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睡了么？”翊玄摆了摆手，身后的宫人退下。
“刚睡着，你不要惊动她了。”颜霁掩上房门，明珠睡得正香，外面的焰火鞭炮声丝毫不能侵扰她的甜梦。
翊玄走到小床前，隔着幔帐看着她，似乎被她安谧的睡颜感染，呼吸也不由放轻了些许，“陌上宫还住的惯么？”这座宫室小了些，并不张扬，不过离皇上的寝宫很近，陈设布置都是他亲自安排的，按照颜霁的喜好。
“我没什么所谓。”颜霁淡淡道，她要的不过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罢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绝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翊玄看着她，陌上宫并不能让他满意，夫人的名号更让他不舒服。
“邬氏已经让步，你也不要太贪心。”颜霁放低了声音，怕吵醒明珠，带翊玄走了出去。他封翊希为太子，就是为了安抚邬氏，而作为交换，邬氏带着太子离开了京城，三十万大军也被削减为不足十万的锋安营。毕竟有太子在手，就是掌控了未来的天子，他们的富贵会更加长久。
“有你在就好。”翊玄叹了一声，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他柔嫩的唇触动着她的手心，一阵阵的痒。
颜霁眼角含了笑意，想要抽回手来。翊玄反而将她拉进怀中，嗅着她颈间的芳香，声音有些沙哑，“今晚不走了，床上可有我的位置。”
颜霁不由回头看了看明珠紧闭的房门，虽然关着，可还是感觉孩子就在身边，让人尴尬不已，脸上红了起来，“没有。”她想要推开他。
“去我那里。”翊玄俯身一把抱起她，大步走了出去。
“太晚了。”颜霁蜷在翊玄怀中，嘴上虽如此说，却舍不得推开他。
“良宵还没开始，怎么会晚。”他嘴角一挑，天上新一轮的焰火升起，在他眸中缤纷散落，明亮得让人一时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颜霁抓着他的衣襟，再不说话。她早就放弃了和他辩驳，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他总能厚颜无耻地达到目的。
翊玄抱着她走进大殿，门开合间，灯火突地一闪，侍立的宫人们讶然抬头，待看清皇上怀里的人，马上识趣地低下头去。颜霁的脸上蓦地火烧起来，这么多人，虽然站在暗处，可他们又不是聋子瞎子。
“退下。”翊玄淡淡地吩咐了一声，面不改色。颜霁扫了他一眼，他这么讲不是更告诉别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还说得无比理直气壮，宫里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我行我素。
“专心点。”翊玄将她放在龙榻上，灼灼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好像看着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他悠悠感叹了一声，“我不是在做梦吧。”
颜霁上前摘掉他的面具，扔在一边，“你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一天。”她笑看着翊玄眼底的一抹惊讶，凑过去飞快地吻了他一下，好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纤细的手指滑过他的衣襟，灵巧地解开了龙袍的扣子。
“你又勾引我。”翊玄的呼吸有些乱了，她的唇从他颊边擦过，若即若离，让他不由转头去追逐，吮吸着她的甜蜜。
“你可以不上当的。”颜霁看着他眸中漫上的迷离，勾起自己的衣带，漫不经心地等他决断。
“那我岂不是亏了。”翊玄揽过她的腰，用缠棉炽热的吻将她逼得向后倒去，长发散落在床上，如浓密的海藻，衬得她的肌肤似雪般洁白。
翊玄一笑，起身放下帘幔，大大的龙床变成了一座孤岛，将他们囚禁在神魂颠倒的世界。
颜霁缓缓醒来时，他正摩挲着她的脸，眸中的笑意让她不敢直视，埋头在他怀中。夏夜并不寒凉，然而她却想靠着他抱着他，睡上长长的一觉。
“男女之事原来如此美好，我今天才真正知道。”翊玄将她抱在胸口，低头吻着她的长发。
“你原来又不是……”颜霁咬了咬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原来都是我强迫你，让我感觉很罪恶。”他惆怅地叹了口气。
颜霁垂下眼帘，她不合时宜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邬砌雪。他和她呢？也是如此么？她皱了皱眉，一想到他们也曾如此忘情地缠棉，她心里就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和他拉开了距离。
翊玄警觉地将她拉了回来，紧紧地禁锢在臂弯中，端详她出神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过去是我年少幼稚，不知轻重，遇见了你才追悔莫及。你可以拿我出气，但千万别不理我。”
颜霁斜了他一眼，过去的事情都做下了，她拦也拦不住，他倒要她怎么出气。
“在你以后，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翊玄搂着她，满口甜言蜜语，颜霁听得心里又腻又酸。
“你是皇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她讽刺道，说完却真的有些惆怅，即使现在他们能安静地相拥，宫廷的规矩却无法更改，朝中群臣迟早会劝他纳妃，填充后宫。她不敢想象，如何与别的女人分享他。
“那你就再跳一次崖。”翊玄似笑非笑地答道。
“我……”颜霁诧异地抬头，却对上他的注视，眸光平静无澜，望尘崖上的事，他也能当玩笑随便开，他的心是有多冷。
“杀了她，你好像苍老了十岁。”颜霁叹了口气，过去的他们是夫妻，这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杀邬砌雪我是有些不忍，源于我所剩无几的良心。”翊玄看了她一眼，崖上的失魂落魄早成了过往云烟，“真正让我恐惧的是你的恨意，强大得仿佛能毁掉一切，让我再无法走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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