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和萧菲姐姐一起在屋里喝着茶,聊着天,说起过去的五年里大家的状况,有欣喜,有感伤,都感叹着那些事都过去了。这两天里我认识了李恪的三个儿子,李仁、李玮、李琨。李仁是贞观十九年底出生的,想来是回封地才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吧,以后一年一个,最大的也不过才五岁。看着这群孩子,可爱的样子,叫我姑姑时候的表情,真的好有意思。
聊着聊着,只听传来一声“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倒是还挺快,真的回来了吗?收起开心的笑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只见李恪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先是姐姐站了起来,再是我。
姐姐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若儿都等了你几天了,你们说吧,我叫人去准备午饭。”
之后就留下了我俩,我们对视着,看着他越发觉得自己委屈,跑到他跟前紧紧抱住他,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抱抱我,抱抱我。”我抽搐着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折磨我,不管天涯海角,再不许你走了,不许你走了,听到没有?”说完便紧紧的抱住了我,许久许久。
席地而坐,靠着他,倒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冥想着。
“好多话想和你说。”李恪说道。
“我也是。”
“那从五年前说起。”
“别说了,说得清吗?”
“怎么说不清了。”
“那好,我跟你算旧账。你害我和高阳挨打,你怎么赔偿我们?你跑哪去了,说好的不来见我,那么胆小吗?还不如我和高阳。”
“我怎么不想,可惜被被母妃给拦截了,一直待在父皇那。你们到应该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让父皇赶快去看看,怕是你们挨得打还多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顿了顿,说道,“我想母妃了,还有父皇。”
“母妃临终前还跟我说起你呢,说等你回来让我好好待你,不能再让你受委屈。唉,你真的不记恨父皇和母妃吗?”
“没有啊,以为会生他们的气,可是等我回来,在他们的排位前,再不恨了,只觉伤心。”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怪难受的。你在吐蕃怎么样?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生活习惯还能适应吗?你……”
“好了,问了那么多要我一下子怎么回答。不管好与不好,我不是都回来了吗。”
“差点又走掉。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玩了这么一出,不理我,对我那么冷淡,知不知道我快被折磨死了。”
“那你怎么不去吐蕃找我,哼!”
“你当我不想吗,只是不现实啊!如果去能够找到你,相守一辈子,那我肯定早就去了。”
“你老了。”
“有吗?”
“把胡子刮了吧,怪难看的。”
“都是孩子的爹了,怎么可能再扮回年轻。”
“那有什么,刮去胡子显得精神啊,我喜欢以前的你。”
“好,听你的。”
短短的谈话,让我找回了过去,李恪一样珍惜着我,比以前更加疼爱,好欢喜。
“就你一个人回来吗,他们呢?”我问。
“你还敢提他们,都生你气呢,说不理你了。”
我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不替我说情啊,让他们怨恨我。”
“我也怨恨你的无情呢,还替你说话。”
“你当真不懂吗,白费了我一片苦心。”
“就你写的那诗,哪有心情看啊,光想着怎么能阻止你不走呢。媚儿一直抱着念想你会去看她,而你呢,最后一天了都没去,哭伤了都。倒还是容若冷静,问我有没有你留下的东西,这才想起手帕。诗中也没明确提出来什么,倒是怀疑你可能走别道来潭州了,我们才南下。你知道我走也不容易,方得皇上恩准,耽误了几天。我们一路上都盼望着这次再别让我们大家失望了,还好你在,不然,我们非在不认你这个朋友了不可。”
“他们不认,你也不认我了吗?”我委屈的看着他。
“傻丫头,那我这次不管有多难一定去吐蕃把你给拉回来。好了,别哭了,你看,他们来了。”
我朝门外看去,果真是媚儿他们,心中既感动又开心。
“你个没良心的,害我们担心死了,我还真以为你撇下我们走了呢。”媚儿说。
“若儿,你这做的,虽然不想连累我们吧,但也不能够这样啊,我们倒还是不是朋友了。”纳兰指责着我。
“小若,我们都是共患难的朋友,日后再不许这样了。”李煜叮嘱着我。
“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也不说安慰我下,你们当我心里就好受啊!真是的。”
我无意的抱怨了一下,谁知,他们竟一句话没说,到都笑了起来,“还笑啊你们!”
“好了,别难为我们若儿了。”李恪说。
“抱抱吧,我的郡主。”
“媚儿。”
我们亲密的拥抱了下,没见面之前总认为彼此之间会有距离,然而今日碰面,并没有那么觉得,一个拥抱,代替了太多话语,不用多说,彼此都十分明白。我们还是我们,五年前的我们,一生的我们。
“饭好了,边吃边聊。”萧菲姐姐说道。
“我们走吧。”李恪说。
饭桌上,李恪、萧菲姐姐、媚儿、纳兰、李煜还有我,时隔五年,终于又坐到了一起,心中感慨万千。虽然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唯一不同的是我们都多了些阅历。
“来,干一杯,为小若的归来庆贺一下。”李煜说道。
大家同举酒杯,一饮而尽。我竟被感动的哭了。
“好了,郡主,你不是说过吗,离别是为了下次相聚时的喜悦,今天应该高兴,你倒是哭了。”媚儿说。
“是呀,不愉快的、累心的都过去了,日后该是我们自由的日子了,来,为了日后,干杯。”纳兰说。
“来,干杯。”我说。
快乐与感动并存,值得纪念的日子。
“容若,你和媚儿怎样了?”我问。
“我们,呃,是……”
“怎么吞吞吐吐的。”
“好了,郡主,你别问他了,我再跟你说吧。”媚儿说。
“以后别再叫我郡主了,我不是什么郡主了。”
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得出,纳兰心里还是有所顾虑,不肯接受媚儿,但是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释怀吗?天天在一起,怎么也是日久生情的,难道他们都甘于现状吗?
“从嘉哥,你怎么样,有没有?”问完纳兰,又问李煜,总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新的内容。
“我,还是一个人,不过也挺好的,闲情逸致的,无所牵挂。”
怎么听,都觉得有种无奈,有种自嘲。看来,除了李恪多了几个儿子之外,再没什么其他的事了。
“菲儿姐姐,这五年里,看来就你的功劳最大,我敬你,不仅生了好几个儿子,还要照顾他们,真不容易。”
“没什么的,我和他们一起很快乐,我很感激老天让我有机会融入你们。好了,多吃点,你在吐蕃肯定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可口的饭菜。”
“好,我自己来。”
大家一起嬉笑着吃着午饭,仿佛好久都没这么释放了,他们商量着要带我去哪里玩,玩什么,我们除了快乐就是快乐,现在最富有的便也是这个了。
午后,和媚儿一起房间里聊着种种,她给我讲述了五年里他们的事情。
“你走后,成德和从嘉哥辞了官,跟着殿下一起来到了潭州。城南有座山,山脚下有座房子,是殿下为我们建的,不论在哪都应该有自己的家。成德和从嘉哥会聊诗词,殿下创造机会给他们,让他们同一些有相同爱好的人认识,学习。这种安宁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只要不想你,什么都好,一想起来,大家都是沉默。有时候我们还会进山打猎,他们有时候还比比武,切磋武艺。我呢,在院子里种些花草,蔬菜什么的,真有了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咧。对了,这边有茶树,我学着采茶,沏茶,泡茶之类的,也知道了不少事物。”
“这种生活我也喜欢,但不是我最想听的。”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成德说等你回来我们就找个好日子成亲,但是这五年里,我们相敬如宾的生活,也足够了。拜堂只不过是个形式,最多不过有个孩子,让生活更加安定下来。可是,一旦如此,说真的,我们没有安定的经济来源,生下孩子受苦倒不如不生的好。我们都安于现在,那就这样下去就好了。”
“他真的释然了吗?”
“我说不好,他更多的是不想对不起我,不想辜负我。你了解他的,至情至性的人,原来有过那么一位让他深爱不能忘怀的人,怎可能真正的释怀。我不吃醋,只要每天能够守着他,他也有心对我,我就知足了。这样白头到老没什么不好的,你说呢?”
“没想到,他没有释然,你到释然了。只要你们都好,我就不担心什么了。”
“你呢,那么优秀,在吐蕃有没有人想要娶你啊?”
“呵呵。”我害羞的不好意思说。
“看来肯定是有了,脸都红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够告诉恪哥,我怕他生气。”
“好,你说。”
然后我把舒曼的事告诉了媚儿,媚儿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说,“看来,殿下遇到强劲对手了。”
“你胡说什么呀,我只把他当大哥,再说,他回吐蕃去了,余生再没见的可能。”
“也是,你也真是的,有了你的恪哥不算,在长安皇上爱你,在吐蕃将军爱你,你怎么那么招人爱啊,不惹事还好,就怕……”
“我让你说,看我怎么咯吱你的,乌鸦嘴。”
“好了好了,我求饶,我求饶还不行吗。”
我们躺在床上,握着对方的手,闭上眼睛,嘴角是笑的。
我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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