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盯着影子手上的剑观赏了半天,又是一阵嘘唏:“那把竟是灵犀神剑,没想到它居然和游龙惊鸿鞭一块现身于血日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22)
我看着已经现身的几名影卫,走到万飞艳跟前,握紧了拳头劝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可是我手真的很痒,她的脸也让人看的着实不顺眼,真想就这么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终于,当视线落在她左眼下的那颗小痣时,我终于冷静下来,不客气的说:“叫他们都下去。”
万飞艳咬了咬唇示意手下不可轻举妄动,我阴阴的一笑走至她身边,拿出那天晚上她给我的匕首,拔下套子在她脸庞比划着,看似漫不经心,终于万飞艳先怕起来:“你手给我拿稳点。”
我一听,笑的有些狂妄:“万飞艳,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我等这一天我可是足足等了十多年呢。”
万飞艳抖了抖身子,直觉没什么好事发生:“你想干吗?”
“我不想干吗,就是想让你也尝尝和我一样成天戴着面具的感觉。”我说语气越贱,这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果然不错。
她震惊的瞪眼,吓的花容失色:“你敢?”
我虚张声势的举起手,吓的她直接闭上了眼睛,我被逗乐的大笑起来,板着张脸阴沉的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想抠都抠不下来。”
万飞艳识趣的赶紧闭上嘴巴,我少了乐趣瞧了一圈看大戏的人们。既然没人给我台阶下,那就只好自己给自己搬把椅子。“万飞艳,我说过你蠢你还不承认,第一天你不走你以为今天还有机会走的了吗?且不说我,就光外面这些武林高手,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多远?”
万飞艳恨恨的闭上嘴,我反过刀刃,拍拍她的脸,凑近她的耳朵说:“给我睁大你的眼睛瞧着,看姑奶奶我今天是怎么活着走出这里的。”
玉佩
拍拍手我放好匕首,收拾好表情和颜悦色的朝一笑公子方向走去,然后温柔的开口:“希望一笑公子能保我一命。”
背后万飞艳惊吓,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不要脸的这么直接的求人帮忙。只可惜一笑公子其面色依然平淡,手腕翻转拍打扇骨,不痛不痒的开口:“不知左护法凭什么认为我能保你一命。”
我笑笑,如此默契,影子却在此时比之前任何时候脸色还要难看。我从腰间掏出一物,在他眼前一亮:“就凭此物,公子认为如何?”
突然的沉默,然后全场又默契的讶声,四周开始议论纷纷。议论太多我听不真切,只听到慕容谍也在疑问:“闲云,这玉佩怎么会在她手上。”
我笑笑,看他似乎等着我自己回答他们,可是我却没有这个心情解释这么多。关乎自己的清白我都懒得解释更何况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我不理他,只是再次强调:“公子你可以看一下,确认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一笑公子看了两眼,无关痛痒的回答:“是我的没错。”
我负手叹气:“真没有想到我居然还真是一笑公子的救命恩人。”
“可是刑护法话说反复无常,一下子姓步,一下子姓刑,现在反倒又成了当年救我的白姓姑娘了,实在不能让人信服。”那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
我傻眼以对,感觉剧情突然脱离剧本,事先好像没有说好有这一出的,想不明白他究竟想干吗,紧张的问:“那依公子之意,要怎样?”
“当初我就怕那有人冒充,所以窥得白姑娘真貌,如果刑护法肯愿意摘下面具让闲云一瞧,是真是假一切自然明了”一阵风吹过,卷起他的残语消散在空中。
这么有建设性的问题也亏得他想的出来,可对于我来说却如晴天霹雳直接轰到我头上,弄的我外焦里嫩的。我挑着眉冒着汗,终于醒悟过来一笑公子这人不是随便可以依靠的。
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我依然处于痴傻状态,场内某位老前辈却高声提醒一笑公子:“对,闲云此事马虎不得,你可一定要确认清楚,这种事绝不能乱认。”
我瞥向影子见他泯唇欲言又止,神色极不自然。
我握拳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咬牙道:“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只是在下戴着面具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一笑公子见谅,不知能否移驾到里屋?”
一笑公子点头表示同意,我主动领步在他前面,不知为何刚刚好像看见他嘴角好像闪过一抹笑意,难道是我眼花了?
步入大堂的内阁里,我随手关上房门,根本无心打量里面的装修格调,只知道现在自己混身都在轻不可微的颤抖,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
两手负背不断纠结,低眉垂目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跳,从小到大还未见过如此勾心斗角的场面。忽的,不知哪里拂来的一阵春风,衣裙下摆被吹的哗哗乱响。
“邢护法?”一笑公子突然出声。
我被突如奇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被绷到了最顶端,稍一不留神就如橡皮筯一样弹断。
我干笑了一声,冲着他尴尬的说:“一笑公子,咱们就走了过场不行吗?”
他不语,眼神冷的不带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在心里痛苦,亏得我先前还觉得这人好说话来着,原来都是故意装出来骗我的。
只得是挑了最角落的地方站好,双手在背后抹掉一手冷汗,心想着这一笑公子要是来个死不认账,说是已记不清相貌可如何是好。颤悠悠的将手停在了后脑的面具绑带,想想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公子记忆可好?”
他想了下,认真的回答:“凡事看过一遍的东西基本不会再忘。”
我咬咬牙,还是不甘心:“可是人是会变的,万一我长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可认得出来?”
一笑公子不发一语的看着我,我认命的闭上眼算是豁出去了,轻轻一拉,脸上的面具顿时松动,左手护手缓缓摘下。
又是一阵风吹过,柱子旁的纱幔随风卷起挡住对方的视线。我微微抬起脸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看到一些自己不愿看到的情绪。
风停云止纱幔飘落,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居然用他的那把四十八骨折扇轻轻将我的下巴托起。我吓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这样一个清冷公子居然也会做出如此轻佻的动作,实在令人震惊。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可惜除了我,此时没有其他人见到他这个雷人的动作。
幻觉一定是幻觉,于是我勇敢的抬眼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任由他打量。恍神中感觉他的手正朝我的脸伸过来,我自然的向后避了避却没能躲开,就这样那双微凉的手轻轻触碰我那条淡粉的疤痕。气氛并没有太过暧昧,正在我处于幻想他可能进一步如电视剧中男主深情磨蹭女主脸颊然后深情对白时……他已经收回他的纤纤玉手。
心里不免闪过一丝遗憾,果然他只是对我的疤感兴趣,而不是我的脸甚至于我的人。
“果然一点都没变,只是比当初少了几分青涩蜕了几分稚嫩。”他笑着说。
之所以我称之为他笑着说呢,是因为他其实还是没有扯着嘴角笑,但不知道为何他刚刚那个语气加上他的神情我可以断定他定是在笑我。
“一笑公子你可看清楚仔细些了,等会要是认错人了可就不太好,我的身家性命可还全掌握在你的一句话里。”我朝着他龇牙咧嘴希望能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虽然这气氛可能只是我个人觉得,对方不一定这么认为。
感觉对方又是轻笑了一下,只是感觉,也许最近精神紧张过度出现的幻觉。只是稍一走神再回神时,已惊觉他手中握有一个面具往我脸上戴来,我一摸,自己手上的面具尚在。那么这个就是那日一夜缘晚上他带的凤凰面具,也正是当年他从我手上硬抢去的所谓信物。
“这面具今日总算是物归原主了。”他的话突然间如三月春风拂面,吹进我的心里怪痒痒的,我闹不清那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如此正好,公子你把玉佩也收回去吧,你我交换好信物,如果确认无误,公子你是否你也该遵守诺言保我一命。”我双手奉上他的玉佩,却久久不见他有动手之意。
我一脸迷惑,他莫不是还没整够我吧,难道真打算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这也忒没有人道了。
“不急,待闲云还了姑娘恩情再收回来也不迟。”他恢复一惯清冷的口吻不急不缓的说道。
离别
我自讨没趣拽紧玉佩,这信物可是万万马虎不得,事关个人生死之命。见我俩一推开内堂小门,主厅里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我自然的首先去探究影子的脸色,待他瞧见我时却顿然失色,然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要是换作平时我一定直接冲过去骂他,有话快说,有P快放,如此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成什么话。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我俩的缘分已经快没了。
再望向那慕容谍,见他顺着我的手停在我握玉佩的地方,然后也变了另一种颜色。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某些地方的动作表情还是非常的相像。
他急切的上来询问:“闲云?”
一笑公子不语,我紧张的向他瞅去,只见是朝他点点头,我心下松了一口大气,却同时也听到在场所有人的抽气声,这至于吗?问题的关键到底出在哪里了?总感觉这报恩的背后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既然如此,一笑公子是不是也应该履行当日的诺言呢?”不管问题出在哪,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是最关键。
“这是自然。”说完他转过身对着慕容谍轻声说:“刑护法对我有恩在些,既然今日她有难相求我必然遵守诺言。如果庄主不能放人那便是让闲云为难,不知你们能否先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刑护法。”言外之意,只要一离开他的身边那就是失去了保护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谍明知得给这个面子,只是辛苦步局却被他这么一句报恩就要算了,真的不甘心。
所有人都看出他的为难,我也看出来,于是我上前一步,对着他有礼的作了个辑。
“慕容庄主,如果你非要我死,我可以立刻就在你面前自刎。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好儿子以及那位姓白的少年都和我生死相随,如果这个时候你要拿他们冒险,以一命换二命我也不在乎。”我笑着说,虽然知道那个什么贾什衣肯定已经取了我的血做引药在配制解药,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他们还没有拿到解药。
所以最后他也妥协了,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放我离开,万飞艳目瞪口呆,没想到我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化解危机。她仍旧不死心,冲着我喊:“刑离,教主有令,如果刑影叛教就杀掉,你是要违抗圣令吗?”
我冷冷一笑,转过身朝着影子走去,掏出自己的匕首,拔下壳子手起刀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慕容谍反应过来正欲出手相阻,可惜被影子拿剑的另一手轻易化解。
啪的一声,他别在腰间的一根玉笛吊坠落在地上,应声碎成几块。我笑的凄凉,看着影子说:“玉碎,情断,从此刑影不再是血日教的人,与我刑离也再无瓜葛。”
我抬起手,亲手揭下他脸上的面具,手一松便也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悠悠的停在门槛的地方。我毅然的转过身不敢再看一切的一切,无视的直接踏过那个面具,跨过门槛。临走前又似乎想起一件事,对着万飞艳好心的提醒:“恶人自食恶果,这句话我早就你说过,今日你留在这里好好感受一下他们盛情的款待吧。”
说完,我不急不缓的一步步当着众人的面,趾高气昂的走出聚义厅,走出前院,走出慕容山庄。
当日我领他出断魂林,如今他领我出水深火热之地,果然一报还一报,冥冥中自有天定机缘,逃也逃不了。
跟着一笑公子上了马车,我对着手中的玉佩磨蹭良久。当时他在白骨前发现的玉佩到底是做何感想的呢,是否早已猜到那是一笑公子送给我了的东西呢?一开始,你就没有信过我,是吧。
我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最后的决别我也只留他一个没落的背景罢了,他站在屋顶的最顶端,目送我坐的马车直到消失,空留一声叹息。
最终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我没想到与他的缘份竟如此之短,曾经竟然还天真的幻想过彼此的未来,只是今日梦醒了我在惆怅之余更多的是要面对将来的纷争。
躺在马车的卧板上浑身瘫软,支撑我走出慕容家大门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殆尽,闭上眼脑子里不断影子望我的最后那个眼神,很是复杂。
昏沉沉的又开始睡,中间一笑公子几次为我运功压毒,醒醒睡睡之间也不知道吐了他几口鲜血。只是现在这些都没时间细想,脑子怎是一个累字了得,中毒的身体本就受不了多处走动,更别说如此惊心动魄的脑力活动,早已超支负核。
千年人参之类的药物又不能随便乱补,怕适得其反,可怜我一半的时间以上都是在马车睡梦中渡过,也不知道究竟错过了多少江山如画的美景。
不过被人赶出家门还有如此优越的生活待遇全靠闲人庄的功劳,就是因为此前已经体验过如此待遇,所认最终才会鼓足勇气冒天下大不为而为之,请求他当众报恩。不然以我的身子就算安全出庄回教途中不被江湖人害死也要自己毒发身亡。有得必有失,这失还是失得非常有价值的,如果不是我意志够坚定真的要从此巴着一笑公子不放了。
我一直很好奇像一笑公子这样的神人到底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子,是同样美到那种如仙如画的绝色柔弱女子,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或是那种敢爱敢恨武功高强且有勇能谋的江湖女子,更或者是像万飞艳那种美到一种程度又骚到贱到乱到另一种境界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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