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和我单独一起的时候问我一些长安的事,我也给他讲述着那些故事。
“皇上可好,太子可好?”
“皇上还好,只是越发苍老。太子,公主说的李承乾太子吗,他被废了。”
“被废了?怎么会,长安出什么事了会废太子?”
“太子谋反,皇上不得已废掉了。”
“那现在的太子是谁?”
“皇九子李治。”
“李治?我在长安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三子恪很好,文韬武略,他怎么没有被选上?”
没想到一下子说到了伤心处,“可能,可能是没有那份福气吧!”我苦笑的说。
“唉,世间种种,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罗些,一个有信仰的地方,为我们的大唐祈福,为我们的亲人祈福吧。”
“公主。”
“你是哪家的女孩?”
“哪家的也不是,是因为曾经救过皇三子李恪,被杨妃认作干女儿,所以被父皇封为郡主了。”
“哦,原来如此。不管怎样血缘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日后叫我姐姐吧。”
“是,姐姐。”我笑着叫道,“还有一件事我不想瞒你,在未来的某个日子的时候,我还是要回大唐去的。”
“回去?”
“是,父皇给我了密诏,说等他老人家百年之后要我回去。所以,姐姐,我不能够陪伴你一辈子。”
“好了,本来和亲是我一个人的事,现在又让你来了,已经觉得对不住你了,如果将来能够回去,那也是件好事啊!你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不管时间长短,都能够回去,就会有希望。”
“是,谢谢姐姐能够体谅我。可是……”
“你担心赞普不会放你走吗?放心,不会的,他人很好的,只是看着凶而已。如果将来你想留下来,那么我们都会欢迎,如果你想回去,我们也会遵圣旨和从你的意愿。”
“谢谢你。”
“只是,不是我说,真说不准,你会看上吐蕃的哪个将领,到时候啊让你走都不走了。”文成公主笑笑说。
“不会的。”我毫无犹豫的说。
“这么决绝啊!难不成你心有所属?”
“姐姐!”
“好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晚安。”
阴暗的屋里让我畏惧,这里的宗教信仰太强烈了,一时间无法适应,时不时的总会看到佛像的表情,有些很是狰狞。
“阿云。”
“郡主什么事?”
“陪我睡觉吧,我害怕。”
“郡主放心,其实没什么可怕的,适应了就好了。有阿云陪着您,您就安心睡吧。”
“谢谢你,阿云。”
“这是阿云应该做的,郡主不用谢我。”
我不知道在这里可以依赖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阿云,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她会陪伴我下去,一个早早离家的孩子。
第二天,文成公主要带我去昨晚许诺带我去的地方。我跟随着她,一层一层的楼梯往上走着,一直走到九层,之后又上了半层的楼梯,来到了整座大殿的房顶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没有任何事物遮挡视线,一望无际的山与沟壑。
山,是雪山;天,是蓝天;在远处相接成为一体,所有的一切都是通透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洁白的雪,如此蓝的天,眼前的事物仿佛都是那么的纯真与自然。雾气朦胧着,朵朵白云自在的飘摇着,鹰高高的飞翔着……一个没有雕琢的世界,一个只有梦居住的世界,一个离天最近的地方。被眼前的景色征服,不仅仅是人,也是心。若有所思,如果夜晚看月亮,想必一定很大很圆,那么我心中的所想会更容易被天听到,被风带走,只是不知如此遥远,被群山遮挡住的世界所带出的希望能不能被传达。
我喜欢这里,喜欢这个平台,喜欢站在高处眺望,看着东方。
“姐姐,以后可要常来这里走走吗?这儿的风景好美。”
“只要你喜欢当然可以。其实当初,赞普就是为我修建的,好让我想家的时候在这里眺望家乡。如今我好些了,又轮到你了。”文成公主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早就知道姐姐和亲的事,真不知你是怎么做下的决定,实在太痛苦了。”
“现在问问你自己啊,你也已经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可是不同,我还有个期限,而且又不是自愿来的,我可和姐姐比不了。”
“其实不然,当时在众多贵族中选小姐,挑的也是很厉害。太差的、太胖的、太矮的都不行,最后在选中的几个当中问我们有自愿的吗,大家谁也不想去,可是能怎么样,还是得等皇上做最后的决定。当然,如果本族的小姐去了,那整个家族都是荣耀的,牺牲一个女子换来的好处可想而知,哪个家族又不愿意,都巴不得呢。只是没人理解我们这些女子的心啊!”
她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是那么的无奈。从长安出发的那一刻,就再不能回头,都要一个人面对未来,成为一个家族一个国家的牺牲品。女子的命运,大都不在自己的手中,而是玩弄于他人的手掌,唯一变的就是从一个人的手掌中被放到了另一个手掌中,其中还有被摔到地上的危险。
“虽然挺痛苦的,但是看到这里人民的热情,还有赞普对我的爱,我又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我们彼此相爱,我可以为这个国家尽我自己的力量,当年觉得你不在是个居家女子的时候,会发现你变得越来越开朗,跟着大家一起,忙忙碌碌,不用去理会那些繁复的礼仪,你会感到十分轻松。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上天眷顾了我。所以啊,每个人都不要气馁,未知的世界自然有未知世界的好处。”
“我会学姐姐变得乐观开朗的,希望我也能帮助姐姐推行农桑耕织,把吐蕃建设的更好。”
“好啊,这的人们懂得感恩,只要你帮助过他们,他们就会用崇高的礼节来为你祈福,保佑你一生平安。”
“如此想来,真的是十分幸福啊!”
“我每每想到这些,内心就很是满足,相信你也会的,成为大家热爱的对象。”
恪哥,你听得到我们的谈话吗,我想你,但请你放心,我很好。来到这么一个国度,我会为你祈福,你也要保佑我啊,我们一起期待着我们的重逢。我要和文成公主一起做些事情,也不枉来过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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