋味也没有。
吃完了兔子,我到溪水旁边洗了个手,花间也起身洗了洗。只是一只手的他洗起来很是笨拙,为了他的自尊,我好心的扭过头没有看。
天色已晚,唯一的光亮便是那微弱燃着的火堆。我和花间并着身子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眼睛都看着别处,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同样他也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打发寂寞真真是活在世上最为无聊的事情。
我看着跳动的火光,不抱希望的和花间说了一句话。我说:“督公,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吃金株草?”
对于金株草一事,我虽不常挂在嘴上,可是心里感激还是有的。正因为随时记得自己的这条命是花间给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对他抱有任何怨恨……尽管他这个人的确很损。
事实上,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打发寂寞,仅此而已。
火光跳动间,连光亮也变得模糊起来。我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复我。虽然心知花间不会理我,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的。
平日里在东厂,花间高高在上不可攀及;而如今,我私以为自己已经和花间由泛泛之交变成了饭饭之交,有些话,我也是可以问得的。
我在心中悄悄猜测花间会不会是因为好男色,看我生得俊俏想要和我什么什么一番才救得我。这时花间突然唤我名字:“夜笙。”
我连忙挺直腰身,表示我很专心的在等他的回复。也表示我没有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坐过来,离本督近些。”
方才在脑中形成的念头登时扩大到了无数倍。
可是能离花间坐的近一些,这个诱惑……
我无限娇羞的低下头,十分之不含蓄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花间的身边,差点挤到他。
紧接着只感觉挨着花间的那半边肩膀突然一沉,我被他这举动惊的刚要跳起来,就听他清润柔和的嗓音由肩膀处传来:“不准动。”
然后,我用余光瞥到了花间他闭上双眼,呼吸浅浅,像是睡着了一般。
没事没事,淡定淡定,夜笙,淡定!
花间虽是异性,可是他不行!他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是男人怎么了?他不行!光是这点你还担心什么呢?更何况,花间的模样是这般的俊美……
我见他果真睡着,也就开始大胆地细细打量起他来。
皮肤细腻,如同一张白纸,原来这就是文人口中的肤如凝脂(纸)啊。
那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常被文人拿来装相的扇子一般,在眼睑处形成阴影。
近距离观察之下,只觉得连呼吸都很困难,因为生怕自己的呼吸,打破了他这美的不似凡人的面容,担心它会破碎。
这只妖孽,这被天下人唾骂的花间,竟然躺在我的肩膀上睡觉?这要是传出去,我会不会受牵连?我是不是也能火!
难掩的兴奋在心头,只想一直让他靠着我,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变。
我在兴奋之间,花间偏要来打断我美妙的遐想。“本督曾有一个妹……美貌的弟弟,只不过后来送了人。”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则花了半天时间才想起来,他这句话似乎是在回答我的那句“为什么要给我吃金株草”。
得到回答的我十分的高兴,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那个美貌的弟弟吗?美貌的弟弟,美貌!
“督公是觉得我长得与你弟弟有七八分相似吗?”我欢喜的问。
“不。”肩上传来沉定的声音,“你们性格倒是十分相似,都一样迷糊无知,不懂天高地厚。”
所以我该感谢督公您格外与众不同的夸奖吗?我能屈服在您的身下……呃,手下,我是多么的懂得天高地厚花间最牛啊!
知道原因,我也就将此时放到一边。长夜漫漫,我觉得还是说点眼巴前儿的比较实用。所以我又问他:“督公,您今夜是都打算着要一直靠着奴才了吗?”
花间没有答话,而是用头蹭了蹭我的肩膀,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来回答了我的问题。
也是从今夜开始,我才知道原来花间对于睡觉的舒适度是十分看重的。但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倘若这一夜但凡他能找到一样别的替代品,他是断然不会选择用我来当枕头的。
寂静深夜,月朗星稀。
山洞中漆黑一片,被树枝拢成的火堆早已熄灭,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火星作为它曾经燃烧过的痕迹。
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花色长蛇缓缓的游走在山洞中,嘶嘶的吐着蛇信。
长蛇绕过了火堆,停在了花间的身边,看了许久。最终,它选择了熟睡中的我。它缩起脖颈,作出攻击姿态,然后……出口迅速,犹如电击!
“啊!”
熟睡中的我正在做梦,梦到了我富贵加身,而且成了特别有钱的女子,我还包养了好多小倌!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口,以及迅速蔓延的疼痛实在让人连叫喊都无力。
我的叫声还没有持续多久,脖子上疼痛犹如被粗针扎过的感觉就消失了不少。同时,肩膀上沉甸甸的感觉也已经不存在。
也对,我叫的这么大声,就算是一只猪也该被吵醒了。更何况是睡觉比一只猪警惕的多的花间。
由于实在太过寂静,我还听到了“噗”的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撕碎。可是夜晚的视力实在有限,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我痛苦难忍,手捂着脖子靠在石壁上呻吟着。这时,一只温凉手掌抚上我的脖子,同时还在出声询问我:“是这里被咬了么?”
我咬着嘴唇,坚硬牙齿陷入柔软唇瓣,双眉紧蹙,十分难受。可是这一番痛不欲生的模样花间是看不到的,依着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奢望他能够怜悯我了。
见我没有回答,花间摸索着将我揽过来,扶着我的肩膀,强迫我坐正。然后……
我想,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夜晚会使我如此难忘。
脖子上异样的柔软让我无比贪恋,那种轻柔与小心,那种唇齿与肌肤紧密贴合的触感……
比毒蛇更要命的,分明是花间异样的关怀与细腻的温柔!
花间他,他在帮我吸毒!
可是早在他的唇贴过来之时,我的大脑就已经空白。可怕的是,我的双手已经下意识的搂住了花间的脖子,生怕自己因为一时的心颤而摔倒。
他一分一分的吸着,我也一分一分的沦陷。或许从我第一次在花间见到花间对我们训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有了一种祈盼。我觉得那是一种女性天生就有的祈盼。
想要与那样绝世的男子结识一番。
我为我的胆识感到钦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想要与花间亲近。偏生我一直在忽略这一点小女子的旖旎心思,反而以上下属关系转在花间的身边。
而这些想法的唤醒,皆都源于花间这一个意味不明的举动。
搂着花间的脖子,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我定然已是面红耳赤。尽管我不太想承认我在对这么一个俊美太监心动,可是砰砰心跳已然出卖了我。
不知道花间有没有听到,但是此时此刻,我十分感谢山洞的黑暗,因为它掩盖了我的害羞之情,我一点也不想让花间看到我此时的模样。
我在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一方面明明在内心窃喜着,一方面又过不去“我正在对太监心动”这个坎儿;一方面惧怕花间的温柔,一方面又舍不得放开;一方面想快点结束这场可怕的遭遇,一方面又想时间永驻。
夜笙啊夜笙,你究竟想怎样?
我轻闭双眼,全身已经僵硬。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走完了整个生命旅程,我总算度过了这漫长的折磨。花间的唇离开了我的脖颈,然后他吐出了有毒的血,顺带松开了我。
我不自然的抱着双臂,缩成一团,暗自平复我已经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不甘陷入尴尬而无法破解,可是大脑犯抽的劲儿还没有过去,我问了一句我自己都觉得白痴的话:“督公,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感觉花间似乎挑了挑眉,然后无比自然的回答了我的白痴问题:“吸血。”
我觉得我也知道……
我咬着嘴唇,继续沉默。花间这样的举动,是出于什么心态?他帮我吸血去毒,又是为什么?
这样想着,我也就顺口问了出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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