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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梦归尘知何处 闺尘 4871 2021-04-02 20:18

  第8章

  这一天,我正在河堤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画图样。我打算按照现代的模式在余庆的河段上修一座大型水库,可以将水收放自如,也可以养鱼贝鸭鹅,如果是那有电的年代,说不定就是大清国的三峡,葛洲坝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衙里来了不少人,说是皇上的九阿哥来了,师爷请您回去。”

  哦?终于来了吗?比我预想的晚到了好几天,看来他也并不是很着急那粮行,那就更好了。

  “你回去跟师爷说,我这儿正忙着,让他们等一等。”

  我又拿起尺子开始测量,换算,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状态。

  我正在画着,算着,帐子里就进来好几个人,吵得不行。

  我也没抬头,心思全在图纸上,“嘘,别吵。”

  人进入思考佳境的时候最怕有人打扰,比如你画一幅画,刚画了一半就被人叫走了,等你回来再想画的时候,绝不会再有原来的意境,勉强画出来的也绝不是好画。

  我不理他们,过了一会儿就没人吵我了,我又进入了沉思。

  我想着,在图上又细细添了两条横线。真是很不错,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感觉身旁有人,我问他,“你说,我是把闸按在这儿,还是这儿?两个地方都不错,你帮我选一个。”

  他想了想,在图上一处点了一下。

  “啊,真好,这样太完美了,谢谢!”我高兴地抬头看他。

  我从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亮丽得犹如天上的明星,是那黑夜里最闪亮的星辰,不若太阳般狂热,却也要给人温暖。

  我眨眨眼,再看,他的目光又变得很犀利,变得要将人看穿,将人逼退。

  满是霸气的眉宇,完美挺直的鼻梁,他很高大,挺拔,充满摄人的力量,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潇洒,狂妄与自信,却又混合进了善于洞悉人心的细腻与机警,浑然天成,那是一种很奇妙的魅力,让人无法形容。

  他今年是二十三岁吧?就这长相最是能让女孩子们一见钟情,狂热追求了,怪不得会有那么一大堆的女人,我看着他的时候心都会砰砰乱跳,若还是女装的时候也要天天缠着他。

  他的气势是我这‘假男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奴才拜见九阿哥。”我跪下叩头,“九爷吉祥。”

  “嗯,起来吧,当不起,陈大人!”半天,他才开口,语气很重,是在给我下马威。

  “是,谢九爷。”我站起来。真不舒服,这还是我到这大清以来第一次给人下跪请安。

  “九爷请坐。”我忙地把椅子上的书和尺子拿走,胡乱收拾了一下桌子。

  我把桌上唯一的一个杯子里的水倒掉,这是我用的杯子,换上新茶水,“九爷请喝茶。”我双手捧上,他接过去,又放在了桌上。

  我看出他渴了,但没有喝那水。我在心中窃笑,我还不想给你用呢。看来我俩是同一种人。最起码有了共同之处,便好猜他的心思了。

  “九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你说呢?”

  “奴才不知。”

  “别跟爷这儿装糊涂!没有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东西!”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给我心疼的呀,生子前天刚给我钉好的桌子,他的手艺不好,我都舍不得压,怕压坏了,他可别给我拍散架了呀。忍不住,还是说了。“爷,您轻点儿,小心……小心手疼。”

  他一顿,“哼,用不着你的假好心,说吧,怎么办?”

  “奴才没想过,还请爷示下。”

  “你!”他站了起来,“爷还真小看了你,一个芝麻绿豆的官儿,也敢和爷顶上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正在他愤愤喘气,我跪着无语的时候,有人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堤又裂开了,您快去看看吧。”是张勇。

  “好,我这就来。”我心中大笑,站起就走,看不出张勇平时傻头傻脑的,到关键的时刻也知道救主,真该好好奖励。

  我本以为张勇是为了救我才进去这么说,毕竟大堤已经堵上好几天了。可是我真是高兴太早了,他也不是变聪明了,大堤真的裂开了。

  我过去一看,裂得还真不是小口子,天又下着雨,再不堵上恐怕就又被冲开了。

  “周建生呢?”我大声问旁边的人。

  “赶去运石头了,马上就能回来。”

  不能再等了,我跳进水里,喊着,“下来几个人,咱们用身体先把那裂开的地方堵上,否则就来不及了,石头运到就好了。”

  几个汉子也跟着跳了下来,我们一起用身体去堵那裂开的黄河缺口。

  雨越来越大,后背勉力挡着的口子里冲出来的水流也越来越多,全都激在身上,越来越冷。水已经没过了前胸。不知是谁起的头,我们开始唱歌,“乌云啊,遮满天!波涛啊,高如山!冷风啊,扑上脸!咳哟!伙伴啊,睁开眼!当心啊,别偷懒!拼命啊,莫胆寒!咳!哟!不怕那千丈波浪高如山!咳!哟……”

  我往上看去,有几个人在那岸上,是那个九阿哥他们,他好象也是要下来,却被旁边的人拦住了。

  我身上本就缠着布,衣服也厚,这下吸了水,越来越往下沉,真是又冷又重。我可不要淹死在这儿!勉强又往上提了提,还是不行,往下滑的更快。

  旁边的人伸手拽住了我,“大人,您没事吧?”

  我哆嗦着说,“没事,咱们接着唱……”

  “……水又急,浪又高,奔腾叫啸如虎狼。心啊!安一安,气啊!喘一喘。咳!哟!开河渠,筑堤防,河东千里成平壤。麦苗儿肥啊,豆花儿香,男女老少喜洋洋。咳!哟!……”

  我的意识开始不清楚,慢慢的感觉周围越来越暗……

  有人过来,一把将我揽了过去,这样一动,让我清醒了一些,认出是周建生,我被他背在背上,从水中往岸上靠,我冲着他的耳朵用力的喊,其实也只是发出了一点儿声音,“生子,快,水……”

  那个大男人有些哽咽,“我知道,我知道,我先把你送回去……”

  我在昏去之前还看到了人群后紧盯着我的九阿哥,他怎么还在这儿?……

  我感到心口处一团火热,慢慢睁开眼睛,确实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围绕在心房,这是怎么回事?

  我扭头看到晴儿在我床边睡着。这丫头一定是哭了一夜,眼圈都是黑的,眼睛肿的厉害,原来那张漂亮的脸都没法看了,真让人心疼。我想坐起来,却惊醒了她。

  “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没有。”这才知道嗓子变哑了,疼的厉害。

  “还没有?昨天可吓死我了,周大哥把你抱回来,连灌了三碗热汤你都没出一点声,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不行了呢!泡在了热水里,你才哼了一声。晚上又是高烧,又是胡话的……”说着她又哭了,“咱们别干这事了,行不行?咱们走吧,费力还不讨好,我听说那个皇上的九阿哥都找上门来了……可别,这可怎么好……”

  “没事,你就放心吧,好晴儿,你相公我饿得快不行了,还不粮食地伺候?”

  “是,是,我这就去拿,你等着。”

  吃过了饭,我又有了精神,感觉心口处了那团热气随着我精神的好起来也慢慢消退,变得平淡了。难道是那大和尚渡的那气?还真是奇怪。

  刚刚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陈大人在不在?九爷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我和晴儿只好出去。见了人,跪下行礼,“奴才(民妇)拜见九爷。”

  “嗯,起来吧。”

  “九爷,屋里请。”我将他让进屋里,又给晴儿使了眼色,让她回避。

  他进了屋,坐了下来。

  我又给他跪下,“九爷昨日到余庆来,奴才本应亲自迎接,是奴才的失职,请九爷责罚。”

  “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呢?陈大人?”

  我又重重叩头,“请九爷责罚。”

  “好了,起来吧,爷最近心情好,不想罚人。今天怎么连茶都没有了?”他说着敲敲桌子。

  “哦,是奴才疏忽。”我忙给他倒了茶。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你这个人挺对爷的脾气,爷也不和你计较,周掌柜已经让爷训了,你就原谅他吧。”

  “奴才也有错处,不能全怪周掌柜。”我赶紧就坡下驴,却又问了一句,“爷,那以后余庆的粮价?”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他瞪了我一眼,“朝廷定的价能随便改吗?”

  “是,是,九爷说的对。”我在心中比了个Y,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爷看你是个为朝廷办事的人,才护着你,你可要明白爷的苦心。爷今天可是来亲自探望你的,你的面子可够大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多谢九爷关心,奴才十分感动,奴才昨天着了凉。”

  “哼!敢跟爷叫板,你还是头一个,不过爷喜欢你,也不同你计较。”

  “那是九爷您宽宏大量,才饶了奴才,奴才万分感激。”

  忽然,他脸色一沉,又犀利地盯着我,“说,你这么千方百计地把爷引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阴谋?爷看你就不像那不开眼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事!”

  这么快就被他看出来了?他还真精明。

  我一笑,说道,“奴才确实是想请爷来,也只能是九爷,但绝不是什么阴谋。奴才是余庆一县父母,自然要为余庆百姓谋长远利益,首先是粮食,第二是生计。这粮食嘛,九爷您一来就已经解决大半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第二件。”我看着他,“余庆在这两年之内都并不适合农耕,所以只有做生意。这做生意就得靠九爷帮忙了。”

  “哦?爷能帮什么忙?你想做什么生意?”

  “盐与茶。”

  我看到他眼中一闪的亮光,知道引起他的兴趣了。

  “其实也不只是想请爷帮忙,而是想与九爷您合伙做这两项买卖。”

  “合伙?你怎么知道爷有兴趣和你合伙做买卖?”

  “给九爷看一篇东西,您就有兴趣了。”我来到书案旁,拿起笔,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笑,沾足了墨水,快速写下几行字,呈给他看。

  啪!他看后大惊,重重按在桌上,站起来,瞪我,“你?!”

  是啊,有谁看到别人能写出自己的字而不惊异的?而这字的内容还是他给别人的密信!我完全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杀机。

  “奴才几年前见过九爷的字,潇洒而又细腻,十分喜欢,便试着写了写,九爷见笑了。”我微笑着看着他。放松,你要放松。你不放松,我就要遭殃了。

  他坐下,沉思,又看我,“你和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您不需知道,只是能看到这信,还能拿出来练字的,也不会是普通关系了。九爷,您看我能不能做这生意?”我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这嗓子还真疼。

  他看着我,“他当初并没有答应和我做这生意。”

  “现在和我做也是一样的,他那边您不用管。”

  “你是阎家的人?”他盯着我,“阎家的谁?”

  “下官是陈景亭,余庆知县。”我回答他。

  “好,这生意我做了。怎么个做法?”

  “两个月后,这里的水治得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开始做。商路先由江淮到这里再到西部包括蒙古,人手都从余庆城里选,当然九爷也可以安排人手。九爷只负责官家的事就行了,分利时九爷占三成,爷看如何?”我的嗓子疼啊!

  “爷占三成,你占七成?”他笑着问我。

  “余庆百姓占五成。”我瞪了他一眼。

  “哦,这样啊?好,就这么定了,先做着看吧。”他贴近我,“爷怎么看你像个女的?”

  “下官是不是女人,得问我家夫人。”我满不在乎地说,想诈我,没门!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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