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刘子宁,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是何其有幸,跨越了未知的时空来到这里,还能遇到一个将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人,如此幸福。
“阿显,你在祝福我,对吗?”冷玉弦看着窗外的明月,想起另一个被深深埋在时间深处的人,那个曾经与唐茜爱得轰轰烈烈的男人,像是最后一次缅怀关于唐茜的记忆,然后只去想,关于冷玉弦的未来。
冷玉弦回到家第二天,太子爷就登门造访了,对于刘子胥的到来,冷国公表示很惶恐。
“小玉,你去吩咐二小姐来这边。”冷国公一边出门迎接,一边吩咐旁边的丫头。
小玉听完立即前往兰苑。
待跟太子走得近了,冷国公客套道:“太子爷造访,蓬荜生辉啊。”
太子摆摆手,笑道:“国公不必客气,父皇听说玉弦回来了,就吩咐我前来看看。”
“劳烦皇上还记得玉弦,老臣实在是惶恐。”
“国公哪里的话,父皇喜欢玉弦,也当玉弦是自己的女儿,多多关心也是高兴嘛。”
话说小玉急忙前往兰苑找冷玉弦,正好在穿廊遇见冷玉筝,冷玉筝见她慌慌忙忙的样子,好奇之下就问道:“小玉,你急急忙忙的这是要作甚?”
小玉见了冷玉筝,赶紧行了礼回答道:“回大小姐,太子爷到府上来了,老爷吩咐我去叫二小姐过去。”
冷玉筝疑惑,不知父亲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难道是有意让冷玉弦做太子侧妃?他舍得冷玉弦去做小?再一想太子时不时问自己关于冷玉弦的事情,想来定是对冷玉弦动了心思,可是不还有个绍宁王在先吗?心思千回百转,越想越觉得气愤。
小玉见到冷玉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竟有些害怕。
冷玉筝这才意识到小玉还站着没走,于是笑道:“小玉你赶紧去吧,要不父亲该责备你了。”
小玉如蒙大赦,朝冷玉筝行了个礼就往兰苑小跑而去。
小玉到兰苑的时候,冷玉弦正在窗边看书,疏梅见着小玉急急过来,问道:“小玉,你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郡主,太子爷来府上了,老爷叫你过去呢。”
冷玉弦奇怪地放下书,心想这太子来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再一想就有了头绪,不禁蹙起眉头,想来真是麻烦。于是答应下来,让小玉先过去说自己稍后就到。
“郡主,要不要换件衣裳?”
“不了,故意打扮一番反倒引起误会,就这样吧。”冷玉弦说着就出了门,其实并不想去走这一趟。
远远的就听见太子和国公的笑声,看来是相谈甚欢。
太子一见冷玉弦进来,一双眼睛更掩不住喜悦,站起来朝冷玉弦走去。
冷玉弦行了个礼,道:“玉弦见过太子爷。”
太子立即伸手去扶冷玉弦,“玉弦不必如此多礼。”说完就挥挥手,一边的随从立即捧着盒子过来了。太子拿过盒子递给冷玉弦,说道:“之前看到一只明珠,觉得配玉弦正好,今日就带来了,看看,喜欢不喜欢?”说着就打开檀香木盒子,一颗硕大的珍珠呈现在冷玉弦眼前。这份大礼,冷玉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冷国公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正在为难,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这时正好看见刘子宁进来。
刘子宁也觉得奇怪,老远就看见太子在这里,而且还跟玉弦离得那么近,他心里自然吃味,于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三王爷。”冷国公唤一声,赶紧迎上去,庆幸刘子宁这时来了,正好可以帮忙解围,刘子宁和冷玉弦的事他自然听冷如星听说了,加上皇帝昨天跟他提起过,对两人之事当然看好。
冷玉弦转身就看见刘子宁风风火火的走来,顿时舒了一口气,只看着刘子宁,刘子宁也朝她微微一笑。
“皇兄也在,真是巧。”刘子宁似不经意地瞟一眼太子手中的明珠,对于太子的用意也大概猜到一点,心中稍微不悦。
太子自然觉得尴尬,于是笑道:“父皇听说玉弦回京了,吩咐我过来看看,我想着不能空手来,就带了点礼物。”
刘子宁心想这明珠可不是“一点”礼物,却不表露心思,走到冷玉弦身边,看看冷玉弦,笑道:“这么大的礼,玉弦肯定是不敢收了。玉弦,你就收着吧,就当是皇兄送你的订婚礼物了。”
冷玉弦头脑顿时昏昏的,但仍是接过了太子的礼并道了谢。
太子的脸色肯定不会太好看,心思一沉,没料到真的是被刘子宁抢了先,若是自己去了江南察看河防,说不定又是另一种结果了。只能叹一声,但作为太子,他还是笑着应了。
刘子宁郑重其事地向冷国公说道:“伯父,我一回来就向父皇请求赐婚,想必父皇已经跟你提过,我希望你能将玉弦交给我,我定会待玉弦千般万般好。”
刘子宁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冷国公当然是高兴,更是欣赏刘子宁几分,又看向冷玉弦,只见她一下子低了头,想必是害羞,于是笑道:“老夫没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啊,哈哈。”
纳采,问名,换庚谱,纳吉,文定,接下来就是纳征,即正式送聘礼。这些事情都是冷玉弦的父母亲在张罗,她自然不知道。
“郡主,王爷来了,还带了好多箱子聘礼来。”疏梅高高兴兴地跑进屋来,满脸就是止不住的笑意。
因为大婚之前是要避嫌的,冷玉弦和刘子宁也少有见面,她也不便随便出府抛头露面,就呆在房中看看书绣绣花,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她其实是21世纪的灵魂,竟真的想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深居闺中。
“疏梅,看你这高兴劲儿,倒像是你出嫁了。”冷玉弦不禁调笑道,疏梅立刻羞赧地低了头。
“郡主,你就会拿我打趣儿,我这是替你高兴啊。郡主,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冷玉弦当然是想过去,可是聘礼这些事她一直觉得不好去过问,而且此时过去必定尴尬,虽然好多天没见刘子宁,心里想着他,但是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偶尔写写信给刘子宁。“我去做什么,怕是要添乱。”
疏梅侧过脸偷偷笑了笑,这个郡主明明想见王爷,还不好意思去了。正好这时小玉过来,疏梅赶紧出去。
“疏梅姐姐,老爷夫人让郡主过去一趟。”
“好好,我这就去叫郡主。”疏梅这下高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郡主也不用顾忌什么了。兴冲冲地小跑进屋,“郡主,老爷夫人叫你过去呢。”
冷玉弦一愣,还以为疏梅是玩笑自己,又看见小玉在门外站着,点点头就要走。疏梅不禁打趣道:“郡主,你不要换件衣裳吗?”
冷玉弦嗔她一眼,“疏梅,你个欠打的丫头。”说完自己却忍不住笑了,也不管疏梅是不是在笑话自己,径直往大厅走去。
远远就看见刘子宁跟父亲站在一起说这话,两个人都是满脸的笑意,刘子宁一袭紫红色的袍子,精神喜气,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就朝冷玉弦看来,然后笑着。冷玉弦加快脚步走过去,唤了一声“父亲”,冷国公点点头也就走开了。
冷玉弦看着摆满院子的三四十只漆红箱子,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原来这就是强强联合的排场,王爷和郡主,皇家和相家,太大腕儿了。冷玉弦突然觉得好奇,小声问道:“刘子宁,你拿了多少聘礼来?”
刘子宁一愣,没想到冷玉弦会问这个问题,却又笑了出来,“价值五十万两黄金的彩礼,郡主觉得有没有掉份儿?”
五十万两黄金,真是一个天文数字,冷玉弦听见这个数字的同时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堵巨大的金光闪闪的黄金墙,那种壮观的场面,真是……难以形容。“会不会多了一点啊?”
刘子宁难得看到冷玉弦犯傻的模样,觉得有趣,十分高兴地笑道:“玉弦,你在我心里是千金难换,我害怕这五十万两黄金不够呢。”
冷玉弦瞋视他一眼,觉得耳朵热热的。
冷夫人刚好往这边走来,听见了刘子宁对冷玉弦说的话,心里是万分的高兴,玉弦能够嫁得绍宁王爷这样的好男人是她的福气,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打心眼里高兴。
冷玉弦牵着母亲的手,唤了一声“母亲”,刘子宁也向她行了一个礼,冷夫人笑着看看两人,更是握紧冷玉弦的手,“弦儿,你多日没有出府了,我前天想起你还差一对耳坠就去首饰铺订做了一副,算着今天也该做好了,你今日就去取了,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需要添置。”说完又对刘子宁说道,“就劳烦王爷送弦儿去一趟,不知道行不行。”
刘子宁怎会拂了准岳母的好意,冷玉弦自然这知道母亲这是想让自己跟刘子宁两人独处一会儿,也就没说什么,只答应了,就跟刘子宁一起出去了。
上了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刘子宁笑眯眯地看着冷玉弦,也不说话,冷玉弦被看得不自在,转过头就要掀帘往外看。
刘子宁嘴角稍动,唤道:“玉弦。”
冷玉弦转过头看着他,细细的应了一声。“嗯。”
刘子宁再唤:“玉弦。”
冷玉弦再应。
“玉弦。”
刘子宁没头没脑没完没了地唤自己的名字,冷玉弦恼了,皱着眉嗔道:“我的名字又不是你叫着好玩了。”
刘子宁霎时笑出声来,“叫一次少一次了,所以才要多叫你几声啊。”
冷玉弦嘀咕:“什么叫一次少一次,说得好像快要生离死别一样。”
“因为以后得叫你娘子夫人,所以玉弦这个称呼交一次少一次。”
冷玉弦只觉得耳朵一热,不想再理会刘子宁。
刘子宁独子笑了好一会儿,把手伸向冷玉弦。
冷玉弦疑惑。
“来我这边。”
冷玉弦兀自盯着那双手指修长的手,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就像是交付一样,把手放在刘子宁手中,自己的一生也交付在他手里,刘子宁的手宽大有力,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冷玉弦心里。
刘子宁双眸微眯,冷玉弦就跌落在他怀里。
冷玉弦听见刘子宁的闷笑声,顿时又恼了,想要从刘子宁怀里挣脱,刘子宁却收紧双臂,将她禁锢在他怀里。“来了就不能走了,就这样吧。”
冷玉弦没有回答,却安分下来,静静地靠在刘子宁的怀抱里,觉得温暖,就像是一阵春风融化了冰雪,她的心也被溶解,跟刘子宁沸腾的血液融合,或静静流淌,或奔流汹涌。
马车走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冷玉弦突然想起母亲的吩咐,虽说母亲别有用意,但也得做做样子,否则该惹得大家笑话了。
“子宁,母亲还吩咐了去首饰铺取东西呢。”
“首饰回去的时候再拿也不迟,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那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
刘子宁看着在自己怀里抬头看着自己的那双清澈的眼眸,灵动焕然,那双唇瓣如莲花一样开合,心中一动,便低下了头,那两片甜美诱人的花瓣。
冷玉弦反应不及,愣愣得,突然想起那晚在骊都,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紧张得怦怦乱跳,却觉得甜甜蜜蜜,慢慢迎合刘子宁,耳鬓厮磨,唇齿相依。
正在两人沉醉之时,马车停了下来,刘子宁眉头微蹙,依依不舍地放开冷玉弦,似乎不悦地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冷玉弦窘的不行,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一张脸顿时发热,热度蔓延到耳朵,难受得不行。
“回王爷,是彦郡王拦在马车前。”
刘子宁掀帘就看见刘子显悠哉悠哉地在马车前,面色不豫。
刘子显得意地走过来,刚好看见冷玉弦桃花一般的脸颊和红艳艳的双唇,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心情郁闷,转念又得意洋洋,“刘子宁,真是好巧。”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冷玉弦,“玉弦,我刚好要去找你呢,出了府门就遇见你了,真是有缘啊。”
刘子宁可不觉得巧,冷冷地盯着刘子显,心想自己该换一辆马车,这车太显眼了,一眼就被别人认出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刘子显的眼神洞悉一切,冷玉弦被看得浑身不舒服。
“玉弦,你都要嫁人了,就不兴我去看看你啊,真是伤心。”刘子显一手撑着额头,表现出伤心难过的模样。
冷玉弦当然知道刘子显是在插科打诨凑热闹,也不理会他的话,刘子显却突然眼放精光地说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就拼作一队,一起出去玩玩吧。”
刘子显自然是不乐意,果断拒绝:“我们还有事,你还是自己去找你那一大票子红颜知己去吧。”
刘子显眨眨眼,似乎想了想,说:“玉弦,你说呢?”
冷玉弦当然知道刘子宁什么心思,自己也觉得三人行太奇怪,于是摇摇头道:“我们是真的有事要做。”
刘子显无趣地撇撇嘴,极尽委屈之态,“玉弦你怎么跟刘子宁一个调啊。”
刘子宁倒是一副乐滋滋的模样,眼角飞扬,“这叫夫唱妇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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