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六郎也被捉进大牢了。”翌祥望着惠王关切的目光,忍不住心内悲伤,梨花带雨,欲语先泣。
赵德芳见柴芷青哭泣,心疼地眉心纠结,忍不住掏出自己的丝帕帮芷青擦拭眼泪,也不顾王苞在眼前,只连声安慰道:“放心好了,惠王兄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由我联系十大王,王大人联合百官,一起保举,皇叔一定会将人放回来。”
“不过,保举杨驸马问题不大,只是杨七郎命案在身,潘太师那面决对不肯善罢甘休。”王苞王延龄手捻长髯有些沉重地说道。
是啊,人家儿子被劈成两半,死无全尸,况且还是在皇上授意下支的擂台,叫谁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啊?
“只求可饶死罪,或者叫他戴罪立功,到边关杀敌。想杨家一向忠心报国,老令公屡次领兵挂帅,多年南征北战,东挡西杀,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若是今次将杨七郎处斩,只怕会让忠良寒心啊,到头来谁还会一心一意保举大宋?”翌祥道。
“郡主说的是,边关战乱,正是用人之际,臣等会竭尽全力保全杨家将,以不使国家妄失栋梁之才。”
听这王延龄的话,好像对潘仁美领兵挂帅的能力心有怀疑,想来到底还是杨家将久经沙场,胜算较大,让人信任。
柴芷青心中有了底,见夜色已深,便辞别惠王赶回琼林苑。刚下马车,就听程前禀报,老太君已经在会客厅中等候多时。
佘赛花闻听翌祥郡主为杨家的事去求见惠王,一见郡主的面就给柴芷青跪下了,纳头便拜:“臣妾谢谢郡主大仁大义,深夜为杨家奔波。都是老身管教无方,让逆子惹下如此滔天大祸。”
“婆婆这是哪里话,我既然是老杨家的媳妇,为杨家尽点力也是应该的。”将老太君搀扶到上位坐定,柴芷青又以媳妇之礼拜见了婆婆。
“儿媳也有个不请之请,如若这次六郎七郎无事,望太君答应芷青一个要求。”柴芷青正色道。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老太太第一次见如此神态的翌祥郡主,略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柴芷青,不知道郡主会提出怎样的请求。见郡主面色凝重,心下忐忑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芷青的脸。
“芷青别无所求,只求六郎一纸休书!”翌祥决然道。
此言一出,如晴空霹雳,震得佘太君目瞪口呆。
佘太君眼泪汪汪地拉着翌祥的手,死活不肯答应郡主的休妻提议,说那样做就要陷老杨家于不义。八姐九妹也跪在地上,请求郡主嫂嫂收回成命。
但柴芷青心意已决,此番只要救了六郎七郎,也算对杨家仁至义尽。
她可不想再受那杨六郎的伤害,去看另一个女人大腹便便怀着丈夫的孩子在她柴芷青面前耀武扬威。
厅内众人纷纷劝翌祥郡主打消此念,嘈杂的声音让柴芷青头痛欲裂,眼前蓦然天旋地转,竟然晕了过去。
破瓜之痛,加上疲累雨淋,柴芷青发起高烧。
病症来的凶猛,竟然让柴芷青倒在床上不能起身,昏昏沉沉中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吃了药,柴芷青自感清醒了几分,便派秋菊不断将打探来的消息向她及时汇报。
“皇上将驸马跟七少爷一起绑往法场,即将处斩!”
“杨令公请罪忠孝带,王丞相金銮殿保本失败。”
“王丞相金殿之上辱骂皇上,被打掉乌纱推出午门一起问斩!”
柴芷青挣扎着爬了起来,心中纳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惠王兄联合十大王爷王丞相联合百官一起保奏吗?怎么就老王苞一个人折腾?
正想着,程前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在屏风外站定喘着粗气嚷嚷道:“郡主千岁大事不好!佘太君领着杨家众将手拿兵刃劫法场去了!”
“啊!”柴芷青心下惊呼,暗叫不妙,肯定是见王丞相保本失败,老太君沉不住气了。“春兰秋菊,赶紧把我扶到马车上,快快驾车赶往法场。”
“郡主,你还在发烧啊!”春兰换下郡主额头上滚烫的毛巾,听她如此说,急忙出声阻拦。
“发烧也死不了人,还愣着干什么,午时三刻一到,可就要人头落地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翌祥郡主发着高烧,换上一套戎装,腰系软剑,外面披上一件白色斗篷,就带着琼林苑一干人等,风风火火赶到午门外。
只见法场之上,杨家众人果然披盔挂甲手持兵刃,正跟官兵对峙。
潘仁美因为自家赢了官司,领了监斩令牌在监斩台上坐定,得意洋洋扫了一眼跪在法场上的杨氏父子,刚把面前的茶杯端起,还没等下令处斩,就见无佞侯佘赛花领着杨家人马手持枪械闯上了法场,登时吓得跳了起来。
心想:这佘赛花也太胆大妄为了,看样子是想来劫法场。
潘仁美茶杯一放,慌忙让兵丁传话过去,允许杨家人祭奠法场,但祭奠之人要放下兵器。
佘赛花是听家人杨洪传话,说是老令公让他们来劫法场。这会心下正疑惑,便放下兵器,接过旁边人递上来的酒壶,假装上前祭奠来询问真相。
杨继业一见老妻杀气腾腾全身披挂地走了过来,愣了愣,心想:这祭奠法场也不用穿成这样啊?
两个人一照面,问来问去,原来是家人杨洪传错了话,老令公当时是让杨洪通知佘太君前来祭奠法场,想着夫妻再见最后一面。杨洪却传成了来劫法场。
错已犯下,幸亏还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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