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冬戈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顺利册封云襄儿为东殿王妃。册封的一切准备就绪,但乌雅东戈并没有告诉云襄儿,准备年后给她一个惊喜。翌年,云襄儿怀孕,乌雅冬戈欣喜若狂,他觉得这是上天给自己的厚赐,加上云襄儿即将被册封,真真的是双喜临门。
一天晌午云襄儿在自己云仙阁的小花园浇花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朵被浇过的花上面出现了一行蝇头小楷,上面写着,今日子时城外十里亭一聚。云襄儿再定睛一看字迹消失了,往花上又浇了一勺水,字迹立刻再次浮现。她这才确定自己刚才不是看花了眼,仔细辨认之下,她认出这是公良羽的笔迹。当即十分欣喜,命服侍的宫人给她备上皮裘和皮靴,就出了城。乌雅东戈对她没有任何的限制,只安排了几名护卫们跟随。他不认为在乌狼王城云襄儿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如今的民望比自己还高,如果有人要对她不利百姓们绝对会群起而攻之。
云襄儿来到约定的十里亭,支开了护卫,自己独自一人等着公良羽出现。公良羽出现了,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襄儿,云襄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到嘴边的话也吞了回去。
云襄儿神秘失踪了,乌雅东戈疯了,每天不上朝,不处理任何事情,只是疯狂地找她。到这时他才知道云襄儿对自己到底多么重要。
另一方面,云襄儿正在前往姬国的马车上。公良羽在她身边,前几天她不住呕吐的时候公良羽给她把了脉,知道她怀了身孕,当即脸色惨白地看着她。“你怀孕了?”云襄儿点点头,她不明白公良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一直把他当做哥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会把自己当妹妹,妹妹怀孕了哥哥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为什么把我给你的书都给那个男人?!”公良羽神色狰狞地捏着云襄儿的手腕,让她生生作痛。“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出来给百姓们看呢?百姓们好苦啊,都吃不饱饭,前些年乌狼国每年都要饿死好多人,听东戈说,不仅乌狼国,就算是姬国和戚国,如果遇上灾年也是会饿死好多人的。”公良羽一愣,看向云襄儿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从那以后公良羽没有再跟云襄儿说一句话,只是在她呕吐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会给她端上一碗安胎药。
颠簸艰难的行程持续了整整二十七天,当看到姬国雄伟的都城云襄儿才知道自己竟然离乌狼国已经这么远了。她开始沉默寡言,老是望着乌狼国的方向发呆,她很想念乌雅东戈,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吧,那就再也听不到他大着嗓门喝骂自己了。伤感地想着,又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公良羽想要复仇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仇人居然是姬国的王室。他如果要自己的命来偿还恩情,她一定毫不犹豫,可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
云襄儿逃了,可惜没能逃得多远就被公良羽的手下给抓了回来。公良羽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二十七天以来第一次对她说话“这是你最后一次逃跑的机会,因为明天我们就要上殿了。”云襄儿愣愣地被负责服侍她的丫鬟带下去休息了。
公良羽上殿,声称自己有兵不血刃攻下乌狼国的方法。姬夜殇在佟禧佳的陪同下接待了他,席间还有姬国的一应重臣,包括雪璃。公良羽侃侃而谈,他的见解独特,吸引了包括姬夜殇在内的所有人。只有雪璃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姬夜殇喝了几杯酒,与公良羽的交谈甚是愉快,两人很快称兄道弟起来。姬夜殇问“公良兄,你的看法虽然有趣,但我还是看不出兵不血刃到底在哪里呢?”公良羽笑着一拍手,手下把云襄儿绑了上来。佟禧佳最见不得有人被欺负,尤其还是个弱女子,当即道:“公良阁下,能否让你的人放开这名女子,她看来手无缚鸡之力,殿上如此多的人,想来她也无法逃脱。”公良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挥手示意手下解开云襄儿的捆绑:“王后仁慈,我这就代这位乌狼东殿王妃谢过了。”“东殿王妃?!”大殿之上一时议论纷纷,对于比邻的乌狼国的情况,姬国的大臣们都是很熟悉的,东殿王妃那是乌狼王正妃才有的称谓。近来有听闻乌狼王专宠一女子,此女子甚是神奇,给乌狼国带去了一应良种和耕植技术,在民间亦有极高的名望,百姓称她为“河神天母”。
所有人都上下打量着云襄儿,云襄儿怯怯地低下了头,下意识地往公良羽身后靠。公良羽也下意识地把她护在身后,一如以前一起流浪的那些日子。姬夜殇和佟禧佳对视一眼,默契地一笑。佟禧佳柔声向云襄儿道:“乌狼王妃请到我身边来坐吧,我们女人之间也好说说话。”云襄儿见她亲切,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公良羽向姬夜殇献上乌狼军事分布图,展开图的一瞬间一把雪亮的匕首便一闪而出,他是要刺杀姬夜殇!所有人包括离得最近的佟禧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看匕首就要刺进姬夜殇的胸口——雪璃不知何时从自己的座位走到了姬夜殇身边,用身躯为他挡住了这一刀。匕首深深地扎进她的胸膛。“雪儿!”姬夜殇撕心裂肺地喊,却唤不回她渐渐涣散的意志。
公良羽见一击不成,迅速拔出匕首,这匕首竟然是匕中藏匕。公良羽再次将匕首刺向姬夜殇,匕首抵住姬夜殇脖颈的时候,佟禧佳喝道:“且慢!公良阁下,即便你要我夫君的性命也得告诉我们到底为何吧?”公良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还记得十年前姬国西北边境上的涵谷吗?”“你……果然……是涵谷……的人……”说话的是躺在姬夜殇怀里的雪璃,她一脸忧伤地看着公良羽。“是的,我和你一样都是涵谷的人!可是我不像你!我没有忘记仇恨!也没有为虎作伥!”“我没有……”雪璃激动地要从姬夜殇怀里撑起来。“涵谷避世,将那么多好的技术、作物、知识、工具都私藏起来!自己丰衣足食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却让天下那么多的百姓吃苦挨饿,这是什么道理!涵谷是我父王下令扫灭的,涵谷死了一百七十八人,却换来了全天下数万人、数十万人,甚至数百万人的活命!他有错吗?!”姬夜殇红着眼睛怒视公良羽,他是理直气壮的,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公良羽手里的匕首在不停地颤抖,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内心的动摇。雪璃突然从姬夜殇的怀里再次跃起,用双手紧紧握住公良羽的匕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公良羽失手被擒,刺杀的计划宣告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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