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那么过着,快乐而安逸。在我们的彼此坚持下,终于迎来属于我们自己的曙光。再没有分离,再没有眼泪,再没有等待。
只有一件事,我还在有所牵挂着,那就是兰儿。离上一次分别也有五年之久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那次隐忧真的成了事实,不免有些遗憾。随着先皇的辞世,董越的事怕也没人再想起,在千里之外,远离尘世的地方,过着干净清透的生活,当然不免寂寞。未来里,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他们还有机会回来吗?看上去都是些未知数,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默默的祝福。
兰儿,好妹妹,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在长安重逢,这不是你曾经说过的吗,期待着愿望的实现吧,一起努力。
春天里,万物复苏,天气晴好,按理说心情应该大好才是,可是我还是有所担心。难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发挥的作用吗?老天真的肯给我们长久的安逸生活吗?此时此刻,我真的十分感激,也十分珍惜,同时也害怕着老天瞬间把我拥有的一切给夺走,所以我要在老天收回去之前好好把握,或者让那一天晚点到来。
那一天,改变一切的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夜晚,阿云照例给我铺着床被,准备陪我睡觉。
“小姐,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我把油灯调暗点,你先睡吧!”
“干什么去这么晚了?”
“肚子不太舒服,去方便下。”
“好,那你去,如果难受叫我,我先上床了。”
说完,阿云把灯调的昏暗,在床上看不到门口的状况,没想太多,上床睡了。心情还算不错,但为了那个担心睡的很轻很轻。
没多久听到房门响了,想必是阿云回来了,也没有理她,还是睡着。但只是觉得好久都不再有什么动静,我随口说了句“干什么呢,还不快睡”,一翻身,在模糊的灯光下竟然看到的不是阿云,我一下子精神的坐了起来,“是谁”?
“是我。总是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唉,恪哥,又是你,怎么总要吓死我啊!”
“真是的,有那么可怕吗?”
“你真坏,知道我晚上害怕还要吓我!”
“没想要吓你。”
“阿云呢?”
“她……”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故意的是不是?太坏了你们。”
“我只是想陪你一晚,没别的意思。是我害你这么怕黑的,我得做点什么才好安心啊!”
“我睡觉,你干什么?”
“看着你啊!”
“算了吧,要是这样我可睡不好。嗯,我想想,这样吧,我也不睡了,我们到房顶赏月吧!在吐蕃我经常这么干的。”
“好,走,多穿点衣服,夜里凉。”
“嗯,你先去,我换衣服。”
他去了,刚才的一惊还在脑海里,这个阿云,什么时候居然和李恪串通一气,明天一定好好说说她。这个恪哥也真是的,卧底都做到我身边了,可气。
穿好衣服,还是和李恪一起爬到房顶,坐在瓦片中间的横梁上,天空晴好,月朗星稀。
许久,靠着他,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空,数着星星。
“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里,只要天气晴好,我就会看星星,因为总觉得有一颗属于你。它那么遥远,而你也那么遥远。”李恪安静的说着。
“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都是几万年之前的折射出的光芒,而现在,或许他们早已化为宇宙中的尘埃消失了。我们对于宇宙一样的渺小,有一天一样会消失在尘埃之中。”
“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能不能不这么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也算是个发光体吧,虽然不耀眼,但一样可以穿透亿万光年。”
“你今天说的话好奇怪,有些词我听不懂啊!”
“你不用懂,只要知道永恒就是了。”
“永恒?”
“我在罗些的时候,经常会去转经筒,你还记得仓央嘉措的诗吗?‘我轻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每日为你祈福,希望你能够平安。”
“都是我的错,当年真不应该那么任性,害了你也害了我。”
“恪哥,别说了。”我用手去捂住他的嘴,他却把我的手轻轻拿开,说:“让我说,太多的话一定要说,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我不再说话,我知道他又要说那些旧账,我想听,想知道他当时的想法,却也害怕听到,不免又会流泪。
“当年有太多话要说,老天却没给我那么多的时间。我知道你的心,也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对你做了你想对我做的事,我们都是好心,这我知道。可你也应该明白我对你吼,对你无情,拿箭伤你,哪怕你跪在我面前我却不理你,在雨里挨淋时我的心有多痛吧!没想到你那么倔,本以为冷落你两次就好了,可你偏不。如果再来一次,我就算宁可去死也不会再这么对你。唉!可惜无法回头,不然我们也不会有这五年的分离了。”
“好了,恪哥,一切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既然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提了。我都明白,所以才和你使劲顶着干的,只是不曾想母妃出来干预,把我们打得都措手不及。过去好些年了,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实在难忘,既然你觉得你亏欠我,那答应我一件事好了。”
“好,多少都答应你。”
“就是不论今后发生什么,都不许再和我吵架生气不理我。”
“再也不敢了,就算你跟我吵架生气不理我,我都不会和你吵架生气不理你了。”
“好,我相信你。”我伸出手,“看,这还是你给我戴上的戒指呢,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看着它,从来都没有摘过。你呢?”
“这呢,就让我们一直戴着它吧,永远都不摘下来。对了,你腿上的伤疤怎样了?”
“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不过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
“让我看看。”
“很冷的。”
“那好,明天屋里看。”
“如果我们能够这样一直下去该有多好!每天都能够看月亮看星星,心里还都是安静的。”
“以后每天都可以陪你看,只要你不嫌烦就好。”
我笑了笑,“现在有点在青海湖畔的感觉了,你觉得呢?”
“有一点,只是那里更好。”
“不知道我们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去了?”
“现在有些难了。”
“我去吐蕃的时候路过了,我们最美好的时刻停留在了那里,谁也夺不走。不管日后还有没有机会,那个场景永远留在脑海里,而且不会淡化。现在想想还是那么真切呢。”
“好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带你在潭州玩,有的是好地方呢,保你更不会忘。”
我们就这样时不时的说起点什么,偶尔笑笑,开着玩笑,或者是回忆着过去的点滴,在房顶上,与风月做伴,度过漫长而快乐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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