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腼腆的一笑，这一笑我什么都明白了，这方向是冲着一笑公子的厢房，到这节骨眼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把帅哥，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大条的神经。

　　(21)

　　江湖第一美男子VS魔教公认‘万迷人’，这么激情的画面……说不想偷看偷听那是骗人的，但我还是必须维持原则少听少看少……要不明日请早提前在他门房前守候，做第一目击证人？

　　我摇摇头漫步回房，对着满天星空不禁想起这么一段话：一天晚上，二人同床，三更半夜，四脚朝天，五指乱摸，六……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成一个活脱脱的色女了，和那万飞艳又有什么区别，我疾步行走起来。

　　到了自己门口我又突然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有种希望这路永远也到不了头。夜浓得发黑，似一道晕开的水墨色，我站在门口，手放在门框上做推的动作，都迟迟未用力。正在踌躇之间，门突然被打开。我惊讶的抬头，四目两两相望，影子有些迷惑道：“小姐，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我撇撇嘴，有些气虚，总不能说怕打扰你和你爹的促膝交谈吧！进门时特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这才安心的坐在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沿着茶盏边缘缓缓磨蹭。影子隔着张桌子在窗柩旁的长信宫灯上细细的挑着灯花，我站起身来，看向半敞的窗户，皎白的月光正零零碎碎的落了进来，映着朦胧的烛光微微的晕黄。气氛有些诡异，我习惯的皱起双眉，背过身子不敢他，极细的一声爆裂后我试探着打破沉寂，鼓足了勇气方喏喏开口：“玉佩呢？”

　　“什么？”影子有些讶道。

　　我垂下眼，不知看向哪里，明白此话一说所带来的种种后果，但还是不得不说：“你那天在断魂林捡到的玉佩……是我的。”

　　“小姐。”他无情的打断我想要说的话，大家都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来是覆水难收。

　　透着心凉，我还是坚持把该说的话说完：“五年前我送一名男子出断魂林，临走前他已经将那枚玉佩赠予我。”说完我长舒一口气，明白随之而来的问题。

　　“那……为什么它最后又会出现在那里？”他颤抖的问，那气息也有些紊乱。

　　我苦笑：“如果我说当时拿到玉佩的转瞬间就把它扔到了地上，你会信吗？”

　　会信吗？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转过身我走到他面前，将手伸向他，眼神如此绝决。他在担心什么，怀疑什么我都知道，可是事到如今我只能靠自己。

　　浓重的黑掩住刺目的深红，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垂下的手中正紧紧的拽着那枚玉佩，心中有一万个声音告诉他不能给。互相缄默着，几分钟过去他终于妥协的摊开手掌：“小姐拿回这玉佩打算干什么？”

　　玉佩此时就在他温热的手中静静的躺着，我伸手从他手中缓缓拿起，手指经意划过他的掌心，感觉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抓住眼前这双小手，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淡漠的假装一切都没有看到，说：“自保。”

　　两个字，很简单。影子却皱起双眉，最近这个表情似乎很受大家喜欢。我捏着玉佩，细细的磨蹭着，无声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欠了你一个五年，五年前若不是我以一己之私逼迫你留下，就不会发生今日的种种。所以现在我还你一个五年，是走是留你自己选择吧。”

　　“小姐……。”他沉痛的叫着我，这一声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和愧疚，我仰起头，不敢让他看到眼中泛起的迷雾。一声闷响，他突然朝我双膝跪下，我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晃了两下身子终于缓过劲来，幸好现在四下无人。

　　我别过头，负气道：“你起来吧，我受不起你这个大礼，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依旧不动，我有些着急的无可奈何，急声道：“你是存心要我难过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我也跪你一跪拜你一拜才甘心。”说罢我作势也要俯下身子，恰时体内的一股热流往上冲，我试着咳了两声，两滴鲜血已缓缓自嘴角溢出。他连忙起身将我扶到床榻上坐上。我撑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捂着胸口深深缓了一口气。

　　“你慕容什么？”我虚弱的问，明显比起刚才气色要苍白了许多，可笑的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真名到底叫什么。

　　“慕容竹庭。”他说。

　　“何意？”我知道他们这些人取名大多都是有讲究的。

　　“竹影扫庭阶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

　　“好句，不似我与君行离别。”我无奈的苦笑，喃喃自语：“慕容……木融……我当年只道是木融，却不知原来是慕容。”说完我指指半敞的窗口让他关上，然后沉眸一脸倦色，掩了掩嘴角叹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累的慌，先睡了。”

　　我闭上双眼，心里一直保留着一个问题不敢说出口，如果再来一次，他是不是还会如此毫不犹豫的对我下手。真相往往都是伤人的，所以我没有这个勇气，所以我选择将这个问题永远都埋在心底。

　　眉间点点轻愁，醒醒睡睡之间，仿佛听到高高低低、断断续续的笛音，撩动一池春水，和着夜风，娇娇脆脆，低低沉沉，婉转的尾间顺着月色一路飘去。

　　多事之秋，一夜未成眠……路过某个小院时我不由自主的顿了下脚步。

　　“刑护法早啊。”大清早，一笑公子推开房门就发现不过远处站着一道红影，那人正是血日教现任左护法刑离就是本人我是也。

　　“呵呵，一笑公子早啊。”既然被看到了我也向他大方的招招手，又理了理被晨风吹乱的长发，整整衣襟正束道：“昨晚睡的可好？”我走到他房门口探头探脑，心想怎么也不见万人迷出来。

　　“甚好，多谢刑护法关心。你找我有事？”他见我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他身上，而是东张西望直望他房间里瞄，干脆侧身让开一条大道让我进去。

　　“呵呵，没事没事，只是想来关心关心罢了！”我恬不知耻的干脆直间闯入他房间，一心想要找到某人的藏身之所，我东瞧瞧，西看看，来到床边直盯着他的床幔发呆。奇怪，难道她昨晚摸错房间了？还是说……不幸出师未捷身先死，失败了？

　　“刑护法在找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适时在我身后响起，提醒着我此时的所作所为。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瞧瞧那慕容庄主是不是厚此薄彼，让你睡的床要比我舒软的多。”我拍拍他的床，果然要比我的床更松软些，意料之中。

　　“原来如此，如果姑娘喜欢的话那今晚我们换个房间睡也可，在下荣幸之至。”冷沉男声隐含捉弄之感。

　　“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只是这房间是庄主安排的，我们擅自调动也说不过去。”

　　由于我的突然转身，差一公分鼻子就与他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好险那，幸亏我刹车及时。摸摸鼻梁，隐约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一个未婚女子大清早冲进陌生男子房间大方参观，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我记得古代是很讲究礼数的……

　　“闲云。”老远传来有人轻喊。

　　我循声瞧去，来人正是我今早想要捉奸的女主角，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那里，一笑公子也瞧见她先是朝她简单作揖再问好。

　　“万护法早。”同样是问好的声音，听在我耳里，怎么感觉完全两个味！

　　我抬起脸，笑容满面，对着她多觑一眼，这个场影似乎是颠倒过来，明明来捉奸的来这会反倒成了被捉奸者，尴尬……。

　　“刑离，你说你大清早的在闲云房间干吗？”万飞艳对我的出现，满面怒气。

　　我无言以对，不知该作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一夜不成眠干脆起来捉你们的奸吧。

　　我将目光移到一笑公子身上，盼他能出个声打个圆场也好，谁知他惜字如金，根本是毫不领意，完全对我视而不见。权权当我是在欣赏他的美貌，毫不吝啬的大方。我傻眼，我瞪我瞪我再瞪，终于放弃，他这分明是有意让人误会嘛。

　　我与万飞艳开始大眼瞪小眼，就在此时，第四者终于出现。

　　“一笑公子，呀，两位护法也在啊，那正好，家父正吩咐我来请大家去前厅用餐呢，大家一块走吧！”

　　对着正巧赶来喊早饭的慕容青庭，我好感地多觑了几眼，真是上天派给我的救星啊，我快步离去，第一次有种和传说中的天神公子越近就离天堂越的错觉。

　　证人

　　六月的天，开始有些微热。等了三天，大家齐聚慕容山庄的大厅之上，所有有些名望和八名受难家属都拭目以待今天的好戏，而那全八死一生的幸存者也终于出现。

　　我站在大厅中央，看着那名少年并无多少印象。当时除了一排人之中特别关注了影子几眼，其他的压根就没分清谁是谁的张三和李四。所以说如今就算他们拉出个路人甲和我说是人证我也百口莫辨。可是惜终究还是我胸狭窄了些，因为那人在畏畏缩缩的不敢直视我的同事，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当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表演的可真惟妙惟肖。

　　当视线移到我身边的影子时，他整个人一下子活过来似了，胆子也肥了，直接冲到我面前，拉着影子袖子那是一个激动的：“竹庭……。”

　　然后他们俩拥抱，再激动，再拥抱，我站在一边鄙视的看着，好一对狗男男，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亲热，真是成何体统。

　　“白南，你真的没有死？”影子激动的开口。

　　他们终于分开了一点点，然后那个叫白南的证人激动的摇摇头：“我没死，可惜疯了几年，去看才被贾神医治好。”说完他开始指着我控诉：“那妖女当初说一套做一套，当着你的面将我们送进断魂林，而转头却在我们放松戒心之际偷袭。若不是另外八个兄弟拼命掩护我离开，恐怕也早遭毒手。”他说的真情流入，热泪盈眶，句句真情，字字见血。

　　影子听了，终于露出复杂的表情，我不予理会，笑着反问：“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没事放你又杀你，岂不吃了饭太空没事找事干？”

　　那男子倒是处变不惊，仿佛早料知我有此一问，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你别以为我们不知，其实你打第一眼见到竹庭了就喜欢上他了。为了他能够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所以才故意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

　　我愕然，不知道他竟看的这么通彻，连我的小心思一并说了出来，不去当作家可真是浪费了。不承认也不辩解，只是不解的继续陪大家把这出戏唱全了：“既然如此，我怎么还会这么不小心留下把柄让他来发现呢？早应该收拾好一切罪行掩人耳目，你说是不是。”

　　这回，男子开始有些不敢直视我的眼神，有些不确定的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一定是匆忙之下来不及处理，认定断魂林随处可见的白骨比比皆是，不会被人发现有何区别。只是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初我们这帮兄弟之中有个叫周毕云的年少体弱，左手先天不足，骷髅异于常人。”

　　真的是这样吗，仔细回想，难怪当时影子看了散乱的白骨，就这么笃定。

　　“妖女，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那姓白的喝道。

　　我自觉的摇摇头，所有的退路一早就已经封死，我又怎会傻到苦苦挣扎。众人见我低头默认不讳，开始渐起闹声，最后按耐不住开始起哄，集体叫嚣：“杀，杀，杀……。”

　　影子别过脸，不敢面对这一切，他甚至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他怕她会直接告诉他是。

　　我不动神色的环顾一圈，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果然看到看完好戏正打算跑路的某人，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只有我自己不是。接触到我的眼神，她醒悟过来我的用意已经来不及了。

　　我眯起眼，冲着她冷冷一笑，对着影子喊到：“万飞艳，你想去哪呀，影子快给我拿下。”

　　说那时那时快，影子掌风袭去去，万飞艳直接亮出了她的鞭子，已不是当年那根乌龙鞭，而是浑身长满倒刺，散发着黑色邪气的游若惊鸿鞭。舞动时矫如游龙，翩若惊鸿，宛如活的一般，奇异之处在于打斗之时会自己寻找敌人的弱点，或攻或守，或点或缠，如仙人指路飘忽不定，变化万端，又如灵蛇狂舞使人眼花缭乱，一旦倒刺嵌入敌人体内便吸食其血肉。

　　鞭子一亮相引来周遭无数诽议：“这就是兵器排名谱上第三的游龙惊鸿鞭，怎么会在她手上。”

　　我擦一把汗，原来教主赏她的这把兵器也是有这么大噱头。

　　万飞艳长鞭甩来，影子身形快捷闪开，眨眼间已掠过她，剑光乍现，在众人还来不及看穿那把剑是从何而来，影子就已投身刀光剑影之中奇快无比。

　　慕容青庭瞠目结舌，惊讶道：“爹爹，那好像不是慕容家的功夫。”

　　慕容谍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影子，可见大伙对家传武功很是在意。而就在此时，那名姓白的年轻人又突然大叫：“对，我认出来了，当初她就是用这几招偷袭我们的。”

　　我愣了愣，万飞艳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一下，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失神已经足够影子把她直接拿下，他的剑锋已经指在万飞艳的脖子上，让她动弹不得。

　　慕容谍突然转头问我：“他用的是……。”

　　万飞艳冷笑，在一旁插嘴：“可不是人家左护法家传的刑家剑法。”

　　经前面姓白的这么一说，现在又被万飞艳这么诚实告知，等同再次把这个罪名给我坐实。

　　“你说他用的是刑家剑？他怎么可以练你们刑家剑？”慕容谍见我不接话又意味深长的说：“既然他的武功已经这么高深，想必刑护法的功夫更是深不可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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