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抢救,还是没能挽回弱小的性命,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已经逝去。
夜景阑别过头不忍在看到这一幕,他紧攥的双手咯咯发响,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会严惩那个凶手。
“来人啊,朕要亲自审问曾氏!”夜景阑看了眼晕厥的皇后,眼眶中闪着晶莹的液体,“荣妃、意妃,皇后就交给你们两个照顾了,雪妃也跟朕过去吧。”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恨意,一甩自己的衣摆,大步流星走出了紫宸殿。
娃娃脸侍卫推着夜修园跟在夜景阑的身后走到了棠梨宫中,他没有耐心等待开门,直接一脚将房门踢到。
“曾氏,你给朕滚出来!”
龙威一发,这屋顶也要抖上三抖,似乎有灰尘从屋檐上掉落,曾美人被两个体壮的侍卫押着走到了正殿。
“启禀皇上,臣妾被牵制着,无法滚出来。”曾美人倔强不肯跪下,却还是被强行压了下去,扑通跪倒在地上,一脸倔强不改。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夜景阑眯起了双眸,从当着射出万箭刺向曾美人。
“曾氏蛇蝎心肠,毒害朕之太子,即刻起处以极刑——俱五刑。”
夏雪依一听吓了一跳,这俱五刑乃十大酷刑之一,当初吕后将戚夫人就是用这种刑罚做成了人彘,其手段十分残忍,可想而知夜景阑心中对这个杀人凶手有多么的痛之入骨,如果他不是一朝之君的话或许很有可能吃她的肉,和她的血以泄心中之愤,一想到这样恶心的场面,夏雪依跑到了外面大吐特吐了起来,这肠胃都搅在一起难受死了。
夜景阑看了一眼蹲在墙角呕吐的夏雪依,也不顾她嘴边的污物,将她拉到了怀里,依偎在她的怀中,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堪称撕心裂肺让夏雪依也为之动容,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这都是朕的错,朕没有能力保护幼子,还有什么资格成为这一国之君。家兴方能国昌,如今朕的后宫变得乌烟瘴气,悲也哀也!”
夏雪依抚摸着夜景阑的背部,柔声安慰:“这并不是皇上的错,自古以来这后宫的争斗从未断过,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可也不能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如今伤心的莫过于皇后娘娘,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所受的苦痛不是你们这些男子能想象得出来的,皇上应该从悲恸中抽出来,安慰安慰皇后娘娘。要是您因为伤心睹物思人,不去紫宸宫的话,那娘娘的日子恐怕更难过了,忧郁症会随时随地侵蚀她的生命。”
“什么忧郁症?”夜景阑抬起头任由夏雪依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夏雪依慢慢开口:“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如果不及时发现和治疗的话,死亡率极高。所以在这个时候你这个她的精神支柱可不能倒塌了。”
“我明白了,雪妃的话,朕一定会牢记心中的。”夜景阑收住了心中的哀恸,他离开了夏雪依的身子,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抽泣了一声,“朕一定会打起精神的,你也要经常来陪皇后说说话,千万不要聊到孩子的事情。”
“对了,臣妾想到了。”夏雪依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皇上还应该把所有婴儿的衣服玩具等收起来,还有摇篮也要藏起来,要不然皇后日日看着这些如同地雷的东西,会更加伤心的。”
“好,朕现在马上回去,趁着皇后睡觉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夜景阑看了一眼夏雪依,“没想到这些东西,朕还不如你。你给朕举荐一个太医吧,现在皇后的身体太虚弱了。”
夏雪依的脑海里立刻闪入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依臣妾看来,那位老太医的医术就不错,他吃的盐可比皇上走的路还要多,能体会一下贵妃如今的状况,才能对症下药。”
“那就让太医令为皇后治疗吧。”夜景阑仰头望天,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力交瘁,一下子老了许多,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他何时才能将它卸下来和心爱的人一同幸福的在一起呢?
夏雪依伸出手扶着夜景阑,他脚步蹒跚的回到了紫宸宫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闭着眼睛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之后,才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前方,手中紧紧握住了那拨浪鼓。
夜景阑一挥手,荣妃等人见状全都退了出去,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床榻边,坐到床沿边将皇后给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皇后,睡吧。”
“皇儿……皇儿在哪儿?”
皇后悲戚的喃喃让夜景阑再次感到心酸涌上心间,他双臂上加注了力气将她冰冷的身躯牢牢箍住,仿佛要将她的血肉融入自己的身躯一般。
“泽儿睡了,你看他多乖啊,你也要乖乖的睡觉哦。”夜景阑拉起了被子盖上她的身体,“朕陪你。”
夜景阑用他那魔咒般的声音哄着皇后闭上了眼睛,他哼着不是很熟悉的儿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后平静下来,这打击对一个母亲来说实在太大了。
夜景阑轻轻的让皇后平躺在床上,拿起了她手中的拨浪鼓,并让宫人蹑手蹑脚的将摇床和泽儿的衣服玩具全都收了起来。
陈公公蹑手蹑脚的走到夜景阑身边,弯下了腰:“皇上,夏宰相有要是禀告。”
夜景阑看了一眼睡着了的皇后:“小声点,我们出去吧。”他指了指旁边的两位宫女,“你们好好看着皇后。”
夜景阑拂袖来到了议政殿,他高坐朝堂睥睨匍匐地上的夏宰相:“宰相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微臣斗胆进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太子,微臣带着千家信前来斗胆进言皇上再立太子。”
夜景阑一拍扶手:“宰相好大的胆子,好大的本事。朕之太子今日刚刚夭折,你就这么着急要再立太子。如此依宰相之见是立二皇子宜曦好呢还是立四皇子宜祚好呢?”
“自是立二皇子而太子。”夏宰相抬起头来,“四皇子的生母乃是罪妃一个,故而他没有继承这万里江山的资格。”
“资格?”夜景阑冷哼着,“什么是资格?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是朕的血脉,和朕分割不开。依朕之见,自当是有能者位居太子之位,若是让无能者继承朕之江山,朕上愧对祖宗,下愧对黎明百姓。”
“可立二皇子为太子,那是百姓的意见。君应当以民为本,还望皇上三思而行。”
夜景阑扶着额头:“既然宰相要朕三思,那就给朕一些时间考虑吧,朕还需禀明太后才行,这件事情急不得。”
夏宰相听出了皇上不善的语气,将手中的数本奏章递给了陈公公后退出议政殿。
夜景阑睁开了鹰眸,拿过那奏章看了一眼,接着将它摔到了地上:“宰相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他当真是迫不及待要盼着朕闭眼蹬腿了。”
此时戴着面具的德仲从后面走了出来:“草民认为此事必有蹊跷,我已查明,这曾美人也是夏宰相的人,您看这太子夭折之事会不会与他有关。”
“肯定是和他有关的。”夜景阑指了指陈公公手中的奏章,“你说这些东西是今日能写好的吗?夏宰相可是神通广大可以预知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句话的讥讽之意甚重,让德仲感到嗤笑,这夏宰相也太急功近利了,竟然连这样重要的事情也办得如此马虎。
“那皇上要怎么样处置夏宰相?”德仲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皇上的嫡子夭折了,长子也夭折了,按照祖宗规矩势必要立二皇子为太子。”
“那朕追封宜祚生母熙妃为皇后就是,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朕的嫡子。”一道线从夜景阑的脑海中划过,有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陈公公,快回紫宸宫。”
夜景阑疾步回到紫宸宫中,他见到床上的皇后睡得安详,一颗悬在嗓子眼上的心也放了下来,是他多心了。
他坐在床沿边,看到皇后额前散落的碎发,伸手拨动,却触碰到了异样的冰凉,他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只是将被角往上拉了拉。
“皇上,药熬好了。”
一个端药的宫女垂头站在床边,夜景阑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在吹遍吹凉了之后这才送到皇后嘴唇边,只是这药怎么喂不进去。
夜景阑急了,他拿出手巾擦拭流下嘴角的药,他感到了异样,手一抖药碗从手中落下,他疯了似地将皇后拉起来,颤抖着手放在她的鼻子上,没有感到任何的呼吸声:“快去找太医!”
陈公公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小公公,年轻的公公回过神来,迈着步子快速朝太医院走去。
老迈的太医令被公公拖着跑进了紫宸宫中,他气喘吁吁的跪了下来,当他拉起皇后的手臂一搭脉,面色如纸,匍匐地上:“皇后薨了!”
夜景阑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断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黑色。他怎么也想不到,皇后这一觉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是他的错啊!
“太医令、陈公公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夜景阑说的有气无力,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苍凉悲戚。
等其他闲杂人等全都退下之后,夜景阑颤抖的张开了嘴巴:“陆太医,你实话告诉朕,皇后是怎么死的。”他不相信皇后死于自然,她不过是精神有些问题而已。
“这……”太医令颤抖着老迈的身躯,“需要仵作验尸才能知道,微臣不敢妄动皇后凤体。”
夜景阑嘴角扬起了苦笑:“朕明白了,你退下吧,朕想给皇后梳妆打扮一番,她最爱漂亮了,如今却一副病容。”
太医令如负释重快步走了出去,夜景阑打发了陈公公:“你去把皇后的妆奁和她最喜欢的衣服拿来。”
陈公公走后,夜景阑这才唤出了德仲:“德仲,你说皇后是怎么死的。”
没有一个答案,他心里不舒服,他得找出真凶,为她报仇啊。
德仲走上前去,他做了个简单的验尸工作:“草民看来,皇后是中了江湖上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吃了这种药能够不受任何痛苦死去,自然也不会有人看出其中的破绽,所以连太医令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最为奇怪的是,这种毒药在江湖上只有寥寥几人所有,因为太过阴险狡诈,他们也将这些药给藏了起来,如今怎么就传入宫中了呢?”
德仲的回答让夜景阑想到了熙妃曾经对自己下的药,那也是种非常厉害的药,让人防不胜防,看来后宫的危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朕一定要早日找出真凶,要不然这后宫还不成了让人任意宰割的地方。”
德仲拱手作揖:“草民定当竭尽全力,将幕后真凶给揪出来。”他甩动着广袖嗖地离开了紫宸宫。
此时陈公公也拿了衣服和妆奁走了过来,夜景阑帮皇后换好了衣服,他接过梳子梳着皇后柔顺的头发……
“传朕旨意,太子夭折,皇后思子成疾,病薨……”最后一个字艰难的说出口,他抱着皇后冰冷的躯体失声大哭。
旁边的陈公公也抬起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心中担忧皇上的龙体,一日之内经过了丧子丧妻之痛,不知道他能不能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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