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且那酒……”“那酒也有问题？”弘历大为疑惑。“惇妃那天就跟个个妃嫔都说了，说是要在小格格满月的时候，把皇上御赐的那瓶贡酒给埋藏起来，等将来小格格出阁的时候，当作极品女儿红挖出来现宝。”赵卿说着白了弘历一眼，“她那么爱惜这瓶御酒，自是要好好珍藏的，怎么会让宫女随便去动呢？早不动晚不动，这个时候给砸碎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瓶酒早就不在了。听贵妃姐姐说那晋忠以前在养心殿做过杂役，经常尝贡品、试菜肴，识得各种名酒，那四川上贡的御酒他自然是能尝得出真假的。但是他尝不出其中有没有多了或少了一味料，这倒是奇怪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惇妃会对他下毒手，就算是想到了，说不定也不会相信。”弘历说道。“你是说皇上已经知道晋忠的事了？”惇妃一脸的不相信。“当然，连同你派晋忠下毒、杀晋忠灭口、打死金兰，皇上都知道了。这一连串事件的起始和细节皇上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赵卿说道，“皇上明心似镜，你的这些手段和花招，是瞒不过皇上的法眼的。

　　”“你骗我，本宫不相信。你就是想套本宫的话，你做梦！”惇妃大声吼道。“皇上在你心里就那么昏庸、弱智啊？”赵卿摇摇头，“还是你太自作聪明了？”“我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惇妃发了疯似的要往外冲，被李公公和小邹子、小德子给堵住了，“本宫要向皇上说明实情！”“你还在狡辩！”小邹子指着她。“你见不到皇上了！”吴大公公从外边进来，“皇上说了，不想再见你，娘娘请自重！”说着就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文书开始念，“朕今下谕：承乾宫惇妃汪氏，跋扈嫉妒，恃宠惟骄，心机极深，手段毒辣，致二宫人死命。今特敕此令，将汪氏淳妃封号及一切三品正妃享遇尽皆削去，收回封册。因念汪氏身怀龙种，恐祸及无辜，故将其降为嫔，是为惇嫔，即刻迁居北三所，钦此。

　　”“北三所？”惇妃像是发了疯似的，“我不去北三所，本宫不能去北三所！皇上，本宫要见皇上！皇上！”“都说了见不着皇上了，”吴大公公一脸的鄙夷，“请吧，惇嫔娘娘！”“赵卿，你个贱人！”惇妃忽然冲到她的跟前，“你不是到处查吗？本宫可怜你，就全都告诉你好了！”“本宫不需要你可怜我，可怜可怜你自己吧！”赵卿说得很平静，“本宫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皇上也全都明白了，不用你讲了。”但是惇妃并不理她，而是径自说道：“当我发现《罪己表》上没有签字时，我就慌了，我怕你们什么时候就找到晋忠了。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晋忠一定会把我供出去，所以我要让他在说之前就把嘴给我比起来，永远地闭起来。晋忠对御酒很敏感，所以我只好拿御酒赏给他，当做我与他交换性命的交换物。不过加了料他虽有觉察，但也绝不会想到是我下了毒，他很单纯。他死后，这事本来可以到此为止，只有我和金兰两人知道，金兰又极为忠心可靠。但自从皇上说要彻查严办此案之后，金兰就变了，整天浑浑噩噩、惊慌失措，生怕皇上把她查了出来，灭了她。我怕她终究有一天会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就自己打碎了御酒瓶，让她去下地府。

　　”李公公在纸上飞速地记着，惇妃看到赵卿一脸的波澜不惊，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半响，赵卿开口了：“一瓶酒和一条命根本就不等价。其实你够蠢的，你只要在那酒瓶里倒上别的酒充充样子就行了。造劣质假酒、兑工业酒精的都有，况且你那也还算是真正的酒啊，虽说是杂牌的。”惇妃冷笑一声：“你才蠢呢！那女儿红在埋藏之前和出土开封之后，都是要请亲舅舅和御厨尝味道的，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让它“碎了”，也正好给灭了金兰那个贱丫头找了个绝好的幌子。”赵卿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难怪你还这么费神，还要折腾这么一下子。

　　”惇妃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我一直都不明白一件事，那天晋忠明明是在你的《罪己表》上签了字，怎么会签到另一张纸上？”“其实他就是签在了你的状词上，那《罪己表》上根本就没有。”赵卿看着那她一脸的疑惑，自己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其实那会儿我回去写了两份东西，一份你的状词，一份《罪己表》。我的文思那么好，半小时写这两个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我把《罪己表》拿给他看，转身去拿笔的时候就与藏在袖子里的状词给调换了，灯光那么暗，他也没仔细看，哪里知道是签在另一张纸上？他签下字，我拿到桌前装信封的时候又把《罪己表》掏出来与你的状词调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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