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如意，当姐姐的问你一句话。”大张太太走到张太太的面前，脸上是淡淡的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秦掌柜说的是，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啊假的啊，你在说什么啊姐姐？”张太太心虚又无赖地说道。

　　大张太太盯着张太太看着，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她是非常了解的，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这事，绝对与她们两口子脱离不了关系。

　　“把人还给我！”大张太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太太，说道。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半点也听不懂啊！”蒋正心理素质比张太太好多了，他无赖地说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雪恨得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瞧我去揍他们！”赵蟠已经开始挽袖子了，“揍一顿，他们就老实了！”

　　“哥！”赵雪怒叫住了他，“你打了人之后怎么办？打了他们一顿，他们就能将人还给咱们啦？”

　　“不然还能怎么办？”赵蟠茫然地看向妹妹，“那……怎么办？”

　　赵雪的眼神阴沉沉地盯着蒋正公婆两个好半天，才从他们身上挪开，转而看向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边的朱老太太。

　　她向朱老太太努了努嘴，对赵蟠说道：“哥，你看着吧。”说着，她向朱老太太走了过去。

　　她要做什么？赵蟠愣愣的，很快又反应过来，唯恐妹妹被那个厉害的老太太欺负，赶紧跟了上去。

　　“老太太您好。”赵雪走到朱老太太面前，一张板得铁青的脸，早已经变得笑意盈盈了，“好久未见，您身体大好？”

　　“托福托福。”朱老太太板着脸，扭过头不看她，冷冷说道，“你母亲身体也是挺好。”

　　“是呀，我母亲身体也挺好，姨父姨母身体也是挺好。”赵雪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朱老太太话中的讥讽，仍然是一脸的笑盈盈的，只是话里却是带上了尖刺，“只是眉娘的身体却是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什么！你知道什么！”朱老太太顿时惊了，再也端不起她的架子，扭过头来，紧紧地拽住了赵雪的双臂，拼命地摇晃着，“你说什么！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老太太，你轻点！”赵蟠上前，逼着朱老太太松手。

　　朱老太太却不敢，与赵蟠对视起来。

　　“不要紧不要紧。”赵雪微笑对赵蟠说道，又威胁地向朱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你老手劲还挺大……不过我要是被晃晕了，可能就有些什么细节忘记了。”

　　朱老太太只得松开了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两只眼睛却还紧紧盯着她。

　　抱月冷冷地问道：“眉娘怎么啦？眉娘还挺好的，在乡下养病，年前就会回来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其实我也挺想眉娘回来的，毕竟难得有个人那么听我的话。”赵雪也叹息着，还像模像样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可是……”

　　她正说着，蒋正那边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吵大闹声。

　　“闭嘴！全部给我闭嘴！”朱老太太突然暴发出一声厉喝，完全地将蒋正三人的吵闹声压了下来。

　　蒋正夫妻一惊，老太太多年的余威之下，他们竟然真的噤声了。

　　大张太太也恨恨地闭上了嘴。

　　“你说！刚才你说的什么，继续说完！”朱老太太怒气腾腾地看着赵雪，“说！”

　　“我说……”赵雪故意慢腾腾地说着。

　　“闭嘴！不许说！”蒋正公婆两个终于领悟到了她想要说什么，暴喝着，向这边扑了过来。

　　大张太太赶紧拦阻。

　　赵蟠也一个闪身，护在了妹妹的身前。

　　赵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用清晰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吧，你最喜欢的那个外孙女，她得了麻风病！被送到麻风村啦！是我姨母亲手办的！”

　　赵雪将一切都说出来了，蒋正公婆如丧考妣，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朱老太太眼睛震慑地看向自己那对不成器的儿子儿媳，眼底是深深的痛惜，“你们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这事，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还跟我说，眉娘要回来过年？你们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娘，不是这样的，你听我们说，这事不是……”蒋正努力地想要替自己辩解着。

　　“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朱老太太断然喝断了他苍白无力的解释，“我要去看眉娘！我要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她已经无父无母，我还想着将她接到身边来养着，终身大事也有了安排……却没有想到，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是我老太婆对不起她，我要去见她，去将她接出来……”

　　“那个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蒋正急道，一个箭步窜到了朱老太太的面前，“而且……而且……”

　　“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门口，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向门口望去，却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蒋瑛，他一手扶墙，双眼呆滞地问道，“是不是真的？有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瑛儿……”张太太见到儿子这个样子，心痛极了，上前说道，“眉娘确实是得了麻风病……”

　　“胡说！你们都是在胡说！你们都是在胡说！她明明好好的，去小河庄休养一下身体，怎么会染上麻风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娘，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眉娘，可是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她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张太太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是要娘，还是要那个眉娘！你自己做选择！我告诉你，她已经得了麻风了，这是她自己得的，与我无关，你要是想要她，就自己去麻风村，以后再也不会有出来的一天！”

　　“啊！”蒋瑛抱头，痛苦地嚎叫了一声，冲了出去。

　　赵蟠有些同情地看着蒋瑛狂奔出去，又有些替他担心：“这小子，他不会真的一冲动之下，就去麻风村吧，那地方可是去了就出不来的……”

　　“放心好了，他不会的。”赵雪嘴角讽刺地翘起，“他再疼眉娘又如何？他最疼的人，永远是他自己。他能够做到的，最多也就是醉几回酒，洒几回泪……”

　　然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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