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显虽然挨了一拳,但看这情形竟觉得有趣,这还是他第一回见着刘子宁这副表情。于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冷玉弦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子显今日见着玉弦小姐,只觉得今日无憾了,若是子显诚心诚意向皇上请求赐婚,不知玉弦小姐会不会有异议?”冷玉弦此时实在是慌乱,只觉得脑中的神经已经纠结成一团乱麻,怎么解也解不开。听到刘子显这样的问题,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刘子宁听刘子显说这样一番话,本就怒气冲冲,见冷玉弦又沉默不语,心中想这冷玉弦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在自己面前表露的想法,更是觉得怒火中烧。于是冷冷一笑道:“刘子显你就别做美梦了,我立马会向父皇请命赐婚的。”
说着,分别看了刘子显和冷玉弦一眼,甩袖而去。
冷玉弦听到“赐婚”二字,整颗脑袋就轰隆直响,呆愣地看着刘子宁愤然离开的背影,现在,她该如何是好?一转头看见刘子显正若有深意地笑看着自己。不禁自嘲般地笑笑:“你不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无聊也很无耻吗?”说完,冷冷地看了刘子显一眼,匆匆离去。
冷玉弦清冷的眼神带着恨意射向自己,刘子显霎时一愣,看着冷玉弦窈窕的背影,想着刚才的种种,情不自禁,心却砰砰直跳起来,然后玩味地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他潇洒郡王刘子显,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动了心。
刘子宁身上的盛怒气场引得众人无不侧目,只见刘子宁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郑重地说道:“父皇,孩儿今日有一事相求。”
皇帝本来和皇后等人正谈得欢,刘子宁这一郑重其事的言行一出,皇帝脸上的笑容就收敛殆尽。“什么事竟让孤的三皇儿如此严肃地求起孤来了?”
“回父皇,孩儿想请父皇为孩儿赐婚。”
这一说,皇上和众妃嫔都笑了起来,府中有未出阁的千金的大臣们心中也是暗暗紧张地期盼着。“子宁也该立妃了,说说,孤的三皇儿是看上哪家的千金了?”
“回父皇,孩儿倾心冷国公府中二小姐,望父皇成全孩儿一片痴心。”
冷玉弦到宴会地点的时候就听见刘子宁坚定不移的声音,心中只觉得悲戚不已,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请求赐婚呢?
冷世贤一家听到刘子宁这么一说自然是高兴不已,其他大臣虽心中失望,但也只好带着艳羡的目光向冷国公道贺。
“皇上。”冷玉弦硬着头皮到皇帝面前跪下,诚惶诚恐,“玉弦年纪尚小,与三王爷也不甚了解,还请皇上暂且不要替三王爷和玉弦赐婚。”
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皇后惠妃也都疑惑不解地看着冷玉弦,刘子宁唇齿间尽是甜腥味,一时不忍,喷了一口血,一滩血迹在月光铺洒的石板上十分显眼。
“皇儿!”
“三弟!”
“三王爷!”
众人见此情此景皆是一惊,谁曾想到刘子宁竟然对冷玉弦用情深到这般地步?宫仆宫侍们赶紧上前来扶刘子宁,刘子宁却一把挡开来扶他的手。倔强地向皇上磕了个头,字字铿锵有力:“父皇,孩儿此生非冷玉弦不娶,如今孩儿值得求父皇不要再替孩儿寻其他女子了。”说完,刘子宁侧过头看着使劲低着头的冷玉弦,只觉得心里的痛更重了几分。努力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冷玉弦心里心中寒冷之极,刘子宁这一招已然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她要怎么做,才可以回归安宁平静的日子?而她对刘子宁而言,明明是一个交际甚少的人,怎么就让他可以用心到这种地步?难道古代人天生荷尔蒙分泌过多?
皇帝心中实在是气,这个三儿子自己甚是疼爱,论人品相貌也是万中挑一,如今竟然当众被一个女子拒绝,该是如何的伤心才会吐血?但是大师曾说这冷玉弦是大齐的祥瑞之兆,又是贤国公的爱女,自然不好对冷玉弦施加责罚,况且男女之事本就勉强不了,皇帝心中也是极其无奈。但作为刘子宁的生母,惠妃自然是极其不满,但是自己的儿子在皇帝面前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也不能勉强刘子宁什么,只觉得心里又心疼又气愤。
“今日本是腊八节,这儿女之事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和造化吧。玉楼,归座吧。”皇帝毕竟不仅仅是一个儿子的父亲,更是天下人的君王,自然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又是风范。
“谢皇上仁慈不怪罪玉弦的不识抬举。玉弦多次听闻百姓说皇上仁德宽厚,大齐因为有皇上这样的仁义君王才会如此繁荣安泰,今日玉弦得见皇上,实在是玉弦莫大的荣幸。玉弦也相信,大齐皇朝会更加昌盛富强。”
冷玉弦一番话就立刻使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毕竟对君王歌功颂德是每个臣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所以在座的臣子们无不表露自己对君王的景仰和忠诚。皇帝心中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冷玉弦果然不是空有长相的女子,难怪自己的皇儿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痴心不悔,想到这些,皇帝突然又觉得释然了,这冷玉弦想必也是知书达礼的女子,她刚才的行为必然也有她不得说明的道理。
早已入席的刘子显对冷玉弦的好奇也更多了一些,心想若真的娶了冷玉弦,想必会多很多趣事。
冷玉弦一夜之间成为全京都的谈资,玉楼郡主冷玉弦如何美貌绝世、倾国倾城,三皇子刘子宁为得红颜如何立下血誓,坊间流言四起,说法各异。
冷玉弦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兰苑里,对那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她只想在自己的四方天地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一如侯门深似海,她不愿意走那条路,纵使她现在不是唐茜,而是冷玉弦。
“听说没?绍宁王一蹶不振,正卧床休养呢。”
“我听说绍宁王伤心欲绝,已经卧床不起了,唉,真是自古情伤痴心人啊。”
“绍宁王卧床不起,恐怕是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唉,好端端的一个潇洒王爷就快被一份孽情给折磨没了啊。”
所谓三人成虎,所以话传到冷玉弦耳朵里时就成了:“郡主,据说三王爷自那天起就精神不振,时有吐血症状,如今卧床不起,据说是急火攻心,五脏受损,病入膏肓,已经无力回天了。”疏瓶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疏梅也是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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