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浦与山阳县连着死了两个小头目,一个坛主一个副坛主,终于引起了帮主聂四通的重视。
身为淮安府漕上的总瓢把子,平日看着手下小头目打打闹闹,今日你咬我一口,明日我组织兄弟来群殴你一顿,只当是必要的制衡手段,总比看着下面头目全都抱团,反将他这总瓢把子架空来的好。
像如今这种,聂霖向他禀了山阳县跟清江浦两坛又互相看不顺眼互砍,顺便砍掉了对方的坛主,他就觉得有必要派人前去调解安抚一番,顺便再安排人顶上坛主的位子,聂霖当仁不让的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
他带着翁大成坐着淮安府的漕船一路紧赶慢赶到达清江浦,码头上正举行着一场欢迎仪式,声势浩大,几乎阻住了来往的船只。
新任的县台大人乃是永乡候世子,本来是个走马斗鸡的纨绔,中途醒悟如今发奋,也不知道永乡候在新帝面前怎么使了力,他便得了恩旨,被派到了清河县做县令。
这位新任的县台大人目前还未娶妻,只带着一名妾室,几个丫环婆子,据说还是永乡候夫人亲自指定的,不知道是存着监视还是管教之心。
前来迎接县台大人的县丞笔吏本地乡绅富户漕盐两帮主事,前些日子如何在码头上送走了上任县令韦恺之,今日便摆出比之前更为热烈的表情来迎接永乡候府世子卞策。
聂霖带着翁大成只等县台大人的仪仗过去了,本地乡绅簇拥而去,他们这才下船,向着漕上坛子里直奔而去。
翁鱼早将周焕之死向翁大成密报,如今恭敬迎了二人进了冯天德的书房,聂霖劈头第一句便是:“周焕真是那秦家小娘子所杀?”
翁鱼挠头,在翁大成逼视的目光下便忍不住瑟缩了。
案发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疯了,结合靳以鹏自己回来,秦苒回来之后周焕的脑袋才现世……想不肯定也难。
聂霖拍着翁大成的肩膀笑出声来:“没想到小鱼人虽滑头了点,但相女人的眼光是一等一的。要是能将这样的女子娶回家来,将来你最少也能坐个坛主什么的。”
翁大成最是反对这桩情事,原来还指望着聂霖能帮他劝服翁鱼,哪知道他也一边倒了,顿感劝解无望,好一阵忧伤。
翁鱼如今倒有几分踌躇。
他前些日子在河边偶遇秦苒,死皮赖脸跟着她去了趟秦家,同行的还有目的性十分明确的钱泰,混水摸鱼的靳以鹏。
秦博的腿如今在金三千的诊治之下已有了一二分起色,虽仍不能行走,但听得金三千言下之意也非不可治之绝症,又见女儿又领回了两名少年,秦老爹那颗恨嫁的立呐,立时振奋了起来,将屋里一众年轻男子暗中打量一番,有感于女儿的桃花终于开了几枝,他老大慰怀,明贬暗褒很有技巧的将自个闺女夸了一遍。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稚龄幼女赡养病父,且越过越好,这种事情本身就足以令他骄傲。
翁鱼去了方知秦家窘迫,秦苒艰辛,他本也是穷苦流浪儿出身,如今更觉得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乃是福气。可是另一方面,秦苒又是亲靳派,将来与靳家撕破脸,她这样重情义的女子要站在哪边?
反观傻头傻脑的钱泰,似乎就没这方面的忧虑了。
一路行来,自知道靳以鹏与秦苒情同兄妹,这货已经同靳以鹏称兄道弟了,只差张口喊大舅哥了。见到秦博那叫一个谦逊恭敬,只差顶礼膜拜了,完全是拜见未来岳父的谨慎态度。
翁鱼很失落,没有什么比中意的姑娘是敌对阵营里的女子更令人沮丧的了。
聂霖安慰翁鱼:“……这点忧虑不足为惧。天下哪个女子嫁了人不是向着一心夫家,生儿育女给男人暖床?更何况靳家还不是秦小娘子的正经娘家……再说她这样窘迫的家庭,衣物首饰总是稀缺的吧?难道你吝啬这点银子?”
投其所好正是追妻必备秘诀之一。
翁鱼眼睛一亮。
看着那傻小子乐颠颠的出去准备送秦苒的礼物,翁大成十分惆怅。
翁鱼与秦苒如今身处两方阵营,他这种从敌方阵营里挖墙角追姑娘的作法,其实十分的不保险。聂霖对此信心十足,只觉挖了靳家的墙角,也是一桩好事。
翁大成却觉得,到时候别人墙角没挖成,自己墙角反倒塌了,翁鱼被秦苒牵着鼻子走了,那就悔之晚矣了。
在对待翁鱼的亲事上,两人的观点没法统一,只等到冯天德从县衙回来,亲自招呼他二人,这才打破了僵局。
翁鱼趁着功夫早揣着钱袋,丢下这两人往成衣铺子首饰店跑了
翁鱼去秦家的那日,聂震恰带着聂小肥出门去了,后来听说翁鱼来过了,他当机立断搬了出去。
喜欢漕帮奋斗记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漕帮奋斗记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