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装束完毕,三宝便将她带上了马车,肃穆见马大人领出个奶油小生,哪敢询问,眼巴巴地望着马车,沿着画院的方向,奔驰而去。
肃穆非常聪明,既是同乡,又是上司的纪纲,明天就要起程,为上官伯达返乡探亲,保驾护航,而自己只是小小的锦衣卫镇抚使,万一捅下了大祸,又无人庇护,肃穆就是再长个脑袋,也只是多了个碗大的伤疤。
桀骜不逊的锦衣卫指挥使,都得为上官鞍前马后,说明上官在皇帝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遥望远去的马车,肃穆自言自语地叹道:“肃穆啊,肃穆,万事须谨慎,稍微出现差池,就会引火烧身。”
到了画院,三宝一再叮嘱:“现在开始,玉琴就是小宝,要忘记方家的过去,忘记上官,忘记朱茵。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一旦暴露,不是个人杀头,而会连累大批帮助过姑娘的大臣与贵戚,势必造成朱棣的再次屠杀,朱高炽的太子地位就会岌岌可危,汉王也必将卷土重来。
玉琴点头应诺,她没有选择,如果暴露了身份,自己和相公就得黄泉相会,为了上官,为了帮助过方家的仁人志士,方玉琴已随父而亡,站在这里的不是方玉琴,而是画院就读的云南小生——马小宝。
院长李朗十分热情地接待着三宝,他叫不久前刚刚升为副院长的边文进,全权安排马小宝进驻画院的诸多事宜。边文进十分欣悦,马三宝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为他服务,那是边家的光荣。
玉琴安排在306宿舍,宿舍里有边景昭、蒋子成、赵廉三位结拜兄弟。边文进希望侄儿能和马大人的弟弟搞好关系,期望他的将来既做了宫廷的画师,又当了明朝的大官。
玉琴的离去,让上官悲痛万分,想想过去的日子,他失声痛哭。时间过于短暂,爱情永驻心间。
朱茵默默无语,思念过去,担心未来。她怕妹妹有了上官家的血脉,若是那样,妹妹如何隐瞒?怎样度日?她感谢玉琴,是她让自己和相公的夫妻生活有了真正的开始。明天就要离开南京,到那千里以外的福建老家,妹妹要多多保重,好自为之。
玉琴开始崭新生活,蒋子成、赵廉见马小宝细皮嫩肉,就在玉琴的面前说起了骚话,见小宝的脸色乍青乍红,两人十分兴趣,逗说小宝女扮男装。玉琴立马呵斥:“就你二人这等货色,也配谈什么男人,女人?”她一手拽着子成,一手扯着赵廉,气势汹汹地叫喊:“来啊,不说我是女人吗?大家都脱下裤子,看看谁搞谁?”蒋子成、赵廉面面相觑,呆立了许久,才走出宿舍。
边景昭从王彦的府里回来,蒋子成、赵廉连忙将小宝的趣事告诉了大哥,边景昭一听,大声训斥:“你二人是不是脑筋坏了,叔父为什么要把小宝安排在我们的宿舍?是为我们兄弟着想,马大人是大明顶级红人,他的弟弟要啥有啥,和我们一起,是我们兄弟的福分和造化。”
蒋子成、赵廉连连点头,两人不寒而栗、心慌意乱,他们战战兢兢地问道:“怎么办?能弥补吗?”“小宝请求换舍,叔父责罪大家,好端端的事情,被你们一闹,变成了坏事。”
蒋子成调皮地笑道:“坏事也能变成好事?”边景昭怒不可遏地说:“事已至此,谈何容易?”
赵廉一旁帮腔,“祸是我们闯的,我们就是下跪也要留下小宝。”见两人态度坚决,边景昭给他们出招,“今天小宝报到,兄弟冲撞了人家,依我看不如摆酒谢罪,以示诚意。”两人转忧为喜,点头应诺。
蒋子成、赵廉见马小宝整理衣物,准备出舍,两人慌忙下跪,请求谅解,边景昭连忙劝说:“马兄弟,我看算了,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能如此忏悔,就给他们个机会,日后若是兄弟还不满意,边某定然不留,如何?”
玉琴走到两人身边,示意谅解。两人起来,再次道歉。边景昭笑道:“小宝大量,今天,同舍四人就在画院附近的‘丹青酒楼’不醉不归。”
到了店里,蒋子成点菜,赵廉拿酒,祸是他们闯的,理当他们请客。见子成点的是鹿肉,熊掌,赵廉拿的是‘状元及第’、‘女儿红’,玉琴说道:“二位兄长,礼陪了,歉道了,依小弟看就不必挥霍奢侈,大肆铺张。“边景昭一听,哈哈大笑:“小宝兄弟,你是孤陋寡闻啊,他们的父亲都是紫金富商,这些花销,不在话下。”他又对蒋子成和赵廉说:“你看小宝多么善良,过下二人要好好表现,多多敬酒。”
玉琴心怵,三人全是海量,如何应付?万一喝醉,说起胡话,暴露身份,怎么得了?
大家要玉琴上坐,原本是边景昭坐上,这次另外,一为小宝接风,二向小宝道歉,玉琴不依,蒋子成和赵廉又要跪下,玉琴十分为难地说道:“二位兄长别下跪了,小弟上坐便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见小宝和自己称兄道弟,三人十分高兴地点头答应。
上了一碗清蒸甲鱼,边景昭开始发话:“今天是我们306宿舍的接风晚宴,我代表兄弟对马小宝的到来,表示热烈地欢迎。”随后他就干了满满一碗,蒋子成和赵廉随后就跟上。
玉琴见大家喝完,只好立马而干。
边景昭又发话,“子成和赵廉把酒斟满,你们兄弟要喝下三碗,真诚道歉。”子成和赵廉咕咚咕咚地连喝三碗,玉琴不好意思,正想跟进。边景昭连忙拦阻,“兄弟喝下一碗,就给了他们面子,照理,他们要自责自罚。”见大哥这般说来,两人又喝下了三碗。
玉琴觉得初来乍到,理当表现,她对三人说道:“小宝初到南京,与三位兄长画院相识,希望兄长体谅小弟的卤莽和冲撞,也期盼大家能够不离不弃,永远兄弟。”话停酒尽,三人连声叫好,痛饮狂笑。随后,景昭倡议:同舍四人歃血盟誓、结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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