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才人中毒
秦皇后倒也不瞒着,直接道:“刘太医是咱们太医院的院正,所以,臣妾心里想着,他应当是医术是最好的太医,而甄太医却是前几日一直替宁才人看诊的太医,如今宁才人吐了那么多的血,怕是病情不轻,把他们两个都叫上,一个老道,一个熟练,算是有备无患吧。”
“若是这般,便一并将吴太医也叫过来。”顺承帝薄唇轻扬,轻轻吐出。
“遵旨。”这回倒是轮到秦皇后不明白顺承帝的真实用意了。
但是她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自己去问,于是,秦皇后当下就十分自然的闭了嘴,双眼直视着前方。
此时的时辰是午时三刻,正是日头正晒的时候,也亏得这个乾清殿里树木繁多,尽是可以避阴防暑之地,不然,站在这儿,也足以晒到他们中暑气了。
“陛下,娘娘,玉撵已到,请陛下和娘娘上撵。”身后内务府总管永公公手执拂尘恭身道。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竹心小筑赶去。
一进房门,那两盆摆在门口的绿色的香苓草便显得十分的打眼,随着从院子里吹进来的风不停的摇摆着,活跃的像是具备了生命一般在心情的舞动着,摇摆着。
顺承帝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匆匆的进去了。
秦皇后的目光却是被房中红木圆桌上摆放着一盘蜜瓜吸引了目光,这蜜瓜仍然是黄灿灿的,散发着一股特有的清香味。
不过看到房间里那凝重的气氛,秦皇后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蜜瓜味道的时候,便连忙跟上顺承帝的脚步。
宁才人果然已经昏迷过去,此时正躺在紫檀木雕饰莲叶纹的拔步床上,层层帐帘一层一层掩映,珠翠帘动,宁才人安静的躺在锦玉的凉被里面,双目紧闭,长睫凝固。
“宁才人?”秦皇后走上前去,长长的凤袍逶迤拖曳,硬生生拉出一条长长的威仪之感。
顺承帝见秦皇后喊了一声,那床上之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躺在那里,据分析,她应当是真正的失去了知觉。
“陛下,娘娘,请救救宁才人,求求你们……”宫女温柔一个扑身上前,跪倒在帝后二人的脚下。
“大胆奴婢,陛下和娘娘的身边岂是你能近身的。”永公公手下一扬,站在顺承帝身边的宫人立马上前架起了温柔,用力将她弄到了墙壁旁边。
“太医到了没有?”顺承帝看着被宫人拦下去的温柔,见她居然不死心,竟然还想再扑上前来,几次三番,直到被逼得一动也动不了,这才安分的蜷的在角落里。
“太医到了。”殿外一个宫女传着话。
话音刚落,便见三个太医脚步冲冲,甩着手鱼贯而入。
待得给帝后二人见过礼后,秦皇后便抢先开口:“太医,太医,快,快……快赶紧给宁才人把把脉,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症侯,怎就说病就病了,病得如此突然,还这般凶险。”
“遵旨,陛下,娘娘。”三个太医齐齐答话。
见此情景,站在旁边的季悯秋连忙拿过床头的丝巾递给侍立在床前的另一个宫女温良,那宫女一间之下,马上反应过来了,知道太医要把脉了,便顺从的将丝巾垫在宁才人如雪般的皓腕之上,朝着屋中众人行了一礼,便退到了一旁。
季悯秋的这一番动作,使得顺承帝和秦皇后皆看了她一眼,只是现在情势危急,都没有时间顾得上问她,看着季悯秋行了一礼,帝后二人十分相契的点点头,便又将目光看向了床榻之上的宁才人。
三名太医中的一名年纪稍微大点的首先迈步而出,伸出手探了探了宁才人的脉搏。
此太医正是大颍太医院的院正刘铭元。
其人医术高超,最擅长医治各种疑难杂症,平日里的在大颍的后宫中很受顺承帝和各宫妃嫔的器重。
反正只要谁有个脑疼发热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并且及时的开出新方子,对症下药。
“可是看出什么来了?”刘铭元把着脉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期间一双泛着少许白眉的眉头紧紧皱着,直看得坐在一侧的顺承帝和秦皇后心跳不已,这感觉似是宁才人病得很有些严重了。
顺承帝又看了一会儿,见刘院正还是没有反应,便又道:刘院正,宁才人这是怎么呢?”
“启禀陛下,娘娘,老臣大致诊出些许,只是宁才人此种情况实属少见,平日里在这后宫之中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故而老臣……心里似是有些没底。”说着刘铭元弯腰行了一礼,让出了诊脉的位置。
秦皇后一看,心里急了,也不知道宁才人这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居然一生病就病出了一个新高潮,连太医院平日里最得力的刘太医都搞不定。
“不如甄太医也过来瞧瞧,这两日宁才人身子不舒爽,都是你给调理的,看看,这病是不是还是原先的那个症侯。”
“是娘娘。”甄太医名唤甄叶,听到秦皇后的声音,连忙应了一身,上前一步,轻轻挽起袖子,搭上了宁才人覆着丝巾的手腕。
一把之下,心里首先是惊了一大跳,这是什么脉搏?甄太医一边把脉,一边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把过脉的刘院正,正好看到刘院正眉宇间的愁色,心下不禁也变得暗暗叫苦。
甄太医不过把了片刻,就自动让了位置,对上顺承帝和秦皇后关切的眼神,低下头,弯下腰,无奈的低声请着罪。
只是刚刚开口,便被顺承帝恼怒的打断了:“换吴太医。”
吴太医名唤吴辛未,年纪大约在二十二岁左右,是三人中也是大颍太医院中最年轻的一个太医,擅长解毒之类,乃是顺承帝花了大功夫和心血从外面招揽进来的。
“微臣遵旨。”只见吴辛未利落的行礼,上前诊脉,一搭上去,心头也是一震,没想到他行医多年,今日居然会遇这样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有些跃跃欲试,只是这类症候是光凭把脉就能最终确定的。
当下,吴辛未朝着顺承帝拱拱手:“宁才人的脉相极其紊乱,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是……”
“是什么?”顺承倾身,十分急切的询问出声。
吴辛未抬头,一双狭长的眸子扫过之前把脉的刘院正和甄太医,朝着他们点头,三人同时道出:“是中毒。”
“是什么?”秦皇后像是听错了一般,又再一次询问了一遍,这一次她真希望能够听到不同的答案。
“回娘娘的话,经过微臣等三人合力的诊断,结合宁才人的脉相和其他的症状可以确定得出,宁才人这是中毒了,并不是之前生病所出的症候。”
“是谁这般大胆,竟然敢在朕的后宫如此撒野,胆敢毒害朕的爱妃。”
顺承帝得到肯定的答复,顿时气的直拍案几,那楠木所制的四角方形高几最是柔软,如此经得起盛怒之下的顺承帝的一个巴掌,直听得“啪”一声,那高几便应声而碎,烂成了数截躺在宁才人架子床下。
一屋子的太医和宫人赶忙跪下请罪。
“陛下息怒。”
这情形,就连秦皇后本身也绷不住了,半屈了膝请罪。
站起的秦皇后正好碰到顺承帝的枪口之上。
“你看看,你看看你管理这叫什么后宫。你看看,你倒是好好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顺承帝抬手又欲拍,可是手刚刚抬起,却落了空,这才想起,刚刚那张高几已经被自己给报销了,心中的怒气无处排遣,急怒攻心,更显得烦闷了几许。
利眸一挑,顺承帝便看到了远处跪着的宁才人贴身大宫女温柔,便再者想起,宁才人之所以会这样,自己也推托不了责任。
看来,他还是太小看了宫中妃嫔之间的争斗和手段,原本以为不过弄个栽赃嫁祸那些个小打小闹的事情。
他是万万没想到,她们倒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是下毒毒害这样的事情,果真是大大的手笔。
看着床榻之上闭着眼睛昏迷着的宁才人,那一张明媚闪耀的脸,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心仪,不过是在宫宴上看了一眼,就将自己深深的吸引住了。
趁着选秀,顺承帝这才下了圣旨命其进伴驾。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为这还后宫的一片清明,制止那些嫔妃们胡乱的算计和暗斗,自己连喜欢的女人都要拿来利用一把,这何其可悲。
像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始作俑者。
顺承帝的心中百转千回,但是此时,不是他后悔的时候,他乃是大颍皇朝的君主,是皇帝,是九五之尊,用不着跟任何人说抱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灰了稳固江山社稷,他压根没有错。
按着自己的心做了一番思想建设之后,顺承帝的情绪有所好转,跳过刘院正和甄太医,独独将目光放在了吴太医的身上,看着他,语带威严:“既然诸位太医已经诊断出了宁才人的病症,乃是中毒,那么,接下来,便赶紧给宁才人开个解毒的方子,也好让宁才人早日脱离危险。”
“陛下恕罪,中毒并不像一般的病症那么简单,微臣等虽然初步诊断出了宁才人之症乃是中毒,但是微臣等医术有所不精,确实看不出宁才人是中了何种毒药,又是怎么中的毒,如此这般,必要全部明晰了,找到了中毒的源头,才能研究一番,最终制出解毒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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