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我、纳兰、兰儿收拾好就直奔到吴王府。我们到的时候,路两旁已经有很多人了,吴王府门口红绸彩带大红灯笼把门庭装饰的十分喜庆,可我心里竟是特别的伤心与难过。我告诉自己要高兴,只要自己爱的人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我做不到。心里一阵阵的反苦水,咽喉火辣辣的难受。
这时,从西边正缓慢走来的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真的好喜庆。两旁挤满了观看的人群,我们努力地往前挤着,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面,却被后面的人推来推去,站不稳脚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十几米长,排场如此之大,可见重视程度之高。那些人身着红杉,举着彩牌,奏着乐曲,四人抬着花轿渐渐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后面还抬着许多的彩礼。就不知道新娘会是谁?是哪位亲王或者高官的女儿吗?现在他们可以这样风光,可是而后的命运会是怎样谁又能把握的住呢?我希望他们可以白头偕老,即便是山野农夫的日子也是幸福的。
吴王从王府出来,一身红色礼服,胸带大红花,十分的精神。吴王府的门口,侍卫身着统一服饰整齐的站在门的两侧,门口同样积聚了许多他的同僚,对他祝福着,问候着。他从台阶上缓慢走到轿子旁,准备迎新娘出来。真的是他,是那个自称王心歌的人,兰儿、纳兰我们面面相觑,印证了我的猜想。在轿子旁的他,仿佛心事重重,并不十分高兴,居然还能从他忧郁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绝望。是他不爱她吗?可李恪还有许多的坦然,显然他又是期待的。
思考中听到他说:“雅鱼,下轿吧!”媒婆笑呵呵的将轿帘掀开。
雅鱼!又一个雅鱼,世间有几个叫雅鱼的女子?又是这个名字,又让我感到惊奇。
“姐姐,这个雅鱼会是谁啊?会不会是?”
“我不知道,先看看吧。”其实我不愿意接受这个雅鱼就是我们的雅鱼姐姐的事实。
吴王李恪正伸手要去牵新娘,就在这时,新娘就自己把盖头揭了下来。刹那间,吴王李恪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惊呼道:“怎么是你?”
紧接着轿子旁一阵混乱,媒婆看到眼前的情景被吓坏了,抬轿的人更是被吓坏了,跪在地上求王爷饶命。路旁的人们议论纷纷,说是穿红衣的看来不是新娘。李恪在惊慌之余略有思索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僵硬的回府去了,紧接着宾客散去,大门紧闭。
怎么会是这样?我十分纳闷。我们走近了些一看,看清楚了面孔,竟然是青儿。
“青儿,怎么是你?”我吃惊的问道。
“若儿小姐,终于见到你了。你快回去看看小姐吧,她不是很好。”青儿哭了,哭的很伤心。
“好了,你先别哭了,我们这就走。兰儿,我们回梨园。”看来事情又复杂了,还真的是雅鱼姐姐,必须回去见她了。
“那你不见李恪了?”纳兰提醒我道。
“我必须先去看雅鱼姐姐。容若,我们先回梨园了,这儿交给你了,李恪和你能聊的来,你找董越安慰下他,我晚些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纳兰更显困惑,他显然看得明白我和我所说的地方还有人有一定的瓜葛。
我也只得说:“一两句话说不清,等我回来。”
随后,我们雇了一辆马车,用了一个多时辰赶了回去。虽然同样的地点不同的风景一样美丽,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一路上,头脑混乱并着空白,不知怎样开始又怎样结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会是这么荒唐的有些慌张。他们的婚礼,他们怎么相识的,雅鱼姐姐不是心有所属吗怎么还会和李恪有了感情,既然他们可以结合在一起,那么雅鱼就可以避免去死,可今天她又为什么不肯上轿呢?太多的疑问都等待着解答,而且能够回答的只有雅鱼一个人。
马车还没有停稳,我就急急的跳了下去,耳边传来了琴声,是《千声佛》。我放慢脚步,轻轻的走进屋里,看着雅鱼姐姐的身影,又单薄了许多。
我轻轻叫了声:“雅鱼姐姐。”她抬起头看我,停下手中的琴。我接着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看着雅鱼姐姐苍白的面容我内疚的哭了。
没有想到,雅鱼姐姐不慌不忙,平静的说着:“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现在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和吴王?”我迫切想要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态发展。
“说来话长,却也简单,你坐下,听我慢慢说。”我和雅鱼坐在桌旁,她给我倒了杯茶,然后才开始讲述。“自我从长安回来,整日无事可做,于是每天都会到驿桥那里等你。偶然的一次机会就遇见了吴王。本来他是问路的,你知道吗,我觉得他的神情好像越王。”
“然后你就爱上了他?”
“起初,我觉得是,可是后来我做梦梦到了越王,才渐渐清醒,我爱错了人,我不是爱吴王,而是爱着越王,我把吴王当成了越王的影子。”雅鱼的话里行间透露着她真实的感情,迷茫的双眼开始看清楚这个世界。
“那是什么时候,你没有和他说清楚吗?”
“说了,可是我总不能把真实的情况都告诉他吧。我只能跟他说我不爱,但他说已经晚了,他说会对我好,叫我放心。我能怎么办?”雅鱼无奈的说。
听着雅鱼的诉说突然觉得造化弄人,要不怎么当发现的时候就不能终止了呢!我不能回避问题,于是提到今日的情形,“可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戏,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如果能够早点说清楚,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唉,他是个性情中人,认定的事就必须要做,另外皇上也得到了允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所以他一定会来娶我。他用这种方法逼我,以为我会顾及他的面子而同意,没办法,只能让青儿替我,这样婚就不会结成。我知道我让他很为难,很出丑,可我能想出什么办法,你又不在身边,我可如何是好?”雅鱼不是个故意伤害人的人,她的举动有她的不得已,但是得不到他人的理解,
茶杯中的水凉了,即便再续热水也只会是温的,要是想热只能将它全部倒掉,事情也是这个理。“好了,雅鱼姐姐,让它都过去吧,我来处理。”我拍了拍雅鱼的肩膀,安慰着她。“我明天去找吴王,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吗?或者写封信也好,不管怎么说,你们之间的结也需要化解。”我出着主意。
“也好。是我对不住他,替我求情,请他原谅。”
“好了,雅鱼姐姐。”我把她抱入怀里。
我一直陪着雅鱼姐姐。晚上,雅鱼姐姐要写信,刚要动笔便停住了,对我说:“若儿,你来吧。我说你写,不然怕他看不懂。”
“好。”我点点头。
磨墨,铺纸,虽然有些繁体字我也不会写,和纳兰相处的日子里到也学了一些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不知什么原因,自从知道雅鱼姐姐的身世之后,每次看到她,都觉得有一丝凄凉。
“我明天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让兰儿留下陪你。”我嘱托道。
雅鱼姐姐已经没有了我刚进门时候的不安,似乎有我在她就很平静,可我却不能陪她左右。“好,你们在长安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住在城南的四合院里,所以你们没能找到我。”我解释道。
雅鱼微微一笑,说:“你过的好我放心了。”
“姐姐,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去见他。”
夜,安静了。
我,失眠了。
没有想到的插曲,一如既往的来了,没有丝毫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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