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证据回到长安已经七天，赵大师和孔七派出去的人手却连李如画的消息都没有。廖暮仁却一点都不着急，他每天陪着夏若然在大街小巷中走来走去，真正如胶似漆，毫不分离。夏大小姐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左看看，右看看，丝毫提不起兴趣。

　　自从古墓回来以后，夏大小姐的兴致一直不怎么高。大小姐脾气耍得越来越爽，廖暮仁却一直不生气，很好脾气地看着她。

　　夕阳已下，天色已晚，廖暮仁拖着累个半死的夏大小姐从郊外回来。夏大小姐嘟嘟囔囔地推门，谁知道她的手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从门缝里飞出三支判官笔，分打眼珠，肋骨，和腰。夏若然一个翻身，躲过了三支判官笔，谁知身子还未落地，门缝里竟又飞出一把小刀。夏若然身子在空中，这下子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可是她在廖暮仁旁边，廖暮仁怎么会让夏若然死呢。廖暮仁伸手轻轻一接，那小刀就稳稳地落在他手中。

　　廖暮仁笑道：“独孤三哭，你又玩什么把戏。”

　　屋内传来一阵笑声，果然是独孤三哭：“我最近闲得无聊，开你个玩笑。”

　　夏若然惊魂未定，骂道：“你个死人头，想害死老娘啊。”

　　廖暮仁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夏若然马上住嘴，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独孤三哭从屋里走出来，拍了拍廖暮仁的肩膀：“我们喝酒去。”

　　皓月当空，孔七关上了屋门，对夏若然道：“你不用等廖暮仁了。他们每次喝酒都会喝通宵。”夏若然点点头，转身回房。孔七也回房睡了。

　　一个时辰过去，孔七的房间已经传来鼾声。

　　夏若然推开窗户，纵身而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倦意，反而有一种异样的神采。这么晚了，她去哪里？她去找谁？

　　夏若然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她身手灵巧，机敏，像夜里的一只猫。

　　她的轻灵地翻出孔七的院子，穿过几条巷子，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守城士兵的耳目，除了城，来到一片墓地。墓地深处，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似人又似鬼。

　　那影子道：“杀了吗？”

　　夏若然道：“根本下不了手，虽然他每天晚上跟我睡一间房，可是他连碰都不碰我一下。”

　　夏若然要杀廖暮仁！？

　　影子悠悠叹息：“你看，你不仅没有杀了他，还让他发现了你的秘密，跟到这里来了。”

　　夏若然愕然回头，廖暮仁从一块墓碑后面走了来，弹了弹身上的土。笑道：“看来江湖传闻的确不可靠，他们只说你是第一美男子，可没说你武功高强。”

　　影子缓缓转过身，果然是李如画。夏若然居然要和李如画联手杀廖暮仁。

　　廖暮仁叹息道：“江湖传言只能信一半，我没有想到你能美到这种地步。也难怪所有女子都对你倾心。”

　　李如画道：“并非所有女子。夏若然的心里至今只有你一个。”

　　廖暮仁道：“所以你派杀手假装夏若然来杀我。因为你嫉妒，你已经习惯了女人都爱你，你受不了你周围的女人爱上别人。”

　　“夏若然”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假的。”

　　廖暮仁道：“从你开始认得我那天，夏若然从来都不会叫我廖大哥，她只会叫我廖傻瓜。”

　　“夏若然”道：“就凭这个？”

　　廖暮仁道：“不是的，真正的有品味，好出身的女子，是不会到处炫耀说自己吃的多好，穿的多好。夏若然行走江湖的时候，在别人面前只会表现得更隐忍，因为她不想别人觉得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

　　廖暮仁好脾气地看着“夏若然”笑：“你的出身一定很苦，华山派清规戒律多，自然不会有好的享受。”

　　“夏若然”一把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月光下，她的脸晶莹白嫩，眼角含情。廖暮仁原来以为这个替身必然是平平无奇的女子，想不到面具下的女子居然比夏若然还要漂亮。

　　“夏若然”道：“我叫柳青玉，以后不要再叫我夏若然，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吐。”廖暮仁道：“华山派青字辈的徒弟么？那“鹞子翻身”使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柳青玉恨恨道：“你们都牵挂夏若然，她有什么好。她只是比我有钱，比我命好！”她目光转向李如画，道：“我爱你，爱到不惜去装扮另一个女人来取悦你。你还不满意，你的心，难道就没有爱我一点点？”

　　李如画看着她，一声不吭。半晌，才缓缓道：“我的确欠你的。日后，如果你有事需要找我。我定然全力帮忙。”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无疑已经是告诉柳青玉，若无必要，日后相逢，形同陌路。柳青玉怔怔看着李如画，眼泪顺着她姣好的面容流下来，她不出声，她已经出不了声，她转身离开。

　　廖暮仁清清喉咙，问道：“夏若然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李如画苦笑道：“我能把她怎么样？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她原先和你赌气，答应与我成亲。我却自己多嘴，告诉她你四处寻找她。结果我的新娘子就在新婚前两天跑去找你。”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没有新娘，只好临时抓了一个过来，易容成夏若然的模样。想让全天下知道，夏若然已经是我的娘子，也好告诉夏老爷，他的女婿是我。可惜中途杀出个泪眼观音，搅了我的礼堂，抢了我的新娘。”

　　廖暮仁道：“难怪柳青玉第一眼看到我，便要装疯卖傻。她的反应也是不慢的。那么她后来站在院子里等我，想必是刚刚与你通过消息。”

　　李如画道：“不错。”

　　廖暮仁急道：“你说夏若然来找我，可是我至今还没有看到她。”

　　李如画苦笑：“其实我早防备夏若然想去找你，我告诉她你去寻她，说得是反方向。你们北上长安，我告诉她你们是南下。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在大喜之日将近的时候突然逃跑，女人啊，女人的心真正不可测。”

　　廖暮仁道：“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李如画道：“她现在在孔七家。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她。她跋涉了将近一个月，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廖暮仁道：“多谢了。”转身准备离去。

　　李如画惊道：“你不是一直要捉我回去归案。”

　　廖暮仁淡淡道：“我已经知道凶手不是你，虽然我查不出凶手是谁，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丈开外。他的心，已经飞回孔七家，他似乎已经看到夏若然坐在屋檐下，笑吟吟地等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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