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给我下去!”
我暴叫着,怒视着身上压着的那人,他可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春梦,那梦中,在山谷,在百花团簇之间,只有我和他,他拥抱住我,向我索爱,而我欣然接受。
可是,当我身心激荡之时,睁开眼,一看,竟然真就是他!
他恶劣地坏笑,黑眸里泛滥的笑意中还盛满欲火,说,“你醒啦。”
他说话时就又是一动,我赶紧屏住呼吸,不让自己抽气出声。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身体已在未清醒前就被他撩拨得充满了激情,全无力气,可是不行,我不能和他再搅合到一起,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也不想再接纳,不想,现在更不能原谅了。
我抓住他光稞的臂膀就是推,“你起开!”
“起来做什么?这样不好吗?嗯?”他暧昧地说着话,在我腰间轻轻一掐,我就不由自主地战栗,这身体的敏感点他都清楚,他是最会撩拨我的。他低下头来又要吻我,我抗拒地摇头,他一手按压我的臀部,又一次贴近,一手来摸我的头发,轻咬耳际,“尘儿,我想你……”
“想你个头!”挥掌就往他脸上打。
他偏头一躲,就打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又转回头来,还是笑,“知道你想我想得紧,”低头更贴近我的脸,“刚才,你还叫着我的名儿,现在知道不是梦了吧?嗯……梦的不就是这个……”他的腰部更加肆意,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直冲进脑中,我抵挡不了,身体就像着了他的魔,每一根神经都在酥麻与亢奋着,只好闭上眼睛,偏过脸,不再看他,“你快点儿,完事儿,嗯……”
他激动地喘息着,埋头在我的脸侧颈窝,“爷会快,但不能那么快完事儿,今天没完……”
当我从轻吟变做呜咽之时,他哆嗦着,将唇贴在我的耳上,“叫我的名字,叫名字……”我摇头,我不叫,就是不叫,他更加猛烈,“就叫一声,一声……”这是一个出了声就能畅快的时刻,但我不,就不,迷离地与他的目光相触,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地流下来,不住地摇头,攀住他的肩膀,承受到极致之时,用上全部的力气往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下去,他亦紧紧地抱住我,带我进入了巅峰……
他用力一带,将我反转到他的身上,我趴伏着,努力着要调匀局促的喘息,探手到床下,想要摸索被他扔在地上的睡裳,出声,“你无耻!”
他搭在我背上的手臂一顿,笑说,“呵,是你勾引了爷。”
“哼。”我放弃了找衣裳的打算,从他身上翻向床里,拽过被子围紧自己,背对着他,“那到是我的不对了,可我也没让你来,以后你也别来,我这府,从今以后四爷与狗不得入内!”
“呵,”他似是支起身体看着我,“再不让爷进来了?那,爷还就不出去了,嘿嘿,爷就在你的床上,在你的,嗯?身上?”说着还来拽我的被子,我只好死死抓住被头,他就将底下的被子拽过去一大半,盖住腰间,我的双腿都露在了外面,他看了看,呵笑一声,用结实的大腿绊住我的。
见我不看他,他又将上半身整个压在我的身上,探头与我对视,我赶紧闭起眼睛,他的气息还是笼罩住了我,我不禁蹙眉,听他说着,“还生气呢?嗯?别生气了。”见我不吱声,便又亲吻我的眉眼,顺着鼻梁,轻啄唇瓣,我受不住了,他可真知道怎样招惹我,睁开眼睛,“够了!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尊重?”他笑看着我,“呵,爷就知道尊师重道,爷做得挺好,爷是满人,汉学,是该多学,你是汉家才女,你教教爷吧,爷拜你为师。你教教爷,怎么……”用手控住我的头,吻住我的唇,还试图探进我的口中,我想要咬,他却快速闪开了,黑漆漆的眼中满是促狭,“看,没亲成,你快教教爷,怎么才能亲到呢?怎样才能,牢牢地守住你的心。”他又向上撑了一下身体,到我耳边低声切切地说,“尘儿,什么都是我的错,咱们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我不屑地轻哼一声,闭眼思索,然后猛地睁,正对上他带着闪动的眼眸,我说,“四爷,您今天为何来这一趟呢?那日您不是已经示下闺尘去留随意了?闺尘留下让您不放心了?您放心,您是闺尘孩子的父亲,所以闺尘永远不会与您为敌,你真该庆幸当初有了那孩子,否则,”我的拳头一紧,又放松下来,“呵,您不也说吗?您要位子,我为儿子,咱们,就对付着过吧。”
他的黑眸冷光一闪,只是一瞬,却还是被我扑捉到了,明白他一定是不高兴了。他却开口在我耳边说着情人间亲密的低语,“怎么对付呢?这样?”吻便落在了我的耳际,顺着脖颈,亲吻我的肩头。
我痒得难耐,抬臂挡隔,“好了,四爷,您府里的女人那么多,还满足不了您吗?”
他按住我的胳膊,力气不大,可却不容我动作,滑吻到我颌下,唇贴着我的皮肤,轻道,“和心系之人在一起,才能更畅快。”说话时双腿缠绕住我的,还用下巴向下勾着被子,胡茬蹭着我的心口皮肤,扎痒却很煽情。
我以为他还要继续进攻下去,就起身挣着,他一下子按住我的肩头,脸却重重埋在了我的胸前,扑地一下就有一股热气似从他的嘴中喷在了我的心口,灼热得厉害,他的肩头抖动不停,我停住了挣扎,因为感觉到有液体滚烫在我的心间,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带着鼻音,他说,“尘儿,连你都要离开我吗?”
我一顿,心中本就酸涩,他一这样,原本强压着着的酸楚便倾巢而出了,却还压抑着哽咽,因此让胸脯震动个不停,我哽着咬牙出声,“都是让你逼的!”
他亦哽着,“我没有!”忽地支起身体向前,用双肘支在我耳边两侧,与我对视的双眸中还泛着泪光,“尘儿,咱们和好,咱们别在互相折磨,我不想失去你,尘儿,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互许心意,我不想再用一个九年想你了,尘儿,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我……等不起了……”
“那是你自找的!”我喊叫一声,起身一把拥住他,他亦抱紧了我,我哭道,“我说没说过?啊?说没说过你若是对我不好,我就决不会再跟着你?!可是,你还是对我不好,不好……”
他抱着我坐起来,“是你吃醋!”
“我不该吃醋吗?!不该吗?!”我搂住他的脖子,哽咽着,“我怎么不吃别人的醋呢?我就只有你,你呢……你还到这儿来胡搅蛮缠,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你要过了别人又来要我,你把我当成什么?当成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究竟给过我什么好处,啊?……以前我傻,才会什么都依着你,才会以为你对我的是真情,可你对谁都能有情!以后,想都别想,我再对你动情,就是……”
被他用嘴堵住了唇,不能说话,又用力按着我的头,不让我乱动,我开始时还挣着,可是谁让感情泛滥了呢?刚消的火热重燃,一糊涂,就主动回吻了他,他大概早就算计好了这一步,没多久又扶着我倒回床上……
真是只阴险狡猾的的狐狸!
窗外已近黄昏。
我枕着他平滑的胸膛,抚摸着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满人都很是高大,而他更是个中翘楚,从小接受的锻炼又好,虽然还没见识过他的功夫,可是,我也只是要知道那紧紧地抱住我的力道,就够了。
可是,也不光我一个人能枕这胸膛不是吗?
他有妻有妾有使唤丫头,被一大群女人簇拥着,恐怕是出了这府就忘了还有一个我,什么时候还能想起来,就不一定了。
得不到的啊,永远都是最好的。
“在想什么?”他扶着我的头发,笑问,“还想着刚才?”
我抬头看向他,又用手托着下颌仔细打量他,笑道,“在想,依四爷您这样健硕的体魄,给闺尘当情人,闺尘是该满意的。”
“情人?”
“嗯,不是妻不是妾,却有肌肤之亲的就叫情人。”
他笑着,“情人?有情之人,不错,咱们是情人。”
我摇头,“不,两人若是有情,爱慕着彼此,想着长相厮守的,叫做恋人。恋人间只有彼此,可你不只我一个,咱们两个可称不上是恋人。情人嘛,可以只有肌肤之亲而不要感情,只是为了畅快,没有婚姻的限制,就算是男婚女嫁了,两个人若想要在一起做刚刚那事,也可以。呵,恋人只有一个,情人到可以有很多。恋人的心是彼此的,情人的心是自己的……”
“尘儿!”他低喝,又转为轻声,“我不是你的情人,我是你的男人,咱们是,是夫妻。”
我嗤笑一声,转头枕回他的胸膛,喃喃说着,“西方的故事里说,神用一个男人的肋骨做成了女人,让他们相伴在一起,才会有了夫妻。夫妻本是一体的,所以才能相互依偎,夫妻也是责任,所以才要互相扶持。责任重啊,会很累,就像您的嫡福晋,得操持多大的家业?”
我向下挪了挪,枕在了他的胸腹间,吸了吸鼻子,用指头在他的肚皮上画着圈儿,说,“做侧室也不好,还得整天想着怎么勾住男人的心,还要争宠,呵,还是情人好啊,情人就不用有那么多的麻烦,公平,不喜欢了就分开,自由自在的,多好。”
沉默一阵。
“尘儿,”他轻揉我的肩膀,试探道,“你还没原谅我吗?”
“嗯?哪有?”稍稍起身,又枕回他的胸膛。
他用指头轻提我的下颌,让我与他对视,“你都不叫我的名儿了,你心里还不舒坦?”
我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微笑道,“还是那句话,你若对我好,我必十倍还你,若是不好,呵,想要闺尘交心,必要拿真心来换。”
他反握我的手,“你还没有确定我就是值得托付之人?”
“呵,原来没想过,现在刚要想。”我笑着枕回去。
他轻叹一声,不再说话。我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出了声,“皇阿玛,你是怎么同皇阿玛讲的,怎么就将你放了出来?”
我沉默一阵,轻声说道,“我只说了一句话,皇上就准了我开衙建府。”
“什么?”
“我说,这一辈子,我武闺尘决不进你的雍王府!”
他放在我头顶上的手就是重重一顿,随即攥紧拳头,抖动不停。接着猛地将我拽了上去,捧住我的头,捕到我的唇,就是激狂地亲吻,而我亦投入进去,和他拥抱在一处,直到无法再呼吸之时方分开彼此。
我尽量平静,放缓嗓音,“您也知道闺尘早就向皇上许诺过,要当官儿,就不能嫁人,咱们可做不成夫妻了。咱们身份在这儿,以后说不准的就会互相猜忌。呵,四爷,从今天起,您还是王爷,闺尘还是朝臣,闺尘可不敢把您当成自己的男人了。”我就是笑,摸上他的脸,“您若是真心,闺尘就也给您真心,闺尘还喜欢您这身体,还当您是情人。呵,当然了,您若是觉得不行,那,以后咱们就连情人都不是了。”
“好,好,呵,好,”他嗤笑着坐起来,“情人是吗?”
我翻身背对着他,“对,情人。”
“呵,”他下了地,听到他穿衣服的沙沙声,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半晌他方又开口说话,“那爷这个情人,多少天来伺候你一回呢?宁夫人?”
我不吱声。
他过来,支着床,在我脑后说,“爷真想天天来,可怕被人看见,让人宣扬爷夜宿在你这里,可就不好了。日期不定,随爷心情。但是,你,武闺尘,就算爷这一辈子都不再碰你,也不许你有别的男人,记住了!”
说完,他便走了。
闺尘不哭,从今以后,闺尘决不再哭泣。
我用被子整个盖住自己,蜷缩一团。
过了不一会儿,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进了屋来。
难道他又回来了?
我忽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挥开床帐,看向门边。
却不是他。
而是我府里的一个小姑娘。
“哦,云儿。”我低了头,看看,还算整齐,用手理着衣襟,幸好那时穿好了,否则,就真是丢人了。
听她试探着问,“大人?”
“嗯?有事?”
“不,是总管他们,啊不,是,饭菜备好了,给您端过来?”
我明白,一定是府里的人惦记着我,看见四爷气冲冲走了,特意让云儿来看看我。
我说,“好啊,端过来吧。”
“是。”她点头,出了去。
我穿了鞋,下了床,到了桌边,拿起笔,批改起折子。
过了一会儿,用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一行字,又将那纸折成了颗小星星,放进了桌上一个珐琅彩的瓷瓶里。
呵,他是会来找我的,我们真的会到地老天荒也说不定。日子啊,还长着呢。
这是一次了,不知道当这瓶子装满的时候,会是到了哪一日哪一月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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