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实话又怎样?你这么固执己见。”说着我们就往回赶着,我十分疑惑,花惊春绝不是一个放荡淫滥的女子,她周边的男客必是有权有势的,她何苦这般糟践自己与李管家做这样的苟且之事,目的可能就是有求与李管家。
一边想着就回到自己的房里,默鱼拍桌道:“坏了,大事不妙了。”
我冷凝地看着默鱼,不知她想出什么。
“花琼,你可知我们都是经李管家的手的,他对我们是知根知底儿的,花惊春是不是勾引李管家,从而打听你的消息呢?”
“正是呢!真是防不胜防呀!”而后我稍稍一顿,想到李管家可是雪妈妈最得力的心腹,起资格在我之上,怎么会这样呢?想到此处真不知雪妈妈知道后又会作何想法。
“我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雪妈妈,让她来拿主意。”
“还是等等吧!败月一事已经让她够受的了,再把这等丑事告诉她岂不是雪上加霜。”
我与默鱼正绞尽脑汁想如何应付花惊春,可巧花惊春的丫鬟金缘就来了,带着百般恭维的笑靥,道:“两位小姐好,我家主子有请。”
我与默鱼对望着,心里究竟没底,只跟着去了。
花惊春正坐在窗几下烹茶,脸色光润,不像她本来的年龄。她与雪妈妈相差不多,可是雪妈妈真到了人老珠黄的地步,而花惊春还似粉雕玉琢一般,不得不佩服她的心境和历练。怪不得上一辈的叶绿妈妈将玉香楼交给她来管制,只可惜阴差,阳错的落到雪妈妈手里。
她瞥一眼我与默鱼,婉转道:“两位妹妹快来坐呀!我这里烹的是祁红茶,地道的很。”
我与默鱼面色一正,款款过去,只见是一套酱紫砂茶具,精雕细琢的,很是名贵,拂鼻是细如丝缕的茶香。
我柔然笑道:“姐姐真是博学多才呀!还会烹茶……”
“不过也是附庸风雅而已,两位妹妹可是要赏脸,品一品。”
默鱼冷笑一声,道:“姐姐这么唐突请我俩喝茶,不知是烹的雪水,还是井水呢?”
花惊春知道这弦外之音,抿嘴浅笑,慢条斯理的摸着雕漆的紫砂壶腹,道:“刚下完雪,干净的很,自然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默鱼嗤的笑了起来,鄙夷道:“败月不知在你这里喝过多少次香茗了,还看不来是冰心还是井水,我们又有何奇门邪术看得出。”
花惊春若无其事,从容不语。将水又滚了几滚,将红润润的茶倒在玛瑙釉的汝窑茶盏里——甚是华贵的茶器,又双手捧到我与默鱼面前。
“默鱼小姐,绿华小姐,请用。”花惊春落落笑着。
我心里骤然固结的疼痛,极力掩盖自己失色的面容,不动声色的轻呷了一口,确实口齿浸香,心胸舒展,但于我来说这种恬逸的感觉实在难以体味。
我淡淡道:“姐姐如何知道小女的闺名……”
花惊春嫣然一笑,道:“不愧为沈大人之女,大家闺秀,宠辱不惊的样子。”
默鱼哼了一声,道:“既然说是一片冰心,我们也不遮掩,李管家现在已是你的心腹了吧?!”
花惊春抚着自己头上浑圆的圆翻髻,得意一笑道:“两位姑娘很是聪慧,怪不得能如得了雪妈妈的眼。”她抿了一口茶,又道:“大家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败月俨然成了我们战争的祭祀品,可怜了她一个聪明人,为了不发生这样的事,姑娘们实在深思熟虑后再下手呀!”
“真是丧良心,自己没心没肺,还怪我们。”
花惊春垂首擦拭着柔润如玉的茶盏,笑道:“这可是环环相扣的事,你们若不是听了雪妈妈的片面之词,会这么做么?!”
我沉着脸道:“既然你这般慷慨吐诚,我也说出来实话,的确是我引诱司露揭发你的,你的罪责应该不止这一件吧?!”
“哈,哈,哈,司露,枉你也想的出来用她。暂先不论我害过多少人,雪妈妈害过多少人你知道么?又有哪一个不是踏着别人的人头上来的?你不狠,别人自然比你狠,你也就被别人害。”花惊春瞪眼说道。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干脆道:“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的脸伤是你害的,金土也是你逼死的,你是逃脱不了的。”
花惊春也正色道:“这话倒是有些偏颇,我不过说了几句杂七杂八的话而已,其他的事皆是由司露一人造成的,怎么说,你也不能将罪责全全推到我的身上呀?!”
默鱼紧接着道:“到底也是你居心不良,这件事始发与你。”
花惊春倒吸一口气,蹙着眉道:“好妹妹啊!真是嫩的很呀!别这样的固执了,哪一点子过节算得了的什么。你也是看到了,你们这样谋算还是失去一个无缘无故人,你们岂不是罪犯。让我说你们就见好就收吧!。”而后她过来牵着我的手,一字一顿道:“实话说,眼前的路最是要紧。今日的玉香楼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必须站出来一个人来整治整治。”
默鱼冷眼一瞥,推开她的手道:“你说的人不就是你吧?!”
“这话倒是不好的,谁有能耐就是谁!若是默鱼妹子说一句话众人都服,那么玉香楼就是你的。”
默鱼啐道:“我没有你那样的野心!”
花惊春昂首闭目道:“拂云走后,只有四个人知道玉香楼的秘密,就是你们和雪妈妈还有我。所以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我的心意只能这样了。”
我机巧笑笑,道:“这话有意思,有文章!”
花惊春转首一笑,道:“还是有些出息。拂云也已经将往事告诉你们了,肯定有她不知道的,那就是谁害了叶绿妈妈?”
默鱼咄咄相逼的样子,道:“还能有谁?我想只有你与雪妈妈有这样的狼子野心的。”
花惊春显然有些失意,脸上有些许的倦色,浑浊的双眸噙着眼泪,静默良久,道:“这也是我不想说的,那时我与雪妈妈和拂云可谓是玉香楼的头牌了。而当时的叶绿妈妈的病日渐笃深,众人都觊觎叶绿妈妈的宝座,但是叶绿妈妈最宠拂云了,我与雪妈妈当时十分担忧。因为只要玉香楼落入拂云手里,我们的后半生就无影无踪了。”
“所以,所以……”
“所以等拂云暂时离开玉香楼时,我们就向叶绿妈妈请求分担管理玉香楼,可是叶绿妈妈迟迟不肯,非要等拂云回来,我们的疑心就更大了。”说道这里,一切似乎是真实,花惊春也是泫然泪下。
“所以,所以你们就动了杀机!?”
“不,不是我们,是雪妈妈,是她害死了叶绿妈妈,而我发现是她杀死雪妈妈的后,她就分我一半权力,来堵我的嘴。这也是怪我利欲熏心,本应该在拂云回来后,告诉她实情,可是我也不想沦落下去呀!?”花惊春自责道。
我听到这里,便有些怀疑,因为当初的事,也只有雪妈妈和花惊春两人知道。那么她们谁在撒谎,我也无从得知。听花惊春这样说,让我对这里的一切有些不屑,也有些无奈,那些如花美眷当失去美丽后,便没有了用处,荣华富贵也就化为灰烬,真是替她们惋惜,算来算去,谁不可怜呢?也难怪众人争的死去活来。
我看着她岁月经霜的脸,刻画着无奈的精明的迫不得已的媚颜,沉吟道:“我们好自为之,你们也是好自为之呀!”
花惊春溘然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痕,抻了抻她那套羽蓝色折枝堆花的襦袄,向前道:“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到了今日,也不能再论以前。如今你们也是知道的,只有我最容易赢得玉香楼的,你们细细想一想。”
默鱼蔑视道:“好大的口气。”
花惊春不疾不徐道:“现在雪妈妈已是兵粮寸断了。她的心腹李管家已经到了我这里,花琼的身份我了如指掌,也就是我,我给官府说一句话就可以让花琼和雪妈妈毙命,雪妈妈她敢买养罪臣之女,你们可以想一想后果呀?!”
默鱼失色笑了笑,替我道:“你也忒狂妄自大了,你也不想想,祺王岂能容你这样任意妄为的胡说么?”
花惊春微微垂下眼睑,叹道:“我花惊春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当今的皇帝正愁祺王功高盖主呢!若是皇帝知道祺王还这样勾结罪臣之女,死心不改,皇帝岂能轻饶祺王!”转而反问我,“是么,花琼?”
“你当初对祺王的情义都哪里去了?”我涩声问道。
“哈,哈,哈。”又是一顿潇洒的笑声,“不是我无情,我对祺王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再说这里还有花琼呢!你会让祺王平白无故的死去么?”
我瞄了她一眼,没有了耐心,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惊春走到我身旁,上下打量我,道:“真是个好姑娘,我是不忍心害你的,不然我早就动手了。雪妈妈如今无力抗争了,我们还是在一起筹谋吧!若你们能劝雪妈妈乖乖就范,我就给她一个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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