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和雅鱼姐姐道过别,向长安奔去。再进长安的感受已然和第一次完全不同,此去心事重重,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李恪和雅鱼之间的误会减少到最少,怎样才可能把心结打开,不带有怨恨。一个人走着,让自己想到好的办法,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让我想得更清楚些。可是,当你越希望时间慢的时候它偏快,越不想到长安它偏到。一路上,脑子很乱,没有头绪。还是先去吧,随时准备随机应变吧。
刚踏入长安城,就听到四处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吴王没娶到老婆……人家不跟他……丢大面子了……他都不敢出门了……他是强迫人家嫁的……我耳边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直到吴王府门前,还是看到一些人在门口指手画脚的。看来,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问题了,还有了舆论压力。吴王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否和史书上描写的一样呢?我该如何去认识他呢?问题一个个跑了出来,但找不到答案。
吴王府大门紧闭,红绸彩带已被卸去。我走过去,却被侍卫拦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侍卫严肃的说。
“我叫若儿,认识你们的吴王,去通报一声,我要见他。”我认真的说。
“王爷说了,谁也不见。”侍卫丝毫不留情面的回绝着我。
我当然也斯毫不示弱的回绝着他们,“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见我?我有重要的事,耽误了你们担得起吗?”
“王爷已经下死命令了,任何事都不行。”
“你,你们都是死脑筋啊,一点都不知道通融。”我嚷道。
我这么一骂,也把他们给惹急了,虎视眈眈的吼道:“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就把你拖走。”
我轻轻扬了扬头,说道:“你试试,你们吴王知道了,绝不会饶你们的。”侍卫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说着就要动手把我给弄走。
“吵什么啊你们!还嫌不够乱是不是?”里面传来了声音,边说边把门打开,等人走出来,是董越。
我看到是董越,轻松的笑了下,像是遇见了救命稻草,说:“董越,你来的正好,你看他们!”
董越看到是我,先是一惊,然后命令道:“放手啊你们。”
“是,大人。”
董越走到我身边问:“你怎么来了?”
我用埋怨的口吻质问着他:“你说呢?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要见他。”
“什么瞒不瞒的。”董越打着哈哈。
“别废话了,我现在要见他,有人让我给他带了东西。”我卖着关子。
“那你先跟我进来吧,我先去通报一声。”我跟随着董越,第一次进入到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却是为了别人而非自己。
正门正对着的就是大殿,正殿左右或翼以回廊,形成院落。建筑以朱红饰门,以白色黑色来隔离,看上去颜色大气豪爽,整体雄伟、壮丽、豪华、富丽而典雅。
穿过院落来到正殿的门外,董越停下了脚步,说:“你在门外先等一下。”董越走了进去,透过门缝,依稀看到了里面的情景。“殿下。”
“不是说别来打扰我吗!”李恪大声嚷着,扔着东西,听见“咚”的一声,好渗人。
“是若儿姑娘来了。”董越小心翼翼的说。
“不是说谁来也不见吗?”他咆哮的吼道。
“是,是,可是……”董越也不大敢再说什么了,却还坚持着想解释一下。
“你说谁?若儿?”
“是,她要见你。”
“她怎么找这来了?”李恪仿佛恢复了平静问道。
“臣也不知道,她大概猜出来什么了?”
“那让她进来吧。”
“是。”
隔着门,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李恪心情确实很低落,如果我告诉她雅鱼是我的姐姐,他会给我面子吗?
“若儿姑娘,进去吧。殿下心情不好,你可要小心着点。”他小声的嘱托着,我点头示意。我进了门,第一次见到以吴王自称的李恪。他席地而坐在桌案旁,桌上摆着酒杯和一坛酒,他的周围同样摆了几坛,看着他的脸色真的很颓废。
李恪看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这个话头,犹犹豫豫的说,“你怎么……你找我……你……”
“我是该叫你心歌哥,还是吴王殿下呢?”我严肃的提出这个问题,接替他的不知从何说起。
“王心歌就是吴王,吴王就是王心歌,本来就是同一人。你喜欢什么就叫什么吧!”他苦笑道。
“好,那我喜欢叫你的名字呢?”我信誓旦旦的问他。
他居然一边倒酒一边问我:“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还不是你给我的字谜!”我调侃着,也有些怨气。
“呵,我的字谜。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他苦笑着。
看他的笑话,他这样说我,心头的怒火被他点燃,“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娶亲不请我们,现在还来怨我,再说如果真来看你笑话我倒还不来了。”
“那你……来干什么?”问完,给自己灌下一杯。
“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封信。”
“谁?雅鱼?”李恪猜到了,几乎没有犹豫。
“是。”
“你和雅鱼?”
“雅鱼是我姐姐。”我老实交代着。
“什么?呵,看来我是被你们姐俩给耍的团团转啊,我就是天底下第一白痴!”他既吃惊又嘲讽的叹息道。
听到他的话瞬间觉得心被刀子给划开了,李恪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分开两个月,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李恪沉默了,显然知道刚才说的有些过分,自顾自的喝着酒。“把信拿来。”
我把信递给他,他并没有迅速的拆开来看,而是慢慢的、慢慢的,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看着他把信打开,一字一字的读着,但气氛却越发的凝重。
殿下:
对不起,原谅我的行为。我无法欺骗自己,更也不能欺骗你。我一直有我所爱之人,由于一些原因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但你与他真的很相像,一定程度上我把你当成了他。显然这对你不公平,我迷失了眼睛,误爱上了你。爱有很多种,对你,是敬仰,是尊重,而非那种绝对的爱。清醒之后的我决定放手,可你却不肯。无奈我出此下策,诚心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与你的记忆我不会忘记,我会细细珍藏,也望你珍重!
驿桥流水遇君郎,琴瑟悠悠度日忙。
昔日岁月无限好,却遇梦醒独自伤。
寒冬将过春及闹,梨花吐蕊绕芬芳。
待到瓜熟地落时,挥手作别勿相忘。
雅鱼
看完信李恪就把信扔在了空中,“哼!她一句对不起,请原谅就行了吗?我怎么见人,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看我的笑话;甚至父皇也在那里骂我,还有那些怕我抢夺他们位置的人都在拿这件事做话题声张作势。她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李恪眼里含泪,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仿佛这怨气只能通过酒通过麻醉才能发泄出来。
没酒了,李恪把酒坛掉在地上,酒坛打了几个滚。“来人,拿酒。”他大吼着。
董越急忙走了过来,小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废话,拿酒。”说着一个酒杯向董越砸了过去。
董越赶紧去了。又拿来两坛子酒,李恪站起来拿过一坛掀开盖子,抱着就喝,这下着实把我和董越吓着了。
“怎么办啊,若儿小姐?”董越手足无措的望着我。
我上前用尽力气从他手里抢过酒坛,发自心底地大喊了一声“李恪”!然后重重的把酒坛摔倒了地上,力气释放着心中的怒火竟把它摔成了碎片,也正是这个行为让李恪和董越都惊在了那里。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恪,看着他衣服嘴上都湿成了一片。
“你怎么能喊吴王的大名呢?还不快认罪。”董越小声嘟哝着扯着我的衣角。
“这儿没你的事儿,出去。”我又把火气发到了董越身上,董越吓的不敢说话,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李恪。
“若儿让你出去没听到啊!出去。”说完,李恪瘫坐在地上。
我没想到李恪居然容忍了我的脾气,我也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心里难受着。“我认识的李恪不是这样的,我认识的他有勇有谋,有魄力,有头脑,有所担当,什么都压不倒他。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为一个并不爱你的人,醉成这个样子。你如果爱她,就去找啊,你干嘛不去?借酒消愁管个屁用,你不懂啊!”说完,我走到他身边,把他搂进怀里,他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泣,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我明白,他为难伤心的不只这一件事,他的名声就此毁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真的是这样!我陪他到他睡熟,希望他借着梦可以恢复元气。
忙完了这里一刻没有停留,我回四合院找纳兰,要商量出一个办法,拯救李恪的名声。
纳兰看到我出现他面前,看着我一句话不说,似乎在等着我说话。
“我刚才王府回来。”我筋疲力尽的说。
“你进去了?”纳兰问。
“嗯,你昨天没进去吗?”
纳兰摇摇头。
“我们得替李恪挽救他的名声。”
“你想怎么做?”纳兰问我。
“编一首歌谣或者一首词,散播出去。”
“好主意。我来写。”
我点点头。
纳兰在纸上写下:山一程,水一程。身向苦崖那畔行,夜深哭泣声。
风一更,雪一更。情深义重力当擎,吴王救此行。
“嗯,写的倒不错。可,会不会有些晦涩,百姓听不懂啊?”我有所担心的问纳兰。
“应该不会,如果说的太直白了,岂不成了文字狱,更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嗯,那好。我这就去找人然后散发出去。”
“你觉得这可以挽回他的名声,而不会给他找麻烦吗?”纳兰犹豫着。
“是啊,会不会让皇上觉得他图谋不轨啊!算了,还是眼下的事要紧,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我就出了门去。
傍晚,天已渐黑,在大街上找了一些孩子,一些乞丐,给他们钱,教会他们这个歌谣,让他们传出去。看着他们跳着蹦着说着的离开,心里暗自踏实了不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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