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祥见事态还没恶化,急忙走上前去施礼道:“儿媳给公公婆婆见礼!”
“哎呀,青儿,你昨夜着凉高烧怎么也跑来了?”佘赛花见翌祥郡主领着琼林苑一干人等跑来助阵,感动得热泪盈眶。
原来惠王赵德芳与老丞相王苞连夜修书与各家王爷大人,竟然无人回应,更可气得是,就连跟杨家一向称兄道弟的东平王高怀德平东王高怀亮也一并称病休朝,连面都不敢露,唯一一个敢说话的金鞭王呼延赞却于前几日到各地督察粮草未归。
惠王郁闷难当,加上夜间着凉,一气之下,肺病加重,竟至咯血。
杨六郎与杨七郎被捆在老令公身后,只一夜未见,已经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杨六郎一见翌祥郡主来了急忙低下头,听太君说郡主着凉高烧,紧张地抬头看她。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柴芷青见他对她还有着关心,不禁凄然一笑,心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为他们父子争一争。
柴芷青手捧一个锦盒转身往监斩台走去,潘仁美远远望见,急忙跑下来见礼。
“翌祥郡主千岁千千岁!”
“平身。”柴芷青淡淡地应着,深深看了眼潘仁美。见他中等身材,偏胖,颌下有须,眼睛虽然不大,却盛满了狡诈。
“潘大人,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柴芷青将手中那只锦盒让秋菊打开给潘仁美看。
潘仁美吓了一跳,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心想都这般地步了还送什么礼呢?疑惑间,也不敢拒绝,在翌祥郡主的示意下忐忑不安地往盒子里看,一看之下顿时冒出一头冷汗。
“郡主这是?”
“潘大人,我想用锦盒中的东西,换杨家父子一命,不知大人可否乐意?”
“这个,乐意!乐意!”
“那么就请潘大人到金殿之上为杨家求情,请皇上放了杨家父子以及丞相王大人。”翌祥郡主收回锦盒,冷笑着看着潘仁美一边抹冷汗,一边向金殿跑去。
“爹,爹,杨家人害死了我兄弟,你怎么还要给他们求情啊?”台下的潘龙听到他爹要到金殿上给杨家父子求情,顿时不解地追了上去。
“驸马真是高明,竟然算到会有今天这一出。”秋菊低声在郡主耳边赞叹。芷青也叹息了一声,想这杨延贵虽然百般不是,却也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举止。
原来天亮时,柴芷青在秋菊等人的搀扶下刚刚出府门还未登上马车,太子府上就派人送来一个礼盒,内盛东珠玉器,说是为翌祥郡主压惊。
柴芷青本对太子赵元佐此番袖手旁观心有怨隙,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不想那家将从礼盒中捧出一个锦盒道:此物本是杨驸马旧物,今次仅是物归原主。
柴芷青心中疑惑,打开来看时,想不到竟然是潘仁美的大儿子潘龙利用职务之便将军马作为礼物贿赂朝中大臣的罪证。
其时宋人以马匹作为代步主要工具,更有骑马踏春秋来围猎的雅习,如此一来,马的好劣直接就是马主人的门面问题了。而自大宋建国以来,太祖皇帝就下令,全国上下,所有好马都作为军马征用,私人不得骑乘。
潘龙将军马中的良驹作为礼物送给高官贵胄们,正是投其所好。
不过,大宋律条:将军马挪为私用者,诛九族。杨六郎当初发觉潘龙的不法行为,便将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太子赵元佐。
太子却忧虑潘仁美之女正受皇上宠爱,仅凭这些证据恐怕不足以扳倒潘太师,于是并未上呈,加上后来的囚禁,这盒子便被遗忘在脑后。
昨夜闻听杨驸马被捉,太子心下焦急,忽然就想起这个锦盒,知道柴芷青与驸马之间关系紧张,便想通过芷青的手让这锦盒现世。
想想啊,这么大的把柄在柴芷青手里,潘仁美能不急吗。这锦盒往殿堂上一呈那可是罪及九族啊。
却说惠王赵德芳强撑着病体没经过午门,直接让人抬上金銮殿,刚刚动本保奏,潘仁美就屁颠颠地跑上来了。
“万岁,臣有本奏!”
赵光义一见老丈人满头大汗,以为杨家已经劫了法场,慌忙阻住惠王让潘仁美先说。
“老爱卿有何事?”
“老臣思儿过度,才在金殿奏本,要为我儿报仇。今番下殿后,见牵连了老令公及宰相王大人,甚觉不安,刚才又听惠王千岁一言顿开茅塞。杨家是功臣,数年来南征北战,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若是此时杀了他们,会让忠臣寒心哪!况且,我儿潘豹已死,就是杀了杨家父子也于事无补,再说打擂死伤本是正常,臣泣请皇上,免了杨氏父子的死罪!”
殿上文武百官一听潘仁美这番话,顿时惊讶莫名。这潘仁美真是个老好人啊,竟然不顾杀子之仇,替仇人求起情来了。
这些官员也都是惯于见风使舵的主,一见苦主都大义凛然向皇上替杨家求情了,自己再不表现表现也就不用在朝廷上混了。
潘仁美话音一落,呼啦啦,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朝上文武百官统统跪下替杨家父子还有老丞相求情了。
赵光义一见侄儿都病得半死不活了,还跑到朝上来替老杨家求情,怕他在朝堂上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好向后人交待,一听潘仁美主动求情,心下顿时一松。
赵光义早就听太监密报,佘太君领着杨家将包围了法场,怕真闹起来不好收拾。又见百官一起跪谏,急忙借坡下驴,下旨赦免杨家父子以及老丞相王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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