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李恪还心疼着我,虽然我知道,可是我却有些生气了。这么多天了,他还是这个样子,任凭我做什么,他一点变化都没有。不是没有耐心了,而是心寒了,有事无事的总在掉着眼泪。我不想见他,不想理他,不想伤心,什么都不想。
“若儿,三哥来了。”高阳说。
“来就来吧。”我不屑的说道。
“怎么,你不要见他了?”
我摇摇头。
“好了,都好几天了,别这样吧!如果你不去,那我就去偷听了。”说完高阳酒嘻嘻哈哈的走了。
不一会儿,高阳回来告诉我一件事,说:“若儿,你知道吗,刚才母妃问三哥要不要娶你。”
“什么?那恪哥怎么说?”
“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不娶。”
不知道为什么有预感他会这么说,这样也好,对大家都好,可是有种失落,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决绝。
“你想什么呢,说句话啊!”
“没事,随他怎么说吧!”
“你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样?我的心不会放弃,可是,还是顺其自然吧!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了。”
“我去劝劝他。”高阳去了。
“若儿。”
“母妃。”
“刚才恪儿来过了。”
“我知道。”
“刚才我问他……”
“母妃,您不用说了,我认了,我也不强求了。”
“高阳都和你说了。”
“嗯。”
“我们可以聊聊吗?”
“您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有件事,关乎你今后命运,这很可能对你不公。”
“您说吧!”
“你和恪儿走到今天的地步,母妃确实伤心。母妃知道,是恪儿耍小性,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吧!你应该听说过文成公主吧,她在吐蕃,皇上想起来也怪可怜她的,所以,所以想让你出使吐蕃,去陪陪她。”
“什么意思?也是让我远嫁吗?”
“不是远嫁,是去陪伴。”
“要去多久?”
“新皇帝即位。”
瞬间我懵了,这与远嫁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我要离开吗?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母妃,不会这个样子的。”我含泪说。
“若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公平。刚才我问恪儿如果他说娶你,我会在皇上面前争取。可是他还在赌气,所以,这是他的选择,这也就逼着你没有选择。你,恪儿,治儿三个人,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否则他们兄弟两个会闹个两败徒伤,这对于大唐来讲个大事,皇上不愿意看到。只好,只好……”
“只好牺牲我了。”
“好孩子,等到治儿即位,你再回来,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在一起了。”
“恪哥现在知道了吗?”
“不知道,先和你商量。”
“我能说不吗?”我哭着说。
杨妃摇摇头,说:“要不你自愿,要不被强迫。“
“那还和我商量什么?”我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来人。”
“娘娘。”
“嬷嬷,看着她。”
“是。”
从此时起,我被人监视了,也就从此刻开始失去人生的自由,一直到吐蕃,再到几年之后的回来,我再也不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一直不愿意接受,一直不愿意面对。待在房间两天,不吃不喝,任人怎么劝都听不进去。高阳也过来看我,却给我讲起文成公主、王昭君的故事,也给了我不少的思考。或许吧,这就是宿命,我现在已经左右不了我的命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恪了,可他又如此逼我惹我生气,真是不知所措。
现在是贞观十八年,我还要等五年才能够回来,一想起这么久的时间,心就会隐隐作痛。去找皇上,对,去看看皇上怎么说。
我正要出去,被嬷嬷给拦下了。
“郡主要去哪?”
“我去哪也要汇报吗?”
“娘娘嘱托过要奴婢跟着郡主,寸步不离。”
“好啊,那你就跟着。”
我连跑带颠的朝甘露殿跑去,后面的嬷嬷一个劲的叫我慢点,我不去理会她,就是希望能够早点见到皇上。
甘露殿好安静,看来皇上在办公,我小心躲过侍卫溜进来殿里,把嬷嬷彻底的甩在了后面。我悄悄走进屋里,看到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也没敢出声,安静的待着。
“进来吧,若儿。”
“父皇。”
“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您怎么知道是我啊,我那么小声。”
“你呀!私自闯进来你就不怕治你的罪啊?”
“不怕,您也不会。”
“你怎么知道朕不会?”
“母妃都跟我说了。”
“朕想到你要说什么了,朕也知道对你不公平,可是朕希望你能够答应,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他们兄弟不会互相残杀,只好委屈你了。”
“确实残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要离开那么久,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说呢?而且朕不会对外宣称你会什么时候回朝,给他们一个假象,你明白吗?”
“那您不会不守承诺永远不让我回来吧!”
“朕会给你写份诏书,决不食言,也希望你能帮朕一回。”
“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会有使者来。”
“我还能见恪哥吗?”
“杨妃的意思是你们不要再见面了,顺着目前的状况分开,对你们都好,省得伤心难过。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见他,他也要见你,朕答应你们让你们见。恪儿、治儿得罪之处,朕代他向你赔不是了。”
“父皇,您别这样。我答应您,我去,我自愿去。”
“真的?”
“嗯。”我点点头。
“难为你了,孩子。来,到父皇身边来。”
皇上把我搂进怀里,像他的亲女儿一样躺在他的臂弯。我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为了大家都好,为了气李恪,也为了他们作父母的心,更是为了我心里的一颗明事理的种子吧!
我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在走之前能够再见李恪一面,我不想带着误会走,不想带着隔阂走,不想就这样离开。或许心中的结解开了会让人难受,但是遗憾会让人更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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