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我时常躲着赵匡义，知道有他参加的宴会我一概找借口避开，今天是皇后娘娘生辰，我称病躲在自己宫里，我知道，近来许多人认为我恃宠而骄，但是我也不管这么多了，夜深了，外头传话说皇上喝醉了已经在皇后宫里歇下了，我遣散了宫人，自己也早早地休息了。

　　睡到半夜，我总觉得胸口闷得慌，身上似有千斤重担，睁眼，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趴在我身上，我欲大喊，嘴唇立刻被他封住。

　　良久他才放开我，在我耳边低语：“是我，这么些天了，难道，你不想我吗？怎么你最近故意在躲着我？你别白费心思了，你这辈子注定了摆脱不掉我。”

　　“你简直大胆，皇上说不定随时就来了，要是看见你对我无礼，肯定饶不了你，你赶紧走，还来得及。”

　　“皇兄喝高了，已经在皇嫂那边歇下了，你少拿皇上来吓唬我。”他身下已经坚硬无比“我可是想你了。”

　　三两下将我身上的衣服除去，任我怎么捶打他始终无动于衷。

　　这次他倒是温柔了许多，进入我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快感，“看，其实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想念我了。”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嘉敏，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朕睡到半夜还是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当皇上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和他顿时呆住了，他站在床边，我们二人衣衫不整。

　　“皇上！”

　　“大哥！”

　　我觉得时间如果能在这一刻停住该有多好。

　　“好好好！甚好！”皇上浑身战栗着，应为打击太大，他朝后一个趔趄，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凳子上。

　　“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我现在纵是有千张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们一个是朕的爱妃，一个是朕的亲兄弟，居然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你们怎么对得起朕，怎么可以这样辜负朕！”

　　“皇上，臣妾不是！”

　　“皇兄，今天这样，虽然是我不对，可是是你先抢了我的女人，若雪，她本来就是我看上的女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心上人吗？就是她，她不是别人，她就是孟昶的花蕊夫人，为了得到她，我不惜攻打蜀国，好不容易将她从蜀国带回来，却还是被你抢了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说什么？她是花蕊夫人？不，她明明是朕的嘉敏，你胡说！”

　　“我胡说，不信你问问她？她叫费若雪，就算化成灰，我也能闻出她身上的味道，她是我的女人，可是你是皇上，这天下都是你的，我怎么敢和你抢。”

　　“嘉敏，你告诉他，你是嘉敏，不是若雪！”赵匡胤颤巍巍地走向我，抓住我裸露在外的胳膊，他很用力，我的胳膊上很快出现几道红印。

　　“对不起，皇上，我其实一早就想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嘉敏，我是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但是我不是有意要和他这样，我是被他逼的，皇上，请您相信我！”

　　胳膊上的力道忽然一松，他狠狠将我甩在床上“你这个**！”脸上被他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皇兄，你不要伤害她，都是我的错，是我胁迫她的不关她的事，我知道她既然已经入宫就不该再起念头，可是我抵挡不住内心的冲动，每次见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皇上，臣弟知错，愿意受任何处罚，只求皇兄不要怪罪若雪！”

　　“你你你！”赵匡胤战栗着，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哇！”一口鲜血从胸口喷了出来，顿时赵匡胤整个身子朝着床上栽倒，不省人事！

　　“皇上！皇上！”我急的大喊。

　　“喊什么？难道想让全宫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吗？你听好了，我待会从窗子出去，待我出去你再传御医，我去请太后，记得要悄悄的，不要惊动皇后。”

　　他翻身下床，整理好衣物从窗子翻身出去。

　　我记不知所措，这才手忙脚乱整理好衣服让下人悄悄去传太医。

　　赵匡义果然请来了太后，皇上昏迷不醒，太医说情况不太好，我被带了下去软禁了起来。心里挂念，焦虑了好几日，门总算被打开，“皇上有请！”

　　“皇上没事吧，这样我就放心了！”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随着下人走到熟悉的皇上的寝宫，他穿着龙袍背对着我。

　　“参见皇上！”

　　双手被人握住，将我搀起“免礼！”

　　“怎么是你！”我抬头看见赵匡义的脸，不由地心中惊慌。

　　“你每次看见我，都是这般惊慌不定吗？以后你可要慢慢习惯了！”

　　“皇上呢？”

　　“现在我就是皇上！”

　　“你杀了他！”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先皇已经殡天了，皇上的孩子尚且年幼，还不能担当起治理大宋的重任，太后做主，兄终弟及，朕现在是这大宋的皇上！”

　　“皇上！”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当初之所以没有告诉他我不是嘉敏，是因为嘉敏现在过得很好，万一让他找到嘉敏，再去打扰嘉敏，我怕会破坏嘉敏的幸福，不想竟然因为这件事情害死了他，“我们害死了他，我们是罪人！”

　　手被他他用力抓住“你给我听好了，朕现在是皇上，先皇的死纯粹是意外，是他常年征战身体不适，而朕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要你，你不是觉得只有皇上才能配得上你吗？现在朕已经是皇上了，这辈子你就乖乖待在朕的身边，给我生儿育女，做我赵匡义的女人！”

　　“生儿育女？”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辈子你都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儿育女了，你不知道吧，早在蜀国皇宫，我就喝下过绝子汤，这辈子都不能生养了。”

　　“朕就算找遍这天下的名医也会治好你的，你放心，日子还长着，我们慢慢过！”这句话仿佛是对我的诅咒，要和自己厌恶的人慢慢过一辈子似乎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对了，今日下人来报，说孟昶暴病身亡，不过朕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吩咐厚葬他了，以后你也可以死心了。”

　　“是你杀了他对不对？”

　　“你要是这么想朕也懒得解释。”

　　“你简直就是禽兽！”

　　“禽兽？那就算吧，以后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哪都不能去，只是朕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为何皇兄会把你错当成别的女人，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吗？嘉敏？似乎是南唐的皇后，朕很没有耐性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个皇后了，看看皇兄迷恋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我是个疯子，所以疯子自然是要做疯子才能做的事情，朕已经决定出兵南唐，你就等着我把南唐的皇后带到你面前，朕倒要看看朕和皇兄的女人谁更美！”他大笑着将我抱起，朝着床上走去。

　　“你简直是疯了，南唐皇后美不美关你什么事情，我现在就在你身边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他的表情明显有转变，看着我：“你愿意乖乖留在朕的身边了吗？”

　　“我一个女子还能去哪？”

　　“如此甚好！”他开心地大笑，俯身吻上我的唇，床幔遮住一室旖旎。

　　赵匡义果然请了最好的名医给我治病，每天都要把药当茶喝了，虽然他用心，却效果欠佳，我始终没能怀上孩子，那晚赵匡义的话还在耳边，我担心的是他真的发兵攻打南唐，这样嘉敏就危险了，我不愿她和我一样，过这样的生活，对于这个从未见面的姐妹，我虽然心中期盼能够见他一面，可是我更加希望她过得幸福。

　　我每天锦衣玉食，但是宫外的消息我一点也没有，似乎是皇上对下人下了缄口令，无论我问什么，他们都始终闭口不言。

　　心中甚是烦闷，一转眼就入夏了，我近日困的厉害，整日无精打采的，赵匡义见了心中担忧让御膳房想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都提不起我的胃口。他越发忙了，以前每日必来我这里，最近三五日才来一次，没人打扰我倒是乐得清闲，城哥哥因为我的缘故赵匡义待他倒是不薄，还让他在宫里当差，只是我不许与他见面，也见不到他的人。

　　“南唐的俘虏这几日就要抵京了，那个南唐的李煜还是个著名的词人，还带回来不少金银珠宝，这下宫里又要多许多宝贝了。”

　　“是啊，皇上最疼爱我们夫人，最好的自然是要往这里送的，到时候我们跟着夫人沾点光也不错。”

　　“只可惜了，听说那南唐的国主和国母可谓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不曾想都成了我们大宋的俘虏了。”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南唐亡国了？”两个说悄悄话的小丫头见到我吓了一跳。连忙不敢作声。

　　“说啊，是不是真的？”从她们惶恐的神情上，我心中便已经知晓答案，心中惊惧，眼前一黑，我便失去知觉。

　　待到醒来，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看我的眼神满是温柔，脸上挂着笑“你醒了，醒了就好！太医说你是气血亏虚，要多休息多进补，若雪，你真是朕的福星，你知不知道，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怀了朕的孩子，你有了朕的孩子！”

　　“什么？孩子？不可能，我不能”

　　“是真的，千真万确，好几名太医已经确认了，朕说过，你会替朕生儿育女的。”

　　“孩子！”我怔怔地念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经多少次，我看着怀有身孕的丽贵妃，心里是多么羡慕，如今我自己也要为人母亲了，手轻轻抚上小腹，这里面竟然住了一个小生命，可是，我该拿你怎么办。

　　“皇上，南唐你还出兵了对不对？”我起身看着他。

　　他点点头“最多三日，他们便可抵京了。”

　　“你还是想看看南唐的国母吗？”

　　“其实那是朕的气话，只是对南唐用兵是皇兄在世就已经定好的计划，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对南唐用兵只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完成了皇兄的遗愿。”

　　“那南唐的国母听说是个美人，你不想见一见吗？”

　　“谁能比你更美，见不见都是一样的，朕最近也是忙着这些事才疏于对你的照顾，以至于你有了身孕朕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管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朕也会给你摘下来。”

　　“臣妾什么都不缺，只是总是闷在宫里足不出觉得烦闷，内心燥热不安。”

　　“太医说了怀孕初期最重要，既然你觉得烦闷，那朕过几日就带你出宫，正好南唐国主国母来降，朕带你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我不说话，心里悄悄另有打算：“皇上，李侍卫从小和臣妾一块长大，他知道臣妾爱吃什么，有一种糕点小时候他尝尝做给我吃，臣妾想让他给我做。”

　　“这容易，朕这就让他做来送给你。”

　　出征仪式的前一日，皇上来我宫里，我特意准备了歌舞酒菜，皇上心情大好，将我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一杯又一杯，他在我耳边不断呢喃“朕等这一日已经等的太久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对饮闲聊，生儿育女，朕觉得这辈子，就数今日最幸福。”他已经醉了，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地在我的嘴上啄了一下，太医嘱咐我有了身孕初期不可同房，他也小心谨慎，尽管身子已经有了反应可是硬是克制住了。我在酒里下了少许迷药，不一会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将她安置好我取下他腰间的腰牌，城哥哥已经在宫外守候，我换了宫女的衣服，他带着我连夜出宫。

　　我曾经想过千万种场景，我们姐妹相见会是怎样的景象，可是如今亲姐妹就在眼前，我却迈不开腿，若不是城哥哥一早安排好了，我现在还被困在宫里。鼓起勇气推开房门，屋内昏黄的灯光下，窅娘正陪着她坐着，见到我进来，窅娘识趣地起身离开。城哥哥提醒：“只有半个时辰时间，娘娘你抓紧。”

　　门被关上，我走向她，颤栗地手抚上和我几乎一样的脸，触到的却是她冰冷的泪。

　　“姐姐！”她哽咽，泪如雨下。

　　“没错，我是你的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见到你了。”我抱着她，除了流泪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宣泄我们积压已久的感情。

　　从脖子里取下玉佩，和她的合二为一，这对玉佩今日总算圆满。

　　“你受苦了，千里迢迢，你可有受伤他们可曾对你无礼？”

　　嘉敏摇摇头，“都还好，其实一早亡国，我心里并不悲伤，因为想着亡国了就可以见到姐姐，姐姐如今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嘉敏，我今日时间不多，给皇上下的迷药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明日是受降仪式，你必定会见到皇上，如果让皇上看见你，你就逃不掉了，你若是想入宫，我就帮你，但是你若是不想在宫里过牢笼般的生活，我也帮你逃出去，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姐姐你呢？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其实我并不想待在宫里，当初进大宋皇宫，我也是用的你的身份，赵匡胤把我当成了你，对我很好，只是我心中时常觉得愧疚，他是你的心上人，我冒用了你的身份获得了本该属于你的宠爱，可是你相信我，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造化弄人，现在赵匡义当了皇帝，我被困在宫里，不能出宫，若不是我怀了身孕，只怕现在还被软禁。”

　　“姐姐，你有了孩子？”嘉敏欣喜万分“这么说我要当姨妈了？”

　　我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抚上我的肚子“还只有一个多月。”

　　“太好了姐姐。”

　　“其实如果孩子的父亲不是赵匡义不是皇上我也许会很幸福，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姐姐，我听窅娘说，你和皇上其实曾经是很深爱彼此的，只是你受了伤，不记得了。”

　　“也许吧，那是以前，如果没有孟昶，没有发生以后这许多事情也许我会待在他身边，但是现在，我不能了，我已经想好了，等李侍卫准备好了，就乘机溜走，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走。”

　　“姐姐在哪，我就去哪，只不过，我放心不下李煜，虽然我和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毕竟夫妻一场，我不忍心丢下他受苦。”

　　“见机行事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夫人，时辰到了，再不走就有麻烦了。”城哥哥在外催促道。

　　“妹妹我要走了，明日受降仪式我也会来，你就躲在女眷人堆里，我让窅娘分散皇上的注意力，尽量将自己弄得狼狈一点让皇上认不出来，躲过了明日，以后就好办了。”

　　我匆匆回宫，皇上还未醒我松了一口气在他身边躺下。

　　受降仪式上，赵匡义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人群，并没有发现嘉敏，窅娘站在队伍前列赵匡义自然是能看见的，他过人吩咐让人带窅娘进宫，我松了一口气。

　　李煜和嘉敏被安置在城里，李煜封了违命侯，王国以后他更加消沉，整日里喝酒买醉，我心中牵挂嘉敏，时常让城哥哥出宫帮忙照看。

　　皇上并没有封窅娘什么名号只是让她住在宫里，也不召幸，我知道他心中有愧，对于窅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排，我索性说自己闷得慌，让窅娘陪我解闷说话，窅娘便住进了我宫里。

　　这日是李煜的生辰，窅娘说与他相识一场请旨出宫，赵匡义问明缘由也同意了。我和皇上正在用晚膳监察寺卿朱大人来禀告：“皇上违命侯李煜在在私宰新作了一首词。”

　　“他的词早就声名远播，又有新作，倒是念来听听。”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朱大人念完，我悄悄看着赵匡义，他的脸色明显地不悦，筷子在空中听了半刻，又不动声色的i继续用膳：“果然是好词，有好词岂能无好酒，去将朕珍藏的女儿红赏给他。”

　　“是！”

　　我心中默念不好，等赵匡义歇下，我便急急找了城哥哥，让他带我出宫去嘉敏府上看看。到了那里嘉敏已经哭得不成人样，李煜躺在地上，脸色乌青，皇上果然是赐了毒酒了。我拉过嘉敏，好生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嘉敏你节哀吧！”

　　“姐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你们相爱你还是要离开他了，他简直就是恶魔。”

　　“是啊，人一旦坐上那把龙一心理就变得扭曲了，他现在已经是予取予求，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了。”

　　“姐姐，请你带我走，带我离开吧！”

　　“好，我带你走，我们马上就走。”

　　“城哥哥，带我们姐妹离开吧。”

　　“可是事发突然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

　　窅娘这时候从屋外进来：“不好了，我刚才看见御林军朝这边来了，定是皇上发现夫人不见了，找来了。”

　　“怎么办，要是被皇上发现，我们姐妹二人就都走不掉了。”我着急道。

　　嘉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提起身边的女儿红酒缸，将酒全散在门户上，姐姐，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今晚了，你我都不愿留在这里，但是与其两个人都逃不掉，不如保全一个，姐姐，你现在怀有身孕，妹妹我从来就没有替你做过什么事情，今天就让妹妹替你做一件事。”她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朝着门上扔去，酒一遇火，火苗立刻开始往上窜，一会儿便开始大起来。

　　“姐姐，你快走，我替你入宫。”

　　“不行，你这样会有危险，我怎么能忍心让你留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要走一起走。”我不肯。

　　嘉敏朝着窅娘使了一个眼色，窅娘会意从我身后给我脖子上重重地一击，我顿时昏迷过去。

　　“李侍卫，听说你是和我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把姐姐托付给你，今后请你好好照顾我姐姐，你们走的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来。快走！”嘉敏将若雪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火势大了起来，李侍卫没得选择，这才抱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转身从后门悄悄出去，门外马车已经在等候。

　　“嘉敏，你这样不行，皇上来发现李煜的夫人不见了也会起疑心，就算你能瞒天过海但是皇上会去追查你的下落这样一来，他们还是逃不掉。”

　　“那怎么办？”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火势已经蔓延到这边，再不走二人就会被火海吞没。“嘉敏，不要伤他性命，这辈子他都是我最爱的男人！”窅娘笑着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使劲全身力气，将嘉敏推了出去。

　　“不！”嘉敏哭喊着，一个酿跄跌倒在地上，原以为会摔得生疼，没想到身子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雪儿，你怎么来这了，让朕好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着火了？来人，快去灭火！”他将嘉敏搂在怀里，眼里满是怜爱。

　　“我闷得慌，想来找窅娘，皇上睡了我不忍打扰，这才偷偷拿了皇上的腰牌出宫，还请皇上治罪。”

　　“算了算了，朕哪里舍得治你的罪，只是你如今是有了身孕的人，不可以这样鲁莽，刚才差点摔倒，这样怎么行。以后留在朕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嘉敏一边流泪，一边乖巧地点点头。

　　大火在熊熊燃烧了一个时辰以后终于被扑灭了。

　　“启禀皇上，大火已经扑灭，里面只发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从他们身上的饰物来看应该就是违命侯和他的夫人。”

　　嘉敏听到这里不住地抽泣“好了好了，看吓到了吧，让你回宫你不肯。”他轻轻拍着嘉敏的后背。

　　“下令厚葬他们！”

　　赵匡义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嘉敏入宫后心神不宁，想着窅娘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嘉敏不禁揪心地疼，这样辜负你的男人，为何你还要这般维护？嘉敏始终不明白。

　　“皇上，臣妾新学了一支舞，想跳给皇上看。”

　　“你有了身孕不可这样。”

　　“已经问过太医了，我这支舞动作并不剧烈，太医说了无妨。”

　　他思索良久，终于同意了嘉敏的提议。

　　嘉敏换好衣服，在舞乐声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赵匡胤也是这样的场景，第一次被他搂在怀里，第一次和他接吻，第一次听他告白，第一次和他温存，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跳着跳着，不由地落下泪来。

　　“皇上，臣妾的舞好看吗？”

　　“好看，看得朕只觉得你像天上的仙子马上就要飞天了一般。”

　　“皇上，臣妾要真是飞天了，你怎么办？”

　　“那朕就算上天入地也要将你找回来。”

　　嘉敏笑笑不言，“这是臣妾亲自下厨做的小菜，皇上尝尝。”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朕竟然有这样福气。”赵匡义笑着接过嘉敏送至嘴边的小菜。

　　“皇上，对不起！”

　　“你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赵匡义只觉得头疼，想站起来，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我只是下了一点点药，不是毒药，皇上您马上就回没事，只是这杯酒里却是加了剧毒鹤顶红。”我端起桌上的酒杯，“不过这不是给皇上准备的，是给我自己准备的，皇上，臣妾真的要飞仙而去了。”？

　　“为什么？因为你心里想的是孟昶？还是我大哥？为什么朕替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能接受朕，难道在你的心里朕就没有一点位置？难道在朕的身边，你就那么难受即使你有了朕的孩子，如此这样你还是要离开朕，即便是用死的代价？”

　　“皇上，您的手上沾了太多人的献血，臣妾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替你来赎罪，就让臣妾带着他一起离开。”嘉敏笑着将酒杯靠近嘴唇。

　　“不！不要，雪儿不要！”赵匡义想要阻止，全身无力，翻倒在地上。

　　嘉敏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下，泪滴落在酒杯里，这酒喝起来竟是这般苦涩。

　　“不，雪儿，快吐出来，吐出来！”我倒在地上，他挣扎着将我搂在怀里，胸口一阵血腥，一股黑血流出来，一滴两滴，赵匡义滚烫的泪滴落在嘉敏的脸上。

　　嘉敏笑着，终于沉沉地闭上眼。

　　“不！”宫里响起赵匡义撕心裂肺地喊声。

　　我又回到了我长大的地方，蜀国的这处偏远安静的村庄。

　　“吴妈！”见到我们回来，吴妈老泪纵横，她怀里的婴儿已经咿呀咿呀开始学说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现在就算是死了，也可以给夫人有个交代了。

　　“什么死不死的，你还要好好地活着，不然谁来照顾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吴妈笑着，我们相拥着进屋，从今天开始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妇，我有两个孩子，我会像天下所有的娘亲一样，看着他们长大，成婚，我会慢慢老去。我虽然已经记起所有的往事，但是我选择遗忘，忘记一切我才能重新开始。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天，我都不会告诉她们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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