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静，安静，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朱玉止了马步。站在城门口。

　　他白衣白马，若不是佩剑上那一束红得耀眼的剑穗，恐怕别人会以为他在守孝。白色的衣衫衬着他清秀的脸，两道剑眉上扬，十分潇洒。

　　风很大，把他的头发吹乱。可是似乎连风都失去了声音。

　　这是一个城镇，和其他城镇一样普通。

　　朱玉却止了步，他的心里突然浮现了一种恐惧。这样的恐惧是那么熟悉，朱玉记得，在他七岁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当时他第一次随叔叔打猎，亲眼看着一只野兔被猎狗撕成碎片。那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

　　恐惧。血的恐惧，死亡的恐惧。

　　朱玉定了定神，嘲笑自己的软弱。现在的朱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知孩童。他自20岁以来，已经闯荡江湖有七年。七年间，他已经成为了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少年人之一。

　　他策马，信步走入城镇。

　　城镇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朱玉略为安心，暗自嘲笑自己刚才的踌躇。但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是恐惧。朱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城镇跟普通的城镇没有不一样。抱着小孩的妇女，买东西的小贩。

　　可是朱玉还是觉得不对。

　　一滴冷汗滑落。

　　声音！没有一点声音!偌大的城镇，这样热闹的城镇却一点声音。身边走过抱着孩子的妇女，却听不到孩子的哭声。街边有烧饼的小贩，却听不到叫卖的吆喝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安静到肃杀，安静到窒息。这里的人虽然在生活，但是却没有一点声音。莫非这个城镇是哑镇？

　　朱玉大吼一声。他是不是想打破这样的安静？他出手抓向一个行人的肩膀。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已经碰到了那人的肩膀。

　　他的脸突然痉挛，他的手也不能再收回去。他似乎遇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他无法再说一句话，他的舌头似乎不再受他的控制，牙齿相击，发出了格格的响声。

　　不是人的肩膀。

　　确切地说，不是活人的肩膀。

　　活人没有那么僵硬的肩膀。

　　莫非这个镇子没有活人？朱玉吐不出一个字，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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