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纳勒赤成天跟在扯扯亦坚的身边,百般呵护,万般殷勤。教她骑马射箭,投镖、练拳,扯扯亦坚绝顶聪明,不长的时间就大有长进。
一天,窝阔台、拖雷和扯扯亦坚兄妹三人再次来到肯特山起撵谷祭拜父亲成吉思汗。窝阔台、拖雷跪在父亲的的坟前立下誓言:“兄弟齐心一统天下,为实现世界大同而奋斗不止。”两人刚要起身,妹妹扯扯亦坚就跪了下去,她要两位哥哥和自己再誓言一遍。三人祭拜之后,拖雷问:“妹妹今后可有长远打算?”扯扯亦坚显得十分轻松地说:“先和亦纳勒赤结婚,然后与两位哥哥一同为父亲的理想而奋斗。”拖雷深感疑惑地问:“前些时间还闹着、哭着地说自己离不开张明辉,这么快就想通了。你结婚是可以的,张明辉不要指望了,欠下了我们蒙古人太多的血债,要他成为我们孛儿只斤家族的一分子,父亲九泉之下都得怪罪我们,使他地下不能安宁。
和我们的仇人联姻,我们对得起父亲吗?对得起十几万死去将士的英魂吗?对得起蒙古民族的先烈吗?我们都是父亲疼爱的儿子、女儿,有理由不去完成父亲的雄伟大业吗?”四哥的几句问话,她无言以对,她和亦纳勒赤结婚只是满足家人的要求和实现父亲当初的承诺,对亦纳勒赤没有任何的感情,更何况自己有了明辉的孩子。她现在希望的就是要像四哥那样,不为名利,只为理想,为早日实现世界大同,贡献力量。当扯扯亦坚向两位哥哥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们摇头不许,两位哥哥希望的是她能留在母亲孛儿帖的身边。扯扯亦坚对他们说:“我可以经常回来和母亲相聚,呆在家中自己会活活憋死,你们放心了,我不会去找张明辉,从今开始我将成为一个为理想而奋斗的蒙古战士。”
“你能够不想他吗?”
“我会尽力克制,真正的战场是没有爱而只有恨,你们尽可相信妹妹。两位哥哥也不再问,知道她的犟脾气,一旦确定了的事情,怎样都拉不回来。扯扯亦坚说完便飞快地向河边跑去,她用力地抓住胸口,突然嚎啕大哭,窝阔台想去劝导,被拖雷拦住,她知道妹妹要下决心了,让她把一切都发泄出来,那样会好受些。
哭完后,扯扯亦坚用冷水洗了把脸,她向两位哥哥说了句对不起。拖雷向妹妹陪礼,“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哥哥。”扯扯亦坚整了整衣服,捋了捋飘发然后说:“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是君臣、是将士。你再也不会看到那撒娇、任性的扯扯亦坚了。兄弟二人看着妹妹变化如此之大,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1229年的九月拖雷监国时间已满,他联系王室和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将帅们在13日一起推举宗窝阔台即大汗位。
窝阔台登极大位后,加紧了灭金步伐。他想,蒙古帝国不但要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还要努力分化金、宋联盟。尤其是汉将张明辉,在大昌原战役后,他就成了蒙古人心中的死敌。而现在为满足妹妹扯扯亦坚的要求,必须竭尽全力地,感化和争取他,使他为蒙古帝国服务。
窝阔台和拖雷考虑到争取他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主要是因为妹妹扯扯亦坚虽然和亦纳勒赤成婚,但她怀了张明辉的孩子,他不能不去考虑自己的儿子,不能不去考虑他为之付出的朝廷又是个怎样的政权。还有一个绝好条件:妹妹扯扯亦坚是刘家的干女儿。
孛儿帖叫亦纳勒赤委屈一个晚上,她要好好陪陪女儿,因为女儿明天就要去那遥远的宋国了。扯扯亦坚为什么明天就急着去宋国呢?那是因为拖雷接到钱景的飞鸽传书,他想到了妹妹扯扯亦坚。然,巧遇窝阔台即大汗之位,就拖延了下来,他觉得这个机会让给妹妹是再好不过的了。一是因为张明辉就是邵武人,而妹妹的义父、义母都在那里。为妹妹劝降张明辉提供了条件。二是以妹妹代替王枭行使总召权利,会给人一种亲近、诚恳之感,可以消除王枭的不良影响。三、这个职位和她所行使的权利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能耐和本事,也是艰难时刻,最能体现一个人承受痛苦和悲伤的能力。
但拖雷为妹妹担心!好想她改变主意。重新回到那撒娇、任性的时光里去。
孛儿帖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女的手说:“我的乖女儿,你能不能不离开母亲?你原来不是答应了母亲吗?“扯扯亦坚含着热泪道:“母亲啊!真是对不起,我是答应过你,可我在这里会发疯的。”“你可以和亦纳勒赤培养出感情的,离开宋国时间一长,就会稀释你和张明辉的一切。”“扯扯亦坚叹了口气说:“亦纳勒赤,虽然花心,但对我是真心实意,可我和他就是没有半点热情,和他结婚只是为了履行父亲当年和斡亦刺惕部落首领忽都合别乞的婚约,也是为了皇兄能够更好地利用斡亦刺惕部落的兵力资源。从而稳定蒙古。只要各个部落都稳定了,皇兄才能完成父亲的遗愿——实现世界大同,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早日结束战争。
孛儿帖没有想到女儿变化如此之大,现在想的事情都是朝中大事,这让她深感欣慰,若是太祖在世能看见女儿如此,那该有多好啊!女儿去了宋国,又做不利宋廷之事,加上怀孕之身,女儿的安全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对扯扯亦坚说:“女儿,母亲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看看能不能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去考虑入宋的问题?”扯扯亦坚躺在母亲的怀里,看着母亲说:“这孩子是女儿和张明辉深爱的结晶,我要将他生在宋国,让他长大后跟随自己的父亲。”“那你还去找张明辉吗?”“要啊,我还要劝说他为蒙古服务,我既然和亦纳勒赤成婚就会尽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他如果不同意为蒙古服务呢?”“那我们就是敌人,我现在要用民族感情代替男女私情,用世界大同,代替爱情至尊。”这母女一问一答。母亲年岁大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而扯扯亦坚却无有半点睡意,想想自己明天就去宋国,可以见到宋国的父母和姐姐他们,不免心情舒畅、热情澎湃。这时,扯扯亦坚隐约听见母亲喊着王枭的名字。她感到好生奇怪,连忙侧耳倾听,哪里知道孛儿帖翻个身就鼾声如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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