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好，我应你，不杀她。”凉葵看着乌药，淡淡的说。
冬巳不回凉葵话，径直走到乌药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王后娘娘，我们进屋，”冬巳说着，扶着乌药向屋里走去，经过凉葵身边，略略挑了语气，“你不许进去。”
乌药有些害怕的看着凉葵一张冰冷无表情的面具脸，他的目光深邃，看着自己的时候，甚至会让人心生怀疑，是不是透过自己，看见了别的什么。
乌药担心凉葵会跟进来，频频回头，可凉葵听了冬巳的话，脚下仿佛生了钉，钉在地上，直到冬巳关了门，仍旧是一动不动。
乌药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后娘娘，方才是吓到你了，我替他赔不是，这客栈简陋，娘娘随便坐，还不要嫌弃才是。”冬巳声音凌凌，把烛台放到了桌子上。
“你，知道我要来？”乌药看冬巳如此自如，心生疑惑。
“娘娘，我说了，你肯定是笑我，但真真是这样，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情形，我直觉你就是王后娘娘，然后醒来，发现，发现他不在身边，就寻了出去，果然……”冬巳言笑晏晏，美丽不可方物。
“锦，瑟……”乌药犹豫了一下，仍旧是盈盈出口。
“娘娘，你说什么？”
“我说，锦瑟姑娘。”乌药看着冬巳，微微上前一步。
“这……”冬巳看着乌药忽然一脸复杂的神色，满脑子的疑惑。
“锦瑟姑娘，真的是你么？”乌药把目光落在冬巳瘦削的肩膀上。
“娘娘，我不知道你是认错人了，还是，我又多了个名字。”冬巳半咬朱唇，缓缓低下头去。
“这……”
“娘娘，我，不知出了什么事，把过去忘记了，试着想过，如何都想不起，”冬巳再抬头，眼里竟是带了泪痕，“我本以为，不要再去找过去了，就这样往前走吧，可是不行，我现在，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看着冬巳泪光晶莹，乌药心头竟然一阵疼痛，怪不得，玉颜至死都忘不了她，原来她是这样让人动心的一个女子。
“姑娘，你别哭，我想问你，你可还记得一个人叫作轩辕玉颜。”乌药一手从怀中掏出锦帕，递在冬巳手里。
“轩辕玉颜。”冬巳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仔细的想过，仍旧摇了摇头。
“那你方才梦到我今晚是为何来么？”乌药看着冬巳，把一直缩在袖中的金质刀鞘捧在了冬巳面前。
“我不知，我只是……”冬巳忽然看见刀鞘，竟是一阵钻心头疼。
“姑娘可认识这个物件？”看着冬巳一瞬间变了表情，乌药捧着刀鞘上前一步。
冬巳疼得眼眶摇晃，忙伸手捂住了眼眸。
“姑娘，怎么了？”看出冬巳有些不对，乌药赶忙收了刀鞘。
“没事，只是，我以前看见一些事物，也会头疼，也许，这个刀鞘，我认识。”头疼一瞬即过，冬巳缓缓的张开了手。
“你可知这本是轩辕玉颜赠与你的？”乌药把刀鞘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那是，你还是烟花巷里的头牌清倌。”
“烟花巷，头牌？”冬巳不知所措的看着乌药。
“他在烟花巷中见到你，对你一见钟情，以这把金刀相赠，从那之后，他连妻儿都不顾，心里只装了你，为你哭为你笑，为你痴为你傻，以为你不在人世之后便一病不起，正是这把刀，惹他想你念你，最后生生是为你，离了人世。”
乌药说得悲切，满面的苍凉，眼中伤痛一望便知深重，至始至终，却是未盈一滴眼泪。
“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知道，他心中装了你，你心中，是不是也有他？”
说完，乌药转眸看向冬巳，冬巳的眼泪猛的流了下来。
“可是你都忘了是不是，你都忘了，把过去忘了，把他也忘了，我本以为他去了，你还陪着他，这样，他在那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乌药说得动情，上前抓住冬巳的手臂，止了声音，欲说还休，欲哭无泪。
“对不起，对不起……”冬巳哭着摇头。
“对不起什么，”乌药说着就降了语调，“你现在说，他也听不见，他若是听见，知道你忘了他，该如何啊。”
冬巳看着乌药，说不出话来。
“罢了，我本以为，可以寻一个道理，”乌药说着，把刀鞘按在冬巳手上，“那把刀，我自作主张，随他去了，这刀鞘现在还与你，以后，记得也罢，忘了也好，留个念想吧，也算安慰他一回。”
说罢，乌药盈盈转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哭成泪人的冬巳，“你可还记得天女一事？”
冬巳握着刀鞘，轻轻摇了摇头。
“那便都忘了吧，再也不要记得。”说罢，乌药决绝转身。
“娘娘，我想知道，那轩辕公子，与您，是……”冬巳泪眼朦胧的叫住乌药。
“他是我的王，我的天，我的相公，我的命。”乌药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直砸在冬巳心头，生疼生疼。
冬巳还想说些什么，可再张嘴去，就只剩下低低的哭声。
乌药没有再回头，盈盈走了出去。
凉葵仍是站在原地，乌药经过他身边，没有看他。
屋里响起了啜泣的声音。
凉葵赶忙奔入屋内，冬巳已是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
凉葵一伸手，把冬巳揽在怀里。
“明天你带我去烟花巷好不好，你带我去烟花巷好不好？”冬巳抵着凉葵的胸膛，边哭边问，很快，他的胸口衣衫就湿了一片。
凉葵不语，只把冬巳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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